那裡茫然一片。
結婚？他纔多大？他幾個哥哥哪個不是年過三十才成家，他這麼年輕，還要好好享受青春，結婚？這是從未想過的事，至少到目前，他完全沒有想過結婚的事，即便是跟龐佳一。
大吵之後，他們之間似乎有了緩解，但又似乎沒有緩解，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龐佳一越發的冷漠了吧。
這天，龐佳一值班的時候，接到了一個患者。
主刀醫生點名讓她過去幫忙，她只好匆匆換了衣服，趕去手術室。
手術室外面好幾個人在等着，一個個站得筆挺，跟一棵棵白楊樹一樣，其中一個人，眼角還帶着刀疤，眼睛如鷹隼一般銳利，看上去怪滲人的，這些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人。
她不敢再多看，匆匆走了進去。
受傷的是位老人，長相剛毅，眉眼間自有一股正氣跟倨傲，有點兒上位者的風範，看見龐佳一的時候，現實愣了一秒，隨後朝她笑了笑。
龐佳一也回了一個微笑，幫着檢查傷勢。
老人左腿骨折，說是爬山的時候，跌在岩石上摔得。
傷勢不算太嚴重，但是有外傷，手術也不復雜，就是幫着縫合傷口，打石膏。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結束了，收拾東西的時候，老人突然開口道，“龐醫生。”
龐佳一一愣，左右看了一下，不太確定的指着自己，“您叫我？”
老人笑着指了指她胸前的工作牌，“你是姓陳吧。”
龐佳一抓了把頭髮，不太自在道，“對，我是姓陳，您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想回家養傷，能請你暫是做我的家庭醫生嗎？”
老人的眼神很誠懇，莫煙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現在算不做執業醫生，沒有資格去擔任這個重任。
“老先生，我現在還不算是正式醫生，而且，這種事，您不該找一個經驗老道的醫生嗎？我資歷太淺了。”
老人和藹的笑了笑，“小姑娘挺謙虛的，你放心，沒你想的那麼嚴肅，你就按平時你在醫院給病人換藥的頻率，來我家裡幫我換藥，人啊，年紀大了，最不喜歡醫院這股味道，我就是不想來回折騰，再說，這資歷不都是積累出來的，誰也不是一上來就什麼都會。”
只是換藥的話，其實一般的護工就可以做到，只是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她再拒絕也不好看。
“醫生外出就診，是需要向醫院遞交證明的，所以，老先生，你可能要寫一份證明書給我。”
“那是自然。”
老人笑了笑，“門口那個，叫何斌，是我家裡人，你有什麼問題就問他，他能全權處理。”
又是姓何……
龐佳一心裡暗暗嘆息一聲，點頭應下。
麻藥過後，檢查沒有太大問題，醫院就安排這位老先生出院了，剩下的問題，就是那位姓何的男子，代爲完成。
他全程繃着一張臉，一句廢話都沒有，證明書寫好後，龐佳一才道。
“何先生，你把地址給我留一下吧，到時候我去的時候方便。”
“不用。”
何斌從口袋裡拿出紙筆，寫下一串號碼遞給龐佳一，“到時候打這個電話，我會來接你。”
龐佳一剛想拒絕，對方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拿着那串號碼看了一會兒，最後存到了手機上。
剛纔問話過程中，這個叫何斌的男人回答得就很謹慎，那位老先生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纔會這般小心翼翼吧。
如果這麼擔心別人知道些什麼，又幹嘛非要她去呢，這些人的想法，真是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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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斌從醫院出來，上了門口的一輛獵豹suv，車子啓動後，他纔對半躺在後面的老人道，“首長，已經按您交代的做了。”
他頓了一下，一張生硬的臉上，露出了些困惑，“我不太明白，您要找醫生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去軍醫院調人，爲什麼您非要找這麼一位醫生呢？”
老人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在手術檯上和藹的表情，反倒是有些深沉，有些捉摸不透。
“何斌，你有沒有覺得這位龐醫生，很像一個人？”
何斌一愣，略微一想，突然驚道，“您是說那位？”
“嗯。”
老人平靜道，“以前就聽說那位沒嫁進宋家前，結過婚，育過一女，養在雲安市，這世上沒那麼多巧合，所以，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說着頓了一下，問，“給君曜打個電話，就說我傷得很重，讓他早點回來。”
何斌畢竟跟在林首長身邊時間長了，略微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
“首長，我覺得這件事，您還是先跟二少商量一下，這個女孩兒的省份也需要再進一步確定，畢竟那位這麼多年都沒有任何針對這位女兒的動靜……”
“何斌啊，”林首長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宋家這根線，多少人想搭，你以爲會沒人去查過？這麼多年查不到說明什麼？”
何斌沒說話。
林首長繼續道，“說明，那位只怕很久前，就將有關這個女兒的線索，給暗中抹掉了，她要真是不在意，就用不着費這麼大週摺。”
何斌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老人擺擺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目前我還沒動那個念頭，君曜的脾氣，他要是不願意，我也真勉強不了，反正都是年輕人，見見，總沒壞處。”
說完，他閉上眼，不再去看對方。
何斌暗暗嘆息一聲，拿着手機，撥號給了林君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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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現在天氣比較熱，要預防發炎感染，前兩週，藥是一到兩天換一次，比較頻
繁，龐佳一爲了調和彼此的時間，就定到了下午五點。
這個時間，剛好不會太影響她平時的工作。
約好時間後，何斌就到醫院來接她。
何斌是一個寡言的人，龐佳一跟陌生人話也不多，兩個人坐在一起，就有點兒冷場，何斌是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
龐佳一就覺得不說點兒什麼有些尷尬，就簡單的問了些老先生的情況，不知不覺，車就停了。
車外視野開闊，這附近好像是個別墅區，具體是哪兒，她也不太清楚。
何斌解了安全帶，扭頭對她道，“龐醫生，跟我來。”
龐佳一應了一聲，趕緊解了安全帶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