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夜問嬤嬤

謝怡心指揮着安青、安紅,把帶來的箱籠整理好。安青打開梳妝檯上的兩個紅漆首飾盒,裡面竟然是滿滿當當的兩盒首飾,一個盒子裡是長短不一的各類簪子,另一個裡全是步搖耳鐺之類。

謝怡心仔細端詳,發現首飾做工都特別精美,樣式也新穎,君大哥真是考慮得太周到了。安青邊把帶來的首飾,放入五層妝匣子裡,邊說:“小姐擔心京城首飾樣式不同,本也只帶了幾套頭面,準備到京城再添置,現在可好,君少爺都準備齊全了。”

謝怡心還沒接話,外面傳來安孃的聲音:“小姐休息了嗎?安娘帶了兩套衣物過來,請小姐試試。”

“進來吧。”謝怡心坐到窗下的太師椅上,淡淡道。

只見安娘捧兩套外裳過來,展示開來一看:一套是粉紅色的斜襟上衣,厚實的織金絨錦緞,手口袖口繡有蘭花,下面是十二幅的同色織錦絨流仙裙,只在裙邊處鑲了一圈玫紅裙襬,上衣外面配了一件白貂毛坎肩,厚實暖和又不顯臃腫。

另一套是用西洋來的薑黃色毛呢,做了一身對襟襦裙,上面繡有玫瑰花圖案,顯得又別緻又嬌俏可愛,謝怡心試過以後愛不釋手,吩咐安青:“明兒就穿這套,配上君大哥帶回來的玫瑰簪。”

“是,小姐。”安青趕緊把衣服收好。

安娘看謝怡心喜歡,也看大小正合適,臉上堆笑奉上手裡剩下的東西。“小姐,京城寒冷,這裡還有兩副皮套,出門暖手,比暖爐好用。”

謝怡心接過一看,一個是火狐皮的皮套,裡面柔軟的獺兔毛,外面是華貴的火狐皮,火狐顏色純正,那紅色的皮毛看起來純正好看,摸起來又舒服。另一個是白狐的,一紅一白十分好搭配衣服,謝怡心試了一下,果真舒服暖和又不透風。

謝怡心讓安青,拿個荷包裝了金倮子來打賞安娘,從自己要來京城到現在,不到兩月,安娘一定是日夜趕工,才做好的衣服手套。

安娘笑着道謝,“謝小姐賞,還有兩套衣服在趕工,沒什麼修改安娘就退下了。如果小姐還有什麼想做的,吩咐一聲就是。”

安娘走後,把首飾箱籠都收拾好後,謝怡心叫安紅:“你去把李嬤嬤請過來,我有話想問。”

安紅出去,一會李嬤嬤就到了。

“小姐有什麼吩咐或疑問嗎?”李嬤嬤恭敬的行禮道。

謝怡心端坐太師椅,讓安青搬過繡墩,說:“李嬤嬤請坐。”李嬤嬤也不推辭,斜坐在繡墩上。

“我初來京城,很多規矩都不知道,還請李嬤嬤提點。安紅,上茶。”謝怡心神態自若舉止優雅。

李嬤嬤見謝怡心,自有一股高華的氣質,低頭回道:“不敢當小姐誇讚,我是小姐的貼身嬤嬤,自然不管小姐出行,還是在家,我都會隨侍一旁,有需要時,自會提醒小姐。”

“李嬤嬤,我眼下就有一事不明。今兒進城時,我看那道有十五丈左右,分三股,左右兩邊車馬雲集,而中間卻空無一人,是何道理?”進城時,謝怡心就一直不解。

李嬤嬤恭敬回道:“京城共有外城門九道,從東西南北各有一門可直通內城,小姐今日走得就是東直門。直通內城中間那道稱馳道,只能聖上出行或軍機傳信可用,如有聖旨,一些皇子娶親或嫁公主也可用,班師回朝或一些重大慶典,有聖上旨意也可徵用。”

謝怡心點頭受教,原來如此。她轉而又問到:“我對京城權貴不熟,但今日怎麼,明丹郡主和平陽侯夫人當街爭執,她們的等級是一樣大的嗎?”

李嬤嬤笑道:“郡主按品是二品,平陽侯爲從一品,按階品明丹郡主還要矮半品。只是在京城階品不完全代表權勢,主要還是看實力。”

“那你知道,她們爲何要當街爭執嗎?”謝怡心對明丹郡主所說的話,有點耿耿於懷。

李嬤嬤搖搖頭道:“具體事宜我不清楚,但平陽侯夫人爲人和氣,如果明丹郡主不是辱及家人,她是不會計較的。”

“我聽說,是關於平陽侯小姐曾若妍的。”謝怡心也不隱瞞,把她聽道的說了出來。

李嬤嬤沉思一下,道:“那平陽侯小姐喜歡,威武將軍之孫楊昭武,在京城不是秘密。只是平陽侯小姐酷愛舞刀弄槍,不得明慧郡主喜愛,明丹郡主一定是出言相激了,平陽侯夫人才忍不住當街對罵。”

“李嬤嬤,你知道我來自金陵,其實我家就在金陵楊家隔壁,我和楊昭武從小青梅竹馬,這次進京也是因爲他。明丹郡主我在金陵見過,她女兒周靈素的死,還與我多少有點關係。我不瞞你,我想知道京城有那些閨秀,中意楊大哥,我還有沒有機會,還請李嬤嬤提點。”謝怡心乾脆和盤托出,李嬤嬤在京城多年,又是從宮裡出來的,她想聽聽她的意見。

饒是李嬤嬤見多識廣,也被謝怡心這幾句,震得呆若木雞。她原本出宮後,就跟隨侄子一起生活,後來侄子受了君非凡的大恩,她纔出山幫君非凡打理後院。

李嬤嬤一直以爲,謝小姐是君少爺未過門的妻子,只是年紀尚幼,這次是來京城遊玩。所以君少爺才用心整理小院,單獨立府以防污了清譽。沒想到謝怡心竟是另有所圖,還與京城大熱的楊昭武青梅竹馬,她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半響,李嬤嬤才說道“那小姐與君少爺?”

“我和君大哥自有約定,你不用管。只是在九月之前,我會再努力爭取一下,九月後我就回金陵,所以李嬤嬤不必擔心,有話直說。”謝怡心直言相告。

李嬤嬤理理思緒,鄭重道:“小姐是想知道,京城有那些閨秀喜歡楊少爺,和想嫁給楊少爺吧?”

“是,我就想看還有沒有有機會。”謝怡心聽君非凡說過,李嬤嬤是良民,並沒有籤賣身契,眼光獨到處事老辣,要想得到她的全心相助,就不能有隱瞞。

李嬤嬤不愧是宮裡待過的,很快恢復了神色,見謝怡心坦誠,她笑着說:“原本看小姐禮儀周全,我還以爲,與京城女兒無什麼差別。沒想到小姐坦率直接,比京城女兒敢愛敢恨。那我也直言,請小姐莫要怪罪。”

謝怡心誠懇的說:“請李嬤嬤指點,怡心決無二話。”

李嬤嬤再仔細端詳謝怡心,嘆道:“京城喜歡楊昭武的,有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家世才貌雙全的。如果小姐想嫁給楊少爺,我只問你,你們雖是青梅竹馬,但可有盟誓?父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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