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少爺。”

慕容天轉身,卻見身後的小魚。小魚一眼瞧見他的淚痕,大驚,忙低頭卻又擡起,“天少爺!”慕容天猛然回身,“別過來!”

小冰顯然認識小魚,掙扎着跳下來,不住搖尾。小魚彎腰抱起小冰站起,悄悄站在他身後,猶豫着低聲道,“天少爺……”

“……別理我。”慕容天轉了數個念頭,象沙子入了眼等等,最後卻一個理由都沒說。

小魚是個聰明人。

所以被輕易識破的託詞只會更顯可憐。

他都不需要。

小魚輕輕道,“我去求王爺,求他放過你……”

“沒用的,”慕容天真心道,“謝謝你!”兩人一時靜對無語。

“我聽到個消息……”小魚把話題岔開了,“新任慕容莊主病了。”

“什麼!”慕容天大驚轉身,事情爲什麼總生變故,“小憶病了?”

“恩,聽說現在由一個姓吳的在掌事,說是大管家。”

“吳平?!”

“可能是吧,我也不清楚。天少爺,這個對你有用嗎?”小魚擡眼看他,他有些迷茫,卻隨口喃喃,“有啊,有用的。”

李宣用完膳的時候,慕容天抱着狗出現了。讓李宣有些不解的是,和之前的落魄相比,慕容天的神色似乎有了些不同。

他盯着慕容天看了片刻,吩咐身後的少女,“明兒讓他到書房伺候我吧,飯也不必獨送了,跟下人們一起吃。”

回到園子,慕容天沒進屋,而是繞着湖走,一直走到太陽落山,漫天星辰閃耀。李宣沒讓他搬去和下人一起住,算是給了面子。比起這個,小魚帶來的消息卻更讓他心驚。

小弟真的只是個傀儡,吳平不殺他不過爲了挾天子以令諸侯。

慕容天爲自己最初的懷疑感到羞愧,同時也覺得輕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他,有的人只是被迫的。那麼,他到底是病了,被害了,還是被關了?

慕容天把局勢仔細想了一遍,發覺自己的決定目前來說依然是正確的。只能等,等自己身體好了,功力恢復了,才能一舉解kai這個局。

只能留下。

可那個人……,明天將面對的刁難又會是什麼。

同時,李宣也聽到了同一個消息,雖然比慕容天晚了幾個時辰。

他想了想,笑一笑,“很好,既然他除了這兒無處可去。那就是說,我想怎麼做都可以了。”

跪在他身後的小魚聞言,臉色一僵,忽然有些置疑自己的盡忠職守。

“磨墨?”

“你不會?”

“不,當然不。”

慕容天已經換了書童的衣物,一大早,小魚就帶來的,昨天那套此刻大概已經給扔了。

李宣斜靠在椅上,單手撐頰,微笑的看着慕容天挽袖磨墨。墨是徽墨,通體微發紫光,硯是端硯,觸之如肌膚溫軟而不滑,都是極品。慕容天偶然擡眼,李宣還是毫不掩飾,直直看着他,不禁微微皺眉。兩人都無語,隔着書桌,一坐一立,偌大房間只聽得到墨硯相觸的細微之聲。

“慕容兄,可有人爲你描過眉?”李宣笑道。慕容天不語,心道,女子家的事情也拿來問,可不是擺明要損人。

李宣也不生氣,吃吃笑起來,突然自筆架上取過一支筆,另一隻手擡了慕容天下鄂,虛虛一勾。慕容天正專心致志,被他猛然這麼一攪,不免吃驚,伸手去擋,不慎將硯臺帶翻,墨汁流了滿桌。

“這桌子可是古物,弄壞了,我看慕容兄很難賠得起啊。”

慕容天看他一眼,“王爺放心,日後必當如數歸還。”

“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氣呢,還是先收拾了吧。”

慕容天忙活的時候,他也不動彈,端坐原位,更沒喊其他人進來幫手的意思。只盯着身前的慕容天,漸漸便有些入神。那書童衣裳雖然是布服,但慕容天身材頗修長,穿起來倒也不難看。

他低頭注視桌面,眼睫又黑又長,配了那對點漆般的眼,若是長在女子身上,當真稱得上盈盈剪水雙眸。鼻若懸膽,雙脣微翹,再往下,那衣裳或許是小了些,他系得很鬆,領口便低了,這一彎腰,幾乎要讓人看到胸前去,鎖骨若隱若現,真是無意中便已是風情萬種。

李宣輕輕一笑,“其實啊,慕容兄想還債,還有更快的方法。”

慕容天也沒擡頭,“王爺貴言,洗耳恭聽。”

李宣用筆壓住慕容天胸前衣襟,露出那風光無限,一字一字道,“當然是靠你這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