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魏白辰指着自己鼻子。
他做夢也沒想到，包梓祥會點名讓自己出演小丑。
“沒錯，就是你。”
包梓祥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想邀請你出演小丑，價錢好商量。”
還沒等大白表態，朱立忍不住先跳腳，反對道：“他？他肯定不行！二十來歲的人，怎麼可能得演得好這個角色！不是我瞧不起現在的小鮮肉，一個能演的都沒有！”
包梓祥沉得住氣，笑着反問：“你看過魏白辰演的戲？”
朱立斜眼瞧瞧魏白辰的年輕模樣，不屑道：“是沒看過，只知道他是做綜藝節目的，再就是前段時間的新聞。”
說完，朱立不自覺露出幾分鄙夷和嘲笑。
魏白辰心中窩火：這傢伙狗眼看人低，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誰說綜藝咖就演不好戲了？誰說年輕，演技就不行了？
“好，我接下了。”
魏白辰瞧了一眼朱立，對包梓祥輕鬆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就練練手吧。”
這話明面是說給寶少聽的，實際上卻是對朱大導演懷疑態度的強力回擊。
“哼，年輕人，好大的口氣啊。”
朱立臉色一沉，陰陽怪氣地說，“既然你願意演，又是包少推薦的，那我們就耽誤點時間。不行的話，我們就另找他人。”
耽誤時間？
朱立話中帶刺，讓魏白辰越發不快，卻隱而不發，冷靜地問道：“朱導，化妝要多久時間？”
“三十分鐘吧，你問這個幹嘛？”
朱立皺着眉頭一想，語氣輕蔑道：“第一次演擔心準備時間不夠？放心吧，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做準備，好好醞釀醞釀情緒，年輕人。”
“你誤會了。”
魏白辰搖搖頭，笑道，“現在四點整，我建議四點半開拍，半個小時演完，我這邊也不耽誤。”
“什麼？！半小時準備？半小時演完？”
朱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名鼎鼎的陶勇老師，光是醞釀情緒都花了半天時間，這位愣頭青認爲半小時就拍得好？
簡直可笑。
朱立抱着胳膊，等着看他笑話。
魏白辰沒理他，轉頭對胖頭魚說道：“你先去準備吧，帶小趙總去化妝，我們今天爭取再拍兩場。”
小趙總懷疑道：“你確定時間來得及？別我化好妝，今天拍不了，到時候我可得跟你急！”
“我確定。”
魏白辰信心滿滿，走進朱立他們劇組的化妝間。
田鬆韻惴惴不安，不放心道：“大白，你真有把握嘛？”
“放心吧，臺詞，我在旁觀時，就記得七七八八了。”
魏白辰一邊任由化妝師在臉上塗抹顏料，一邊回答她。
田鬆韻仍是不放心：“可是，那孩子……”
魏白辰知道她的擔憂。
導致陶勇破功、最後一場戲失敗的原因，就是小男孩該哭的時候哭不出來。
儘管，魏白辰心裡也有些打鼓，但他還是笑道：“孩子嘛，總容易被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
田鬆韻點點頭，也不知如何幫忙，想了想道：“嗯……我去和小朋友說說吧，讓他不要笑場。”
“不用，千萬不要。”
魏白辰連忙阻止。
田鬆韻回頭，詫異道：“爲什麼？”
魏白辰撓頭道：“說不上來爲什麼，也許是直覺，我覺得不應該告訴孩子該怎麼演，應該讓他自由感受。”
“那好吧。”
田鬆韻答應一聲。
以她對錶演的理解程度，還無法徹底明白大白的話的意思。
16點38分。
魏白辰上妝完畢，比預計時間久了些。
包梓祥翻書消遣，餘光掠過魏白辰，露出幾分期待的神情。
魏白辰報以微笑，輕輕一點頭。
朱立見他來了，依舊冷着臉，坐在監視器前，指了指站位：“那兒，好了舉手示意。”
“好。”
魏白辰話不多說，直奔點位去了。
副導演在朱立身旁，搬弄是非：“瞧瞧他的樣子，完全不像啊！按本子上，小丑今年五十來歲，他這哪裡像嘛？！”
“就是，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還真以爲自己能跟陶勇老師相提並論。”
另一位美工組的負責人也嗤之以鼻。
“好了，都把嘴閉上。”
朱立拿出導演的威嚴，打斷了手下的話頭，然後手指指尖相對，嘴角露出譏笑……
……
魏白辰站到自己點位上，見小男孩和年輕婦人都好奇打量自己，禮貌性笑了笑，就舉起手。
“好！開拍！”
朱立一聲令下，場記打板。
魏白辰他們三人，瞬間成爲全場焦點。
緊接着，所有人都傻眼了。
魏白辰“變”了！
只見，他身子一佝僂，擠出幾道彎彎曲曲的擡頭紋，顯出幾分老態。
接下來，眼睛裡的神采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灰濛濛的空洞感。
這時，出現在人們面前的，不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是一位經歷世事滄桑的中年漢子了。
“哼，雕蟲小技。”
在其他人驚訝連連的情況下，朱立表示出不屑。
也是。
畢竟是老謀子手底下待過的，見過的演技派多。
“麻麻，我要氣球！我要氣球！”
小男孩吵鬧着要氣球的一幕重現。
接着，婦女先是哄孩子，然後就是發火。
“不起來是吧？好啊你。”
婦女開始用力拉扯孩子。
母子兩人相持不下。
該魏白辰的戲份了。
儘管大家各懷心思，或是等着看笑話，或是等着驚喜出現，但都不自覺地看向魏白辰。
結果，魏白辰沒有像大家想的那樣，前去勸解，而是旁若無人的從口袋裡摸出三枚紅球，雜耍般玩了起來。
小男孩瞬間被吸引，是那種真實的吸引，而不是演出來的。
魏白辰見狀，拋球接球的速度更快。
小男孩徹底被吸引，忘記了哭鬧，也忘記了自己在演戲。
“導演，這不對吧，沒按劇本演啊。”副導演急躁道。
“嗯。”
朱立摸摸下巴的胡茬，目不轉睛盯着大白，不動聲色道，“看下去。”
“嗯？”
副導演驚訝道。
朱立沒有理他，饒有興致地看着魏白辰的下一步動作。
出人意料的是——
球掉了！
“啊！球掉了！”
田鬆韻和胖頭魚大驚失色。
“失誤了嘛？”
朱立剛激起的興致，就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