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大臻皇朝,燕京,天牢之中。
一間巨大的天牢,內部關着三四十人。
其中二十個,正是五天前朝天殿助閻秋雨謀反的黑袍人,還有十個,卻是舍利佛陀等一衆高手。
“舍利佛陀,你居然也被抓來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個黑袍人被封了修爲,驚駭無比道。
舍利佛陀看看那黑袍人,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你師尊呢?”舍利佛陀問道。
“死了,被閻川的女人用妖術害死了,師尊死的不明不白!”那黑袍人苦澀道。
“不要緊,陛下一定會來救我們的,陛下一定會來得!”又一個黑袍人自語道。
“會嗎?唉!”舍利佛陀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我們都太小看閻川了,當年孔素素何等驚豔,生出來得兒子,能差嗎?不該啊,孔素素死的時候,就應該將閻川滅殺,不該啊!”舍利佛陀悔恨道。
衆人悔恨不已。
隔壁一個牢房之中,同樣傳來一陣陣驚恐之聲。
關着的全是此次謀反的官員!
通過東廠排查,此次全部暴露出來,叛官全部擒拿。一個個官員此刻悔恨不已,一個個焦呼不斷。可根本改不了此刻的事實。
而旁邊還有一個單獨的小牢房,那牢房之中,閻秋雨面色平靜。靜靜地坐着,沒有一絲絕望和悔恨。
“哐!”牢房大門轟然打開。
劉綱帶着一羣東廠廠衛踏入大牢之中。
“劉大人,我們錯了,劉大人,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劉大人,我所有家產都給你,求你放我!”
“劉大人,去年我還請你去宴賓樓的,劉大人,求你放我!”
衆人呼喊着劉綱,劉綱卻是面色陰冷,根本不予理會。
劉綱一直走到閻秋雨大牢面前。
“打開!”劉綱叫道。
“是!”幾個廠衛快速打開閻秋雨的大牢。
“閻秋雨,皇上已經回來了,隨我去面聖吧!”劉綱開口道。
閻秋雨起身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跟在劉綱身後,踏出大牢。由四個廠衛看押向着牢外而去。
牢房之中,一衆叛官驚恐莫名。
“皇上回來了?皇上回來了!”有人驚叫着。
“哇,我是當朝六品啊,我有大好前程啊,我爲什麼要謀反啊,哇!”一個官員哭喊而起。
閻川歸來,表示此次事件塵埃落定,在此官員大勢已去,同時,一衆叛官,無不悔恨不已。但悔恨要有用,要律法幹什麼?
閻秋雨被帶走了。
燕京,朝天殿。
大殿之中,站了兩列。
一列,盡是大臻朝臣,那些死忠閻川的官員,另一列,卻是閻氏宗親。站在前面的神情安定,因爲這些人都擁護閻川,靠在最後的,是閻秋雨的幾個兒女,卻是瑟瑟發抖。
謀反?父親謀反?要是成功也就罷了,偏偏,偏偏失敗了!而且閻川也歸來了!
百官和閻氏宗親,個個恭立。
而在朝天殿正北,龍椅之上,閻川一身黑龍袍,頭戴黑玉平天冠,扶着龍椅扶手,面部平靜的俯瞰羣臣。
一旁劉瑾手執浮塵恭立。
大殿之中,死氣沉沉。
“閻秋雨,帶到!”殿外傳來一聲長喚的聲音。
“帶他進來!”閻川沉聲道。
大殿之中,幾乎所有臣子,所有閻氏宗親的神經都緊繃而起,悄悄看向大殿之外。
是劉綱提領而來,劉綱走在前面,身後四個廠衛押着閻秋雨。
“稟皇上,閻秋雨帶到!”劉綱恭敬的一禮。
繼而,劉綱揮退廠衛,自己也站到了官員之列,此刻四大軍團長都不在,劉綱自然地站在了左列第一位!
閻川坐於龍椅之上,閻秋雨站於大殿之中。兩人目光,彼此對視。
大殿靜悄悄一片。
“閻秋雨,朕待你可不薄啊!”閻川深吸口氣沉聲道。
對於閻秋雨,閻川對他的確很不錯,燕侯?雖然僅僅只是一個侯爵,但在大臻開國之際,是最高的爵位,就是奕風、劉綱、霍光等開國功臣,也只是侯爵的爵位。
不是閻川不設置公爵,只是,大臻還有無盡路程要走,以後功績到了,才能再升,可這侯爵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大臻越發強盛,侯爵越難爭取。
除了皇帝、皇后,閻秋雨可謂是佔盡了血親的便利。
可縱是如此,閻秋雨居然還不滿足?
當年,閻秋雨寧可用王位,換取踏入修行界,現在閻川都給他了,可閻秋雨依舊還是叛變了?
閻川死死盯着閻秋雨。
閻秋雨的情緒,此刻卻極爲平靜。
看向閻川,閻秋雨深吸口氣,輕輕笑道:“這一天,我早就想到了!”
“嗯?”大臻羣臣意外地看向閻秋雨。
看着龍椅上的閻川,閻秋雨露出一絲苦澀道:“昔日,即便做帝王,也有身死的一天,所以我怕死,爲了能踏上修行之路,長生不死,我願意放棄一切!”
“可是,當我踏上修行之路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追求長生,並不是因爲我怕死,我是因爲怕失去我的權勢,我是怕失去我那坐擁天下的權勢!”閻秋雨苦澀道。
大殿之中,輕悄悄一片,閻川死死盯着閻秋雨。
“我失去了皇位,原本,雖然不甘,但我也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可是,有一天,我府上忽然來了一羣人,他們願意給我力量,他們願意助我。並且,我的實力真的提高了,我心裡認爲,我可以取代你,我可以坐擁天下千秋萬載了!”閻秋雨苦澀道。
“我想過會失敗,但我還是要試一次,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試一次!我的野心,讓我不顧一切!”閻秋雨面部忽然猙獰而起。
大殿之中,一衆官員頓時怒視閻秋雨。
閻川卻是靜靜地看着。
“哈,哈哈哈哈,終究,我失敗了,你閻川,的確比我厲害!”閻秋雨忽然淒涼的一笑。
“你想過會失敗?那你想過失敗的下場嗎?”閻川沉聲問道。
閻秋雨看向閻川。
“此次謀反,我找的那些官員,都有豺狼野心,不用猶豫,全部殺了吧,那些官員,我雖然用他們謀反,但,若我成功,我肯定不會重用他們,他們罪不可赦!”閻秋雨臉色一冷道。
“我想過會失敗,所以,這一次,閻氏宗親我誰也沒說,包括我的兒女,我都沒有讓他們知道一點!全屬我的個人行爲!”閻秋雨再度說道。
百名閻氏宗親,頓時面色複雜地看向閻秋雨。
“爹!”閻秋雨的兒女頓時哭泣的跪了下來。
閻秋雨看看自己的兒女,眼中露出一絲慈祥!
轉頭再度看向閻川,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書信用蠟密封。上有“吾兒無敵親啓”。
“我想最後懇求皇上一件事!”閻秋雨鄭重無比道。
“說!”閻川沉聲道。
“這是我給我兒閻無敵的遺囑,待無敵歸來,懇請皇上將其交給無敵!”閻秋雨鄭重無比道。
看着這封信,閻秋雨眼睛微微溼潤,好似承載着自己最後的希望一樣。
劉瑾下去將信封接過!
閻秋雨看看劉瑾,沒有再說,而是露出一絲苦澀道。
“謀朝篡位,閻秋雨罪該萬死,請皇上定罪!”閻秋雨極爲恭敬的一禮。
閻秋雨說完,閻秋雨的兒女頓時跪着上前。
“皇上,求皇上饒家父不死,我等願爲家父領罪!”
“皇上,看在同爲血親的份上,求皇上饒家父不死!”
閻秋雨的兒女哭喊着求情。
閻氏宗親,有些人也露出一股憐憫。
“皇上,閻秋雨有罪,但閻秋雨也爲皇上揪出大臻害羣之馬,求皇上饒其一死,放逐大臻之外!”一個閻氏宗親不忍道。
“皇上,閻秋雨畢竟……”又有閻氏宗親憐憫道。
這時,劉綱忽然踏步而出。
“啓稟皇上,閻秋雨謀朝篡位,罪在不赦,當誅!”劉綱朗喝道。
“閻秋雨,當誅!”一羣朝臣喝道。
“皇上,閻秋雨畢竟是您的血親啊!”又一個閻氏宗親求情道。
“皇上,可以廢了閻秋雨修爲,逐他出大臻,求皇上法外留情!”又一個閻氏宗親跪拜而下。
好幾個閻氏宗親跪了下來。
劉綱眼中一冷,再度朗聲道:“皇上,閻秋雨罪不可赦,法不容情,謀朝篡逆,必須誅殺,否則,大臻律法何用?以後如何震懾天下?而且,那日附喝閻秋雨的閻氏宗親,也同樣有罪,不可不罰!”
“請皇上誅殺閻秋雨,明正典刑,以正視聽!”百官齊喝!
閻氏宗親之中,爲首幾個,深深的吸了口氣。
“皇上,無論家法、國法,閻秋雨,罪責當誅!”一個閻氏宗親老者沉喝道。
羣臣一起看向閻川。包括閻秋雨,此刻也是看向閻川,等候閻川決斷一樣。
大殿一陣寂靜,閻川微微沉默!
沉默了一會,閻川纔開口道:“閻秋雨,謀朝篡逆,當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頓時拜道。
“皇上,求你,求你饒過我爹!”
“皇上,求你看在我哥閻無敵的面子上,饒過我爹!”
“皇上,我願代父行刑,求皇上恩准!”
閻秋雨的一衆兒女頓時呼喊而起。
閻秋雨此刻,沒有難過,反而看向閻川之時,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吾兒們,不用求情,殺得好,我本該死!”閻秋雨頓時叫道。
“爹!”衆人哭喊着。
“求皇上賜臣‘秋雨劍’。”閻秋雨恭敬道。
秋雨劍,正是閻秋雨的佩劍。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麼。
“準!”閻川沉聲道。
劉瑾馬上取出一柄長劍,遞給閻秋雨。
“爹!”一衆兒女悲哭之中。
閻秋雨有些不捨地看看自己兒女,又看看一衆閻氏宗親。眼中閃過一股深深的眷念。
“皇上,閻氏一族,靠皇上照拂了!”閻秋雨叫道。
說完,秋雨劍瞬間斬過自己的頸部。
“呲!”
修爲被封,閻秋雨於凡人無異,自刎朝天殿。
“噹啷!”
長劍落地,閻秋雨也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