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慢點!等等我嘛。”看着顧景軒嗖嗖幾下身影越來越遠,在他後面如烏龜爬着的沐欣雨急了。
顧景軒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停了下來,將左手的滑雪杖放到右手裡,等着沐欣雨緩緩划過來後,伸出左手拉着她和他一起滑,“你不是會滑雪嗎?怎麼動作這樣生疏?”
“拜託,我是專業的,只是動作顯得生疏而已。”沐欣雨朝顧景軒白了一眼,然後,從他手心抽回自己的手,帶上口罩,一副我是專業選手的架勢。
看着她好強的樣子,雪鏡下的藍眸眯了眯:“哦~原來你是專業的啊,那麼我們倆比一比如何?你如果贏了我,我無條件答應你一件事。如果,我贏了你,你也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聽到這,沐欣雨就快要激動死了,天啊,太有誘惑力了,到時候,她如果贏了顧景軒,只要他答應和自己離婚就行了!這樣她就徹底自由了,想想都愜意。
不過,她的滑雪技術,好像真的很一般哎……沐欣雨盯着顧景軒泛起了猶豫。
“怎麼不敢比試嗎?”顧景軒挑了挑劍眉,不屑的看着她。
“誰說的!”沐欣雨倔脾氣被他激了上來,嘟起嘴,一咬牙,“比就比,到時候你可不許賴賬!”
“有骨氣!”顧景軒得逞的一笑。心想,他贏定了!想象着她心甘情願的躺在自己身下,不禁全身振奮,滿身都是鬥志。
“爲了發揚我的紳士風度,我讓你先滑五分鐘!”
看着顧景軒得意的樣子,沐欣雨就氣的搓了搓鼻子:“好,你說的,別反悔!”就他還說什麼紳士風度!沐欣雨心裡暗自好笑。
話末,在顧景軒不以爲意的目光下,握緊滑雪杖,弓着腰嗖的向下劃去,雖然姿勢僵硬了些,但速度還是可以的。看着她漸漸變小的背影,顧景軒舉起手,掀開衣袖,看了看腕錶,等到五分鐘過去後,才笑了笑,握緊雪杖,姿勢優雅的向下滑去,那速度快的驚人。
山坡太陡,速度太快的沐欣雨好幾次都差點控制不住摔倒。勉強從一個陡坡下來穩住身形不一會,她就悲劇的發現顧景軒已經像箭一樣的從她身邊飛過,並且還抽空朝自己囂張的擺擺手。
這看的沐欣雨又急又氣!拼命的想要追上他,卻一不小心從坡上摔下來,滾了好幾下,身上就跟散了架似地痛着。
看着不見顧景軒蹤影的前方,沐欣雨懊惱的爬起來,摘下帽子拍了拍身上的雪,咬牙切齒。拜託,如果她輸了,還不知道顧景軒會出什麼幺蛾子整她呢!
想到這,她強忍住身上的劇痛,重新握緊雪杖,打算跟上去。這時,有幾個專業的滑雪愛好者,看見她剛纔摔倒了,出於好心的停下來過來詢問她有沒有事。
沐欣雨摘下口罩,朝他們感激的笑了笑,“I'm fine,thank you”
幾個老外見她真的沒事,便笑了笑,和她打招呼道別,只是讓沐欣雨詫異的是,他們居然沒有朝滑雪道前方走去,而是從一側特別窄的場外道滑過去,這讓沐欣雨不禁有些疑惑,最後,她喊住了最後一個女老外,問出自己的疑惑。
那女老外很是熱心的告訴她,這條窄道離雪場終點道很近,並且更加險陡,對於他們這些愛挑戰極限的專業滑雪員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沐欣雨聽到這,嘴角一揚,心想真是天助我也!這下她贏定了!
隨後,只見沐欣雨也毫不猶豫的朝窄道滑過去。
顧景軒早就到了終點,可是他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沐欣雨過來。這讓他漸漸不安起來。於是,他坐上纜車,看向雪場,來回二趟,他都沒有發現沐欣雨的影子。
情急之下,他回到小木屋,這時,伯恩的妻子安娜正在屋子裡給他們收拾衛生,顧景軒用簡短的法語詢問她看沒看見沐欣雨回來。安娜搖搖頭,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焦急的模樣。
顧景軒一見安娜搖頭,心就懸得更高了。趕忙拿出手機報了警。放下手機後,顧景軒又折回了雪場,逢人便問有沒有看見沐欣雨,見越來越多的人向他搖頭,他懊惱的想要殺人。早知道,他就不和她比賽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沐欣雨躺在雪地裡的身子從開始的痛,變成了麻木,呼吸也越來越微弱。她感覺自己就快要凍死了。
而她僅存的最後一些思維讓她後悔自己的求勝心切,不該爲了贏顧景軒而抄近道,害的自己不小心摔到懸崖之下,出了如此大的意外。
看着從頭頂的一人縫隙裡飄落的幾片雪花,沐欣雨越發覺得自己真的會命喪他鄉。腦海裡想象着若干年後,自己的屍首被某些滑雪者或登山運動員發現,個個目露惋惜……
想到這,二顆淚滾滾而落,可悲的是,沐欣雨居然發現這二滴淚都是冰的!
天還是黑了,沐欣雨絕望的閉上眼,等待着死亡向她逼近在逼近。
而在閉上眼的這一刻,她腦海裡涌上來的畫面,居然是程浩南摟着她說,跟我走吧的一幕。這讓她心痛難耐,嘴已經張不開了,她在心裡回答道,好的,我和你一起走,就算知道你是騙我的,我也願意……
“沐欣雨……”嘶啞的男音從上方響起,這讓絕望的沐欣雨艱難的睜開眼,看向懸崖頂上,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沐欣雨你在哪?”這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時,沐欣雨確定自己不是幻聽了。這比播音男主持的聲音都要蠱惑人心的男音,只屬於他,那個冷酷的男人。
只是,他現在的聲音有些沙啞和緊張,讓聽者有些忍不住心痛。
“沐欣雨,你不許有事!……”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時,沐欣雨卻越發感到不真實,否則,在策爾馬特的懸崖底下,她怎麼會聽到程浩南的聲音呢?一定是自己臨死前產生了幻覺!而這種幻覺的真實度真的很可怕。
可如是想着,她依舊睜大雙眼,看向頂端白雪映照下的微弱光亮。她期待着那張冷俊的面龐,真的會出現在那裡。
“吱嘎吱嘎……”是腳踩在雪地裡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近。
沐欣雨的心跟隨着那艱難的腳步聲,噗通噗通的跳着。最後,一束手電筒的刺眼光亮從頂端照下,刺得她緊緊閉上雙眼。閉上眼後,她又聽到了程浩南滿含激動的沙啞聲音:“欣雨……”
“欣雨……”
一遍一遍,聲音慢慢弱不可聞。
沐欣雨聞聲真的很想睜看眼看看是不是程浩南,但她使出全身力氣,也睜不開眼,並且,慢慢的失去意識。
沐欣雨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她睜開眼的一瞬間,呼喊的是程浩南的名字。因爲,在她最後的記憶裡,是程浩南在喊她。
“浩南,我在這!”
說完這句話,她的視線漸漸恢復清晰,意識也慢慢聚集。當看清楚坐在身邊的某男嫉恨的目光時,她着實嚇了一跳:“顧景軒?”
話音沙啞的連沐欣雨都覺得難受,只見,顧景軒聞言,劍眉皺的更緊了,藍眸中滲出擔憂:“你這個女人,爲什麼要那麼笨!你知不知道那條窄道有多危險?如果不是那幾名滑雪愛好者找到我,或許,你現在就死在懸崖底下了!你……”
說到最後,顧景軒背過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沐欣雨看着他寬闊的背影,有些恍惚。難道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的呼喊聲不是程浩南的,而是顧景軒的?
“是你救的我?……咳咳……”失落感頓時溢滿全身。
“你別說話了,聲音難聽的要死!”顧景軒沒有回答她,而是阻止她繼續說話。
見她咳嗽幾下,讓蒼白的臉掛了些紅暈,他微微側過身子,拿起牀頭櫃上放着的一碗鮮奶蘑菇湯端起,拿起湯勺舀了一點吹了吹,喂到她嘴邊。
沐欣雨本來就餓了,一聞到奶香味,不用顧景軒說,自己就張大了口,任憑顧景軒一勺一勺喂她喝。
看着她很乖的喝着他喂來的湯,顧景軒陰沉的臉上,慢慢展露一絲幸福的笑意。片刻後,看着空空如也的湯碗,顧景軒有些失落的問道:“還要不要喝一碗?我讓安娜做了不少放在保溫桶裡。”
“不喝了。”沐欣雨喝完湯,說出的話有力氣許多。說話間,她掃了眼顧景軒邪魅的俊顏,心想,再喝是不是他還得喂她?下意識的看了看他放下碗,抽出紙巾來爲她擦嘴。
沐欣雨趕忙伸手欲阻止,卻發現她虛弱的連手都擡不起來,不禁苦澀的一笑:“我居然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從十五米高的山崖上摔下來,沒死沒受傷已經是萬幸了,有點虛弱,就有點虛弱吧。”一隻手捉住她的柔荑放進自己的手心,另一隻手爲她擦嘴,滿眼裡都是寵溺,“還好你走運,正好摔在有積雪的那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被他輕輕擦着嘴,沐欣雨感覺心裡癢癢的,毛毛的,於是清了清嗓子轉移注意力:“我們明天還是回港城吧,我這個樣子恐怕是滑不了雪了。”
顧景軒聞言,從她臉上移回癡迷的目光,想了想道:“你還是休養二天再回港城吧,否則車馬勞頓的,你身子更加吃不消。”
沐欣雨想反駁,被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捂住嘴:“別說了,我決定的事,不容許你改變。”
獨斷專行!沐欣雨瞪了他一眼,如果不回港城,她的沐氏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