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鍾離府

鍾離清的燒已經退了,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全身乏力。一旁的小云見鍾離清清醒了,驚喜地說道:“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你要不要喝口水?”

鍾離清輕輕地點了點頭,小云忙到桌子旁邊倒了一碗清水,同時讓身邊的侍女通知老爺,而後,服侍鍾離清喝了水。

這時,鍾離南天從屋外走了進來,見鍾離清忙問道:“清兒,覺得怎麼樣了?”

鍾離清微微笑了笑,道:“清兒已經好多了,只是沒有力氣,讓父親掛心了。”

鍾離南天看了一下四周的侍人,道:“你們先下去吧。”鍾離清見此,便知道父親要問她昨天的事情了。小云細心地關上了門。

鍾離清淡淡地開口,問道:“父親,清兒昨日是如何回來的?”心中一直記掛着白惜墨,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鍾離南天如實道:“昨天派人去找你時,家丁發現你暈倒在府門前,一直髮着燒,於是,就爲你找了太醫……可是,清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鍾離清淡淡地說道:“遇上刺客了,是衝着我來的。”

“清兒認爲誰要取你的性命?”鍾離南天問道。

鍾離清輕笑,道:“清兒心中的答案與父親是一樣的。”

鍾離南天聽了鍾離清的話,深思道:“只怕與中秋時的鴻門宴脫不了關係……”

“父親,這鴻門宴雖然不是擺給我們的,但是……”鍾離清頓了頓,道,“皇上可是把靶子放在我們身上了。”

鍾離清見父親的臉色不好,淡笑道:“父親,清兒受些委屈沒有什麼,現在我們手中沒有明確的證據,還請父親沉住氣,也希望父親不要因爲沒有爲清兒報仇而心懷愧疚。”

鍾離南天看了看自己心愛的女兒,又是心痛,又是憐惜,輕聲道:“清兒……”

鍾離清笑了笑,道:“爹爹,來日方長。”言有所指。

鍾離南天安慰地點了點頭。

鍾離清似是想

到了什麼,問道:“爹爹昨夜可見到白惜墨了?”

“沒有啊。”鍾離南天也甚覺奇怪,按理說,他們昨日一同出去,應該是白惜墨救了清兒,可是昨夜卻沒有看見他的人影。

鍾離清心道,恐怕是他找來的那些人已經救下他了,只是不知道他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昨日看他傷得很嚴重。想到那鮮紅的血液,鍾離清仍然心有餘悸。

正思索間,門外的家僕敲了敲門。

鍾離南天看了看門外,道:“進來。”

門外的一個小侍推開了門,低着頭,恭敬道:“老爺,寒簫白寒公子在門外求見。”

“你先歇歇。”鍾離南天溫柔地拍了拍鍾離清的身子,道,“我先出去看看。”鍾離清點了點頭。

見鍾離南天離去,鍾離清叫來小云爲自己梳洗,想要去看看白惜墨。小云知道自家小姐的身子現在還是虛弱的,執意不肯,但是終是拗不過鍾離清,只好爲她梳妝打扮起來。

而寒簫白進了府中,只是簡單地與鍾離南天寒暄了幾句,便道明來意,聽說鍾離清受傷了,來看看她。鍾離南天當他是一番好意,就命小侍領着他進去了。

寒簫白進門,見鍾離清似是要出去,笑道:“小姐的傷可大好了。”

鍾離清見來人是寒簫白,施了禮,笑道:“勞煩先生記掛,託先生的福,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又道:“清兒正要出去走走,不知先生可願陪同?”

寒簫白有些擔心的看着鍾離清仍舊有些蒼白的臉色,道:“只是你的身子……”

鍾離清淡笑道:“無妨。借這個機會,也好出去透透氣,不然自己的身子沒養好,反倒悶壞了。”

一旁的小云見此,拿了一件新的織錦皮毛披風,爲鍾離清繫上,擔心她受涼。而後,小云扶着鍾離清,寒簫白與她們一同向後花園走去。

想到寒簫白與白惜墨是有交情的,鍾離清淡淡地問道:“先生應該已經見過白樓主了,他的傷勢如何了?”

寒簫白道

:“大夫說是無妨,不過至少要修養一個月,纔會痊癒。”

鍾離清苦笑,道:“是我不好,拖累了他。”

寒簫白安慰道:“這是命中註定的,你不必埋怨自己。”

頓了頓,寒簫白又說道:“昨日的事情,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鍾離清微愣了一下,輕聲對身邊的小云說道:“小云,我覺得手有些涼了,你去幫我把那個鑲金的手爐找出來,我好用它暖暖手。”

小云福了一禮,道了聲“是”,就退下了。

寒簫白與鍾離清繼續向前走着,過了一會兒,鍾離清淡淡地說道:“我知道白惜墨的身世並不簡單。”

“小姐是昨日發現的嗎?”寒簫白嘆了口氣,問道。

鍾離清笑笑,道:“其實很早之前就有這種感覺了,只不過,昨天的事情讓我確信了這個想法。”

寒簫白開口說道:“本來一直在猶豫要怎樣和你啓齒,現在開來,你已經能夠猜出個大概了。”

鍾離清笑道:“先生準備告訴我了嗎?”

寒簫白躊躇了一會兒,苦笑道:“或許由他親自告訴你會更好,只是……”頓了頓,寒簫白說道:“白惜墨這個名字是假的……”

鍾離清沒有太多的驚訝,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寒簫白繼續說道:“他,複姓百里。”

在聽到“百里”這個姓氏的時候,鍾離清的身子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世間上敢以百里爲姓氏的沒有幾個人,因爲,這是……前朝皇族的姓氏……

“是嗎?”鍾離清淡淡地應道,彷彿剛剛這個姓氏並沒有帶給她太大的震撼。

但是,寒簫白知道,以鍾離清的聰慧,她一定猜到了,只是她的心中還有僥倖,便狠心開口:“你猜的沒有錯,他就是前朝的遺孤……”

鍾離清的身子好像是被定住了,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先生爲什麼要告訴我呢?”她轉身看向寒簫白,瞳孔的深處閃現着濃濃地悲涼和無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