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雙草戒
在民族火種的剋制下。
瞬間將神代照雪的靈魂重創,使其哀嚎一聲,昏了過去,癱軟在地上。
陳覺民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儘管他沒有想到自己在莫名的機緣下重生了一世,更帶會了這一朵弱小的民族火種,但腦中突然有了種明悟。
這民族火種的力量,極大的剋制着異族。
雖然現在他並不清楚民族火種真正擁有的力量,但隱隱約約能夠猜想到,在將來拯救民族,面對異族的戰爭中,肯定能夠成爲一股強大的助力。
至於具體的功效,或者說是能力,陳覺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能夠摸透神秘的民族火種。
還需要在將來一步一步,一點一滴的摸透。
而隨後,倒在地上的阿玲,卻緩緩睜開了雙眼,清澈的眼神,宛若水波,透露着善良與純潔的清新之氣。
“阿玲。”
僅僅是一眼的對望,陳覺民便認出了現在的阿玲,纔是真正的阿玲,身體不再由那個存在掌控。
就是不知道那個奪舍的異族人物,是否在這民族之火的一擊之下,灰飛煙滅。
“覺民哥。”
一道黃鸝般悅耳的歡聲,一道芬芳柔軟的身體,撲進了陳覺民的懷中。
一個擁抱,陳覺民緊緊的抱着,阿玲眼中飽含着淚光。
陳覺民眼眶泛光,可是春風之下,怎能浪費這時間唏噓,只換來滿面笑容。
這一個擁抱,隔了一世。
前世他的奢望,今生已在懷中。
前世他的遺憾,改變成了柔情。
僅僅是改變了前世的一點點開始,陳覺民就感覺到了無比的幸福,還有成就感。
原來,一個機會擺在面前,只要好好把握,真的可以改變命運。
現在陳覺民就已經改變了阿玲,一世的命運。
“謝謝你覺民哥,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謝謝你一直的追逐,謝謝你的勇敢。”
阿玲緊緊抱着陳覺民,嘴中深情細語道。
淚水已經從她的眼中劃過了臉頰,可隨後她卻破涕爲笑,露出了一顆雪白的牙齒,笑道∶“不過覺民哥可真厲害,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別人都嘲笑覺民哥是廢材,一輩子天生的奴僕命,只有阿玲知道覺民哥的志向,覺民哥最厲害了。”
原來阿玲將剛剛的一切都看在眼中啊。
陳覺民突然笑了,也對,畢竟雖然身軀被人奪走,但是在原先靈魂並未泯滅的情況下,還是能夠感知,看清四周的情形,只是不能夠再控制身體,做出行爲。
至於厲害,廢材嘛......
經歷了一世,回到了現在少年時,一些曾經塵封在心底,已經消逝的記憶,不禁又浮現在了腦海當中。
確實,現在袁家的所有人,都給他框上了一個廢材的稱號,更是認定了他一輩子的奴才命。
曾經發生的一些事情,也令他淪爲了袁家上下,冷眼相看與奚落的對象。
但這些並不妨礙陳覺民一直追求的志向,也正是因爲曾經這段在袁家中的故事,反倒從小就激發着陳覺民改變命運的內心。
那些的嘲諷,不正是自己曾經動力的源泉。
要知道,一開始陳覺民在袁家之中的地位,並不是一個奴僕。
雖說他的父母都爲袁家下人,可是他一出生就顯異象,滿室生輝,靈臺璀璨,這種異象至少乃是擁有地靈根的修士出生之時,纔會顯現。
因爲無論是凡靈根,地靈根,還有天靈根,但凡擁有靈根者出世,必有異象,雖分高下,可是卻是慣例。
雖說這個地靈根的異象與袁家大公子出生之時,“星落九天”的天靈根異象差的很遠,但也足矣令人感到震撼。
要知道袁家之主,現在的烏山縣尉袁烈陽,也不過是一個凡靈根修士。
往往一個地靈根的出現,在將來至少也能夠達到元靈境,甚至是合丹境的修爲,一個郡守的地位是少不了的。
無論放在哪裡,一個地靈根的出世,都能夠引起極大的重視和震動。陳覺民的母親也立刻獲得了巨大的獎賞,過上了富裕的生活,陳覺民從小在袁家的地位,更如同主子一般,享受着公子般的待遇。
這是袁家對於他這個地靈根少年的恩惠與拉攏。
要知道袁家雖然出了一個大公子袁世宏,身具天靈根,擁有絕世天賦,但同時誕生的陳覺民,亦是擁有着地靈根,這樣一來,陳覺民一直就被視爲袁世宏天生的助力。
在袁家人的眼中,陳覺民的出現,就是襯托着袁世宏,是上天賜予袁世宏的追隨者。
所以小時候在袁家,陳覺民一直被稱爲“二少爺”。但雖然衣食住行都與大公子一般,但實際上陳覺民一直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若是這樣下去,陳覺民也許真的會成爲袁世宏最忠心的下屬。
可命運卻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他十三歲那年,真正要踏上修煉之途的那一刻,陳覺民卻被發現,竟沒有靈根。
這個消息,可謂五雷轟頂,從此以後,袁家之中,對他只剩冷眼相看,就連下人都奚落嘲諷。一夜之間,所有待遇也落爲下人,成爲了一個奴僕。
甚至連奴僕連不如......
所有奴僕都笑他,排擠他,說他一世奴才命。
但無論有多少人笑他,曾經這一段的經歷,卻令陳覺民能夠讀書識字,有了一絲積累,並且渴望獲得知識,獲得力量。
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會偷書去溪源湖畔,他纔會產生這樣的志向。隨着讀書漸多,智慧見長,少年時的經歷,平日的所見所聞,令他萌生了大志。
當初要不是假裝經受不了打擊,一夜癡癲,在袁家中矇混過關,恐怕現在陳覺民僅僅因爲“讀書識字”這一條,就活不到現在。
他一直就是不明白。
爲什麼窮人要被富人欺凌。
爲什麼人要有等級之分,爲什麼中華人在西洋人面前就是豬狗。
爲什麼百姓會吃不起飯,爲什麼人命如草芥。
爲什麼在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國度,人人與人的差別如此之大。
不過,知識,給他打開了另一道天地的大門。
同時在袁家之中,他也遇見了一個帶給他命運轉折的新黨人物。
想到這裡,陳覺民想要苦笑,不過下一秒他卻笑的很陽光,很燦爛。
因爲此時此刻,阿玲從懷中粗破的口袋裡,掏出了兩枚草戒,那是風結草結成的戒指。
“覺民哥,我真的早到,其實我早就找到了。只是不好意思送給你,還裝模作樣去找了一下。”
阿玲羞澀的笑道,臉蛋紅彤彤的,很是可愛。
她將一枚戴在了陳覺民的手上,一枚帶在了自己的手上,開心笑道∶“你一個,我一個。”
“阿玲......”
“覺民哥,今天書還沒看呢......”
阿玲有些害羞的扭過了頭。
“我也有禮物送你。”陳覺民從懷中拿出了出水芙蓉的絲帕,送到了阿玲手中。
阿玲緊緊捏着這塊絲帕,就算僅是一面最爲普通的絲帕,她卻如獲珍寶,小心仔細的貼身放好,隨即擡起頭來笑道∶“我們看書去吧,我也是有志向的是,可是要成爲煉丹師的女人。”
一蹦一跳的,阿玲往溪源湖畔走去。
陳覺民追上在春日的微風之中,二人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