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說謊,爲了活命,叫若棠說什麼都行。
對於楚千嵐忽然這樣曖昧的近乎於調戲的行爲,若棠表示,她忍!
替他洗好了手,若棠又殷勤的拿過一旁雪白的軟布將他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擦乾。
楚千嵐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彷彿很是享受她的服侍一般,歪在躺椅上閉目由着她動作。
接下來,楚千嵐沒有再爲難她,這令若棠稍稍的鬆了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徹底落下去,房門被人推開,一個穿着一身大紅衣袍的騷包男人公然摟着個姑娘亟不可待的走了進來,“王爺,您早來了啊。我們來遲了來遲了,這就自罰三杯。”
一邊說着話,那滴溜溜的丹鳳眼卻在若棠臉上與身上打着轉兒。
這評估一樣的眼神令若棠覺得很不舒服。
楚千嵐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方纔慵懶笑道:“累本王等這麼久,自罰三杯哪裡夠?”
“是是是,王爺說罰多少,小的就喝多少。”那男人像是與湘王極爲相熟,推開身邊的女人,先就往旁邊的小套間走去,裡面早已備好了酒菜。
被丟下的女子並不尷尬,她穿着極爲暴露的衣裳,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口,一顰一笑舉手投足滿是風塵味兒。但身段極好,柔若無骨一般,走動間,腰身扭得彷彿水蛇,非常直白的勾人之態。
她直接走向楚千嵐,眼神一飛,勾的人魂兒都要沒了一般,“王爺,奴家來服侍王爺可好?”
那廂騷包男已經自罰了酒走出來,猥瑣的目光重又落在若棠身上,一邊衝着楚千嵐擠眉弄眼:“王爺,您這回帶來的姑娘不錯啊,是哪一家的,我怎麼從沒見過?嘖,看起來很放不開嘛,是新到的貨色?”
你才貨色,你全家都貨色!
若棠狠狠地剜了那其貌不揚的騷包男一眼。
那男人見狀,頓時樂了,“喲嚯,還挺烈。這個我喜歡,王爺——”
說罷搓着雙手,涎着一張臉去看楚千嵐,似乎只要徵得了他的同意,就打算對若棠上下其手了。
若棠也看向楚千嵐,她的臉色倒是十分平靜。如果沒有猜錯,這兩位同樣荒誕的爺約在這裡估計是要玩交換女伴的遊戲的。
新婚之夜楚千嵐就要將她送去什麼快活樓公然侮辱她,他不在意她,隨便將她拱手讓人的事不會做不出來。
只是眼前這個男人,她真的看不上好嗎?
若棠不是外貌協會,可一點顏都沒有,也是會讓人心生牴觸的。
但她心裡再牴觸,臉上也不會露分毫出來。
楚千嵐這變態最樂意乾的事,就是跟人對着幹。她要是露出半分不情願來,那變態定然會想也不想的將自己給騷包男。
所以她收拾好了心情,面上十分平靜,甚至還懵懂而友好的對騷包男含蓄的笑了笑。
騷包男只覺得若棠那樣坐在那裡,端莊溫雅的像個大家閨秀,於是愈發的心癢難耐起來,“王爺?”
“哎喲——”一聲嬌滴滴的痛呼聲響起。
騷包男帶來的女伴被毫不憐香惜玉的湘王爺一把推倒在地上,即使跌倒了,那模樣姿態都分外的勾人,紅豔豔的小嘴一嘟,眼裡含着兩泡淚,嬌滴滴又委委屈屈的看向罪魁禍首,“王爺……”
楚千嵐淡淡道:“庸脂俗粉,本王不喜歡。”
騷包男一愣,“王爺,上回您不是挺喜歡的嘛。”
楚千嵐挑眉,危險的眯了眯眼,“本王這回不喜歡了。”
騷包男縱然十分不捨,看了若棠一眼又一眼之後,悻悻道:“那好吧,等我找到了好貨色,再來與王爺聚。”
見楚千嵐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只得垂頭喪氣的扶起還在搔首弄姿的青樓女子往外走。走到一半,還是覺得不甘心,便又回過頭來討好的笑道:“王爺,不知那位姑娘,您是從哪個樓裡帶出來的?”
楚千嵐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歡喜樓。”
騷包男得了準信,開心的眼睛都笑沒了,“好好,王爺您慢慢享用,改日再見。”
騷包男帶着女伴離場了,屋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聽說百渡一下抓急書無,裡面可以看後面的章節!
過了一會,若棠見楚千嵐還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先開口道:“王爺要我過來,想必便是爲了這個吧,既然他走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他看上了你,你很高興?”楚千嵐眯眼問她。
若棠勾了嘴角笑,“我高興不高興,結果不都是一樣?王爺想將我送往快活樓就將我送去快活樓,想拿我與別人交換就與別人交換,都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既然我沒有權利決定,總能選擇用什麼樣的態度接受吧。況且,王爺大概也不喜歡哭哭啼啼的,沒得壞了您的興致不是。”
“你很生氣?”楚千嵐打量她半晌,她雖然在笑,清冷平靜的眼睛裡卻半點笑意也沒有。
若棠覺得自己真的敗給這個變態了,遇到這種事,正常人哪個不生氣?
“怎麼會?”她嘴上卻輕飄飄的說道,“只是覺得王爺很不划算,那人用一個青樓女子就要換您的王妃來玩,我怎麼想都覺得王爺您很虧。”
“你只是氣本王拿你跟青樓女子相提並論?”
“我只是替王爺不值,您隨便拿我跟什麼人相提並論,我都不生氣。”生氣這種有損身體健康的情緒用在不在意的人或事上,是很浪費的。
基於浪費是可恥的,若棠從不輕易將任何情緒浪費在任何不相干的人身上。
但楚變態,他就是有本事輕易就撩動她的生氣神經。
“最好真的是這樣。”楚千嵐撇撇嘴,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道。
“我可以走了嗎?”若棠又問。
她的神色冷淡到連敷衍都不耐煩一般,下撇的脣角在在說明,她實在氣得不輕。
楚千嵐還沒答她,敲門聲響起,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王爺,奴家來遲,讓您久等了。”一陣香風撲鼻而來,豐盈窈窕的俏麗女子款步而來。
她的目光落在若棠身上時,微愣了一下,隨即不依的掩嘴笑道:“王爺這裡既然已經有佳人作陪了,還喚奴家來,也不怕奴家與這位姐妹吃心麼?”
若棠看看她,又看看依然毫無形象攤在軟榻上的楚千嵐。
然後,她眨眨眼,覺得自己悟了。
但是悟了的她又怒了!
什麼姐妹,誰跟她是姐妹!到底她哪裡長得像是樓裡的姐兒,一個兩個眼睛瞎啊!
“行了,回去吧,本王今日沒興致了。”楚千嵐懶懶的伸手將人打發了。
那姑娘原還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個什麼主兒,也不敢有二話,秉着“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服務精神,踩着蓮步翩翩去了。
等人一走,若棠便覺出了幾分尷尬來。
“呵呵……”乾笑兩聲,“好像是我誤會了王爺?真是對不住您。”
原來他要與那騷包男交換的是後頭來的這位吧,結果被她含沙射影一頓搶白,嘖,還是趕緊低頭認錯,但願這變態大爺心情好能不跟她計較這一茬。
楚千嵐嘲諷道:“便是要跟人換着玩,也得是那樣前凸後翹的尤物,你有前面還是後面?”
若棠噎了噎,不服氣的低頭看了看胸前大的不明顯的包包,拜託,她現在這年齡還沒滿十六好嗎?發育空間大大的有好嗎?
假以時日,她也會是有前有後的!
“是,是我自作多情了!”若棠磨着牙說道。
“知道自己自作多情,還不趕緊滾回去,是要本王親自請你回去不成?”楚千嵐眯眼瞪她,“餓壞了阿白,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是是是,小的這就回去服侍阿白了。”得,一轉眼她就變成了馴獸奴才。
不過管她是什麼,只要不被這變態送來送去的就好了。
唉,什麼時候這變態才肯放過她,讓她安安靜靜的過她的小日子呢。
若棠一路哀嘆着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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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轉回她落腳的院子,就聽見採青激動的聲音:“姑娘,是您回來了嗎?您快進來看,沈府方纔擡了好些先夫人的嫁妝過來,她們說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還有的要明日送過來。還有各種地契身契也送來了——姑娘您太厲害了,您是怎麼做到的啊?”
聽到採青充滿活力的聲音,若棠不自覺的漾開了笑,走進屋裡一看,果然滿滿當當的塞滿了大小不一的箱籠。
她打開來查看,古玩字畫、翡翠珍寶、首飾頭面……看得她眼花繚亂,驚歎不已。
而這些,都還只是周氏陪嫁的一小部分而已!
可以想象,外祖周家是何等的有錢啊!
採青趴在小榻上,也伸長了脖子在看,“姑娘,那藍白琉璃珠鑲嵌金腕輪的鐲子就很襯您的膚色,您趕緊戴上吧。還有那套孔雀綠翡翠頭面可是先夫人最愛的一套頭面了,您瞧瞧那翡翠綠的,都快滴出汁來了……對對對,您手邊的赤金盤螭瓔珞圈,是您小時候先夫人特特兒給您打的,那花樣還是她親手畫的呢,誰想還沒給您,先夫人就……”
她說着,情緒驟然變得低落起來。
若棠安撫了好一陣,才使得采青重又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