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9

見肖紫晗一動不動的盯着她。

片刻後, 紀鳶並未曾直接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是誰並不重要, 我覺得將來哪個有此等福氣能夠嫁給師兄,這個纔是最重要的。”

頓了頓, 紀鳶瞅了肖紫晗一陣,似笑非笑道:“師兄素來喜歡心地善良,純潔無暇的姑娘, 我瞧着二姑娘天真無邪, 似乎正是師兄喜歡的類型, 倘若有朝一日師兄能夠娶個像二姑娘這邊賢淑溫婉的妻子,那便是師兄莫大的福氣了。”

紀鳶用帕子掩了掩嘴, 笑着打趣道。

肖紫晗聞言, 靜靜地看了紀鳶片刻,不多時,耳根漸漸紅了,只有些羞澀道:“姨娘說的哪兒的話,莫要再打趣晗兒。”

頓了頓, 只有些不大好意思道:“怪道婉婉總是說, 說她鳶姐姐最是個妙趣人兒,今兒個一見,果然令人心生親近。”

兩人笑着寒暄着, 收回視線的同時, 兩人面上的笑意紛紛淡了淡。

紀鳶則是不大想要跟人繞彎子, 虛與蛇尾。

肖紫晗面色微沉, 只因她聽出了對方的弦外之音,似乎是在誇讚她,又似乎是在…諷刺她心思不純?及敲打她?

不過,瞧面色,又分明瞧不出半點嘲諷之意。

跟聰明人打交道倒是有個好處,便是三言兩語的,既能直截了當的表露出自己的意圖,又不會輕而易舉的傷了和氣。

如此,肖紫晗倒是稍稍歇下了心思。

***

二人剛往前走了兩步,正好見霍元昭跟婉婉二人一道相攜而來。

“鳶姐姐。”

王婉君一見到紀鳶,頓時就跟蝶兒見了盛開的花兒般,立馬張開雙臂一臉激動地朝她撲了過來。

“鳶姐姐,我方一進府便開始尋你,都尋了你大半個時辰了,你去哪兒呢,可叫我好等,在你們這府上我哪個也不認識,好在有三姑娘陪着我,不然當真是悶死我了。”

說完,完全沒給紀鳶任何插話的機會,只一個勁兒的喋喋不休道:“對了,你怎麼跟紫晗姐姐在一起啊,紫晗姐姐你方纔不是說要去戲園子聽戲嗎,怎麼又回了。”

紀鳶只捏了捏婉婉的臉,笑吟吟道:“我方纔跟肖家二姑娘碰到了,她特意帶我來尋你的。”

聽到紀鳶將她的稱呼從之前的二姑娘改爲了肖家二姑娘,肖紫晗面上頓了頓,少頃,只笑着道:“是的,將你心心念唸的人給領着來了,我這便要功成身退了。”

說罷,又衝紀鳶道:“你們許久未見,你們聊會子閨房話吧,我便不打擾你們了,我且告退,去院子裡聽戲去了。”

肖紫晗走後,霍元昭亦是笑着道:“好了,我也不打擾你們二位敘舊了,太太讓我招待客人,我去前頭瞧瞧,一會兒再來,咱們一會兒聊。”

人都走了後,四周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紀鳶領着王婉君坐在一旁的花架下,兩人手牽着手,難得有機會坐在一塊兒說起話來。

“那日,在如意齋外頭都沒來得及跟鳶姐姐好生說兩句話來着。”

說到這裡,猶豫了片刻,只微微嘟了嘟嘴,看向紀鳶道:“鳶姐姐,這些日子你可都還好?那個霍家大公子待你好不好,那日見了,着實是生得太嚇人了,我見了他連腿肚子都在發軟,他…待你好不好?”

王婉君一臉關心的問着紀鳶。

縱使,她跟師兄的婚事沒成,縱使她選擇做了旁人的妾,放棄了做師兄的妻,她們兄妹二人卻沒有一個怪她的。

這還是,自年前商議親事那回以來,第二回見面,縱使往日偶有書信往來,但見了面,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

“我…很好,大公子…待我也極好,你放心,他就是瞧着嚇人,其實人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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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又問向婉婉道:“你們呢?你呢?伯母再替你相看親事麼?一切都還順利麼?還有…師兄呢?他還好不好?”

婉婉雙手捧着自個的臉,微微鼓着圓臉道:“我娘不操心哥哥,反倒是日日在操心我這個小的的親事,也不知她究竟是咋想的。”

紀鳶笑吟吟的點了點婉婉的鼻子道:“女子不如男,再過兩年,你便及笄了,該相看了。”

頓了頓,想起方纔的肖紫晗,想了想,道:“你從前總嚷着待在京城無聊,沒人陪你玩,上回見你約了一羣小姐妹,今兒個便又跟那肖家二姑娘十分熟稔,其實也挺好的,跟京城多家姑娘們走動走動,對你的親事是有益處的。”

婉婉卻一臉苦惱道:“她們哪裡是爲了我啊,皆別以爲我不知道,都是因爲哥哥成了探花郎,想要親近哥哥纔來找我玩的,面上和和氣氣,親親熱熱的,背後指不定怎麼罵我傻罵我鄉巴佬了,我其實不愛跟她們一道玩耍,若不是實在擱在家裡憋得難受,纔不想搭理她們。”

婉婉癟了癟嘴,頓了頓,又道:“哥哥也是,不大想搭理她們。”

紀鳶聽到提及到師兄王淮臨,沉默了許久,方真心實意道:“希望師兄能…娶個好媳婦兒吧。”

婉婉扭頭看了紀鳶一眼,不多時,只微微嘆了一聲道:“哥哥現如今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撲在了前程上,說還早,對娶妻並不如何上心,關鍵是連太太也不急,沒有絲毫催促,只道一切隨着哥哥的心意便是。”

說到這裡,挑了挑眉道:“所以啊,倒黴的便成了我了。”

紀鳶聞言笑了笑,笑過後,細細琢磨了婉婉這番話,笑容裡開始變得有些苦澀了起來。

***

二人聊了許久,紀鳶正要領着婉婉去裡頭瞧瞧她的小表弟時,王婉君猶豫了許久,忽而衝她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從丫頭手中摸出了一個荷包匆匆塞進了紀鳶手上,道:“鳶姐姐,這是哥哥給的,多少有些不適合,我原是不該跑這個腿的,只哥哥說這是最後一回,裡頭什麼也沒有,就一個鐲子,說這個鐲子既然送出去便斷沒有再收回的道理,鳶姐姐,你…便收下了吧。”

紀鳶一愣,正要推拒,恰逢那霍元昭來了,遠遠的衝她們樂呵道:“你們倒是挺能聊的,方纔姨娘還問起你們呢,快別聊了,跟我進去吧。”

如此,紀鳶不好在推脫,只得暫且將荷包塞進了袖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