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老歐舊事

陳五說完後,一貫猥瑣的臉上,竟顯出了坦然。老歐心覺不好,連忙伸出手去卸陳五的下巴,還是晚了一步,陳五、陳六使勁咬碎了,暗藏毒藥的牙齒,瞬間如巴途一樣,面色漆黑中毒而死!

安青和安紅被眼前這一幕,嚇得驚聲尖叫,老歐趕緊卸了宋七的下巴,仔細檢查,卻發現他嘴裡並沒有毒牙。

老歐暗想:看來,只有陳氏兄弟與冰魄毒銀針有關,還好,還有個陳媽媽。不過,郡主府裡的一個老媽媽,怎麼會和自己的滅門之仇有關?

君非凡看老歐怔立在那裡,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了線索,老歐你應該高興纔是,你護衛了我七年,我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

老歐看着君非凡,好不容易纔平復了心中的情緒。突然間他向君非凡雙膝跪下,宣誓一般的說:“只要少爺能幫我查出真相,老歐的這條命,就是少爺的!”

君非凡連忙將他扶起,鄭重點點頭。莫子嵐雖然心中有些嘀咕,但看着還躺在地上的宋七,大聲說:“這裡還有一個,怎麼辦?”

楊昭武抱着謝怡心過來,謝怡心已經又開始昏昏欲睡,他對莫子嵐說:“子嵐,巴途他們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先帶謝妹妹回彌勒寺。”

“什麼意思?這些契丹人這與我何干?爲什麼要交給我?”莫子嵐氣得跳腳,開什麼玩笑,光是挖坑埋人,就要挖好幾個,這是體力活,怎麼能交給他這個翩翩佳公子?

君非凡也不放心謝妹妹,也想回彌勒寺,可受傷的平寧還在山下,老歐還要審問宋七,他分身乏術。只能眼睜睜看楊昭武抱着謝怡心,後面跟着安青、安紅,往彌勒寺而去。

至於後來老歐是如何,審問宋七的,謝怡心不知道,宋七的下場,謝怡心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巴途他們,被埋在了那顆樹下,平寧也被救回了彌勒寺。

謝怡心這會,還躺在牀上休息,身邊是安青和安紅。昭武哥哥和君大哥,還有其它的人,都去另一間屋議事了。她其實也想去的,畢竟明丹郡主派人來殺她,沒人回去覆命,還是有麻煩的。可昭武哥哥他們,都不同意,君大哥也要求她躺在牀上休息,圓通大師還熬了苦苦的藥。

這邊廂房裡,楊昭武、君非凡和莫子嵐,還有老歐,四人各坐方桌一方商議。長寧躺在牀上休息,他腹上那一刀,傷勢頗重,用藥後已經昏睡了。

楊昭武首先說:“今天那幾個人沒回去,明丹郡主就知道事情敗露了。但只是幾個下人,我們也不能說什麼。”

莫子嵐埋巴途他們,花了大力氣,現在還心氣不順,嘲諷着說:“當然不能說什麼了,大家裝做不知情最好。只是最毒婦人心,你們殺了陳媽媽的兩兒子,麻煩可就大了。那陳媽媽可是明丹郡主的心腹,聽說原本還有兩兒子,都是爲郡主死的,現在兒子死光了,還不得瘋!那什麼毒針,可就是她拿出來的。”

說起毒針,君非凡問:“老歐,那年我救你時,你是身受重傷,但並沒有中毒針。你的過往我也從未問起,但現在看來,你還是要把你家的情況說一下。我們纔好幫你,找出真相。”

老歐沉吟了一下說:“我少時曾拜師武當,後與我師妹成親,就退出江湖隱居在洛陽。師妹精通醫理,開了個小藥館,我忙時幫點忙,閒暇時也會去走鏢。二十九年前的五月二十,我接了一趟鏢,很近,來去只需要四天。只是回來那天狂風暴雨,我在路上耽擱了一夜。等我第二天回去,就看到藥鋪一片凌亂,我妻子和一雙兒女,還有兩個丫環,全中了銀針之毒而死。那時我還不知道那叫冰魄毒銀針,這是後來我滿江湖尋找時,無意之間得知的。”老歐想起妻兒慘死的樣子,難忍哽咽,這一找,就是快三十年。

莫子嵐不解問:“你們以前有仇家嗎?”

老歐搖搖頭,沙啞着說:“沒有,我們在師門最小,從不與人結怨,也沒有仇家。”

“那你後來沒有追查,你妻子在你走後那幾天發生了什麼嗎?你們以前沒有仇家,那問題應該是出在,五月二十到五月二十四那幾天。”楊昭武推測道。

老歐想了一下說:“我後來問過街坊鄰居,她們說五月二十三,藥鋪裡來了一個孕婦,孤身一人已經破水,就在藥鋪裡生了。第二天又有一家路過的人家,也是臨時發動,就在藥鋪裡接生的。不過那家人有急事,當天孩子生下來,就上路走了。隔壁邱二孃家,是開裁縫鋪的,還賣了幾件小衣服給那家人。”

楊昭武發現一個漏洞,問道:“那你回家後,有發現那個前天來的,孤身一人的孕婦和孩子嗎?”

老歐仔細回想了一下,“沒有,我回家時,沒有發現其它人的屍體。”

“那問題應該就出在,那個孤身一人的孕婦身上。誰家婦人要臨盆,不是歇着,就是有人陪着,而那個孕婦卻獨自一人。你家遭難後她又和孩子消失無蹤,會不會是她殺的?”君非凡也推測道。

老歐搖搖頭,“邱二孃前天也在藥鋪裡幫忙,她說那女人難產,九死一生才生下一個女兒。還身無分文,是她心好,把她家春妮的衣服送去幾件,還用的是我女兒小時候用過的鏹褓。剛難產的女人,不可能能殺那麼多人。”

莫子嵐雙手一拍,兩眼一眯,一本正經的說:“事情的真相是,那女人獨自一人,還身懷六甲,又身無分文,一定是被人追殺!那女人的仇家,找到了藥鋪,帶走了那女人和孩子,還殺了你一家滅口!”

老歐精神一震:“有可能!我怎麼沒想到?我師妹武藝不錯,她仇家就用了毒針!”

楊昭武冷靜的說:“那毒針究竟是什麼來頭?你從那裡知道他本名?”

老歐還沉浸在,妻子兒女的枉死中。君非凡接口回答道:“我知道,是木神醫說的。他聽老歐說了死者的症狀,脫口而出說是冰魄毒銀針,當時老歐還問了由來。”

回過神來的老歐點頭道:“是的,當時木神醫是說了。但他也說,世上會這毒針的人已死,而且他擔保,絕對不會是殺我全家的兇手。因爲那人他認識,是他師姐,終生都未出過京城。”

莫子嵐詫異道:“木神醫的師姐?那不可能和陳媽媽有關係啊?木神醫是什麼身份……”。

楊昭武看莫子嵐欲言又止,追問道:“木神醫不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嗎?還有什麼身份?子嵐,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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