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迅如疾雷的腥風血雨,直接把聽風榭、戮推入深淵。
水公子自認爲自已隱在暗處,且行事詭秘,源陸不會有多少人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知曉做殺手的孺艮人!
但他卻是小瞧源陸的各方勢力,他們都是本土勢力,對於非本土勢力的活動,肯定是嚴加防範。
同時,水悅逸策動兩百餘萬孺艮人遷徒,早已驚動源陸各方勢力,這些人的去向、活動範圍,早被各方暗系人馬記錄在案!
而同爲孺艮人的戮?肯定會被牽連,再稍加深挖,他們便無從遁形!總之,孺艮人的遷徒使戮的行蹤暴露,但清剿戮?卻又讓雪姓孺艮人承受無妄之災,各勢力哪有閒功夫,甄別你是不是戮成員?
雪姓孺艮人除水流支系外,他們分散在源陸各地的精壯老小,是被各勢力一網打盡,此一支孺艮人,僅剩在仙朝地界活動的十餘萬人, 差不多是被族滅。
水公子的戮系孺艮人,也僅存仙朝區域活動的不到二十萬人,兩系孺艮人元氣大傷,想東山再起,幾是遙遙無期。
虛月道門強力清剿內在隱憂後,又密集地調整佈防,少年仙王很快就要遠征,虛月道門的管事人,肯定要把許多的事安排好。
一組土龍大車在原野上奔馳,用風馳電掣來形容毫不爲過!
拉車的土龍是大怪道行,他們修行的是土行神通,是能把道路的泥土化成薄薄的細泥,再拖着一組大車輕鬆地劃過。
大鵬捷運的標準車輛是有四個大輪,但長途行走時、或在泥道上奔馳時,兩組長筏就會被放下,土龍大車實際上是在泥浪上划行,既省力不說,速度還遠超空中飛行的仙鶴、神禽。
但是,可別瞧不起拉車的土龍大哥哦,想要拉動大車?至少必須是大怪的道行、而且土行神通要大成。
此類大車一般擔當長途運輸、或者某些特殊的活計,這組車輛是駛往聖朝極東的戰鑼聖侯國。
此車組是從咸陽城出發,途中路過虛月王城、常青聖國、秋京城,最後纔到戰鑼聖侯國!這是大鵬商會新調整的線路,是試水性質。
大車在虛月王城外環路口短暫停留,候車的人竟是排成長龍,此車組共有十輛單車組成,前三輛是貴賓艙、一等艙、普通艙,這是用仙金付帳,價錢可不低。
後七輛是用黃金付帳,當然價錢也不盡相同,但像是用大子付帳、或提供免費餐?那是不可能的。
那只是三地同盟範圍的營運大車,是特殊福利!
跨境營運是不能這樣做,否則,其餘的商家是會投訴,此爲不正當競爭,是做好事還要惹麻煩的活計,大鵬捷運不會幹這樣的傻事。
一個抱着小小孩兒的少女,擠在人羣裡,登上第三輛車門,找到自己的封閉小臥室,關上車門後,再沒有動靜。
小孩兒透過琉璃窗,打量着不斷後退的田野,不解地問道:“大兄,哪用如此麻煩?直接坐仙鶴飛過去就是,躲躲藏藏地怕什麼?”
少女還沒有說話,一個拳大的小仙子飛出來,她先打量小臥室,見無異狀後,才接過小孩兒的話:
“此行極爲兇險,現在各方勢力無法判定自己的內部,有沒有外域人的內應、暗子。”
“如果我們大搖大擺地跑去,是會成爲人家的目標、活靶。”
“我們要把自己藏在暗處,才能方便行事不說,還可能逼出一些外域人的暗子做事,大鵬商會的安排也是不得已,怕是異常的調整線路?就已經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路上不一定會平靜呢。”
扮成少女的水悅逸無奈地點頭,水公子行刺失敗,但卻又把仙后座下玄青道門的秘事,泄露出去,那麼,肯定會有不同想法的勢力、會派出一撥一撥的人前往察探,攻防之戰早已打響。
像是往極東方向飛行的仙鶴、神禽,肯定會成爲各方勢力的第一波打擊目標,當然,大鵬捷運?也會成爲他們搏弈的戰場,更何況像現在臨時調整的線路,想不引人注意,是不可能的。
夕陽西下,草甸鎮的數座戰堡被染得微紅,只是半天的時間,這列車組短暫停留後,已緩緩地通過草甸鎮,直奔常青聖國而去。
水悅逸透過琉璃窗,玩味地瞧着幾夥人,這些人?應該是駐守在草甸鎮的各方勢力探子,他們上車做什麼?肯定是探情報了。
大車奔馳在聖朝地界,從常青聖國一路過去,均是各強橫勢力建立的聖國、聖侯國,一般的人、或者勢力,還真沒膽量在此境內作案,他們應該是以收集情報爲主,不會有什麼大動作。
晚飯時間到,水悅逸如果不想惹人注意,就必須出來到餐廳就餐,否則?他沒必要再掩飾,就像水丫丫建議的那樣,直接坐仙鶴飛過去。
水淼淼是名人,她可是虛月仙王的代發言人,有許多的勢力認識, 她是不能露面的,自然得回大陸靈境去與族人一起吃飯。
水悅逸抱着水丫丫來到餐廳,水丫丫點幾樣沒吃過仙植,便佔一張桌子,兩人慢慢地吃喝,大鵬商會的仙植是源陸一絕,值得細品。
水丫丫坐在桌子上吃得不亦樂乎!一個威猛的老人端着組合餐具過來,也不管水丫丫佔不佔地方,放在桌子一角也慢慢地品起來。
此老看也不看水丫丫,只是時時地打量少女裝扮的水悅逸,時而皺眉、時而冥思苦想!也難怪,水悅逸的體質異稟,身上有朦朧水霧,除非是時常與他相見、相處的人,一般的人是記不住他的容貌。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動問:“請問小友尊姓大名?你像是我的一個後生晚輩!”以他的閱歷?自然看得出少女是男扮女裝。
水悅逸擡頭,厭惡地瞧着他,冷冷地回道:“都統領大人,你是脖子硬得很呢?還是膽子大得很?或者說,非得要把你們滅絕,才能消停麼?不想死的趕緊滾蛋,下次再遇見就是你的死期。”
老人臉色突變,他是都統領、但卻是許多年前的事,現在他只是殺手,是除掌座以外的第一殺手,他已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掌座都失手?自己能成麼?他還在猶豫着,是否可以賭一把。
水丫丫見他還不走?隨手彈出一滴水,瞬間成霧,將老人籠罩在其中,幾個眨眼間,老人消失不見,空中漂浮着一團拳大的水團。
水丫丫隨手一招,左手纏繞的絲線捲過水滴,水滴很快地消失不見,只剩下桌上擺放未曾吃完的餐食,就像是老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且,並未驚動任何人。
水丫丫平日裡叫囂,要用聖水淨化誰,可真不是說着玩的,是真能做得到!只不過,她沒有道行,若敵人有防備、或者是距離遠?她也只能叫囂叫囂嚇唬人而已。
老人是很篤定,水悅逸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自然不會對少年的威脅放在心上!他可是追隨二祖、三祖征戰神界的大將,是孺艮“戰”系的都統領,是絕頂老仙道行,戰力比水公子還要厲害。
而且,他已接近水悅逸,是處於最佳的攻擊距離,只要自己下決心除掉少年?他是逃不掉,也沒有人能逃掉,既使是聖天子也活不成。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雖然處於最佳的攻擊位置,可水丫丫何嘗不是?而且小丫頭的手腳麻溜,隨手就將“聖水”撒出。
所以,他完蛋了!戮,差不離該關門大吉,除非水公子敢親排下場接活,否則?戮再也殺不掉頂級老仙類的人物。
水悅逸不再停留,伸手抱起水丫丫,回到自己的小臥室。
夜已深,大車還不知疲倦地奔馳在田野上!車內的正常人,差不離墜入夢鄉,只有懷着心事的人睡不着,還在四下裡遊蕩。
水飛飛疑惑:“門外沒有人啊?不但沒有人影,便是最弱的魂兒波動都沒有,是不是你感應錯了?”
大鵬捷會的臥室是用特製材料、並用特殊的工藝做成,若裡間的人不開門?短時間內,是能抗擊頂級老仙的攻擊,大鵬捷運開張以來,車內暗殺的事曾發生過,但從來還沒有人死在臥室裡。
水丫丫不滿地瞧着水飛飛,爲啥小人兒說話,總有人不信呢?
她低聲咕嚨道:“他們還不止一個,我數數,一個、倆個,十五個,都佔據不同位置,手裡還有長短刀、長短筒子,只要我們開門,就會被攻擊,而且是一個都逃不掉。”
水悅逸自然知道外間是什麼人候着,他們是水公子的人,是得到“秘法”能隱形、隱神的人,他們的首領失蹤,而首領又曾與水悅逸一桌,自然而然地會摸過來,是想爲其首領復仇。
虛月道門所有小世界,均由虛月重新處理過,只要有像水公子一系的“隱形人”混進來,他們就會立即被發現,並且是格殺勿論。
但大車裡?卻不是自己的小世界,是不能讓他們顯形。
只不過?聽風榭一系的道法,與原孺艮戰系是沒有一點關係,其隱形之術更像是陰魔一系的秘術,像是離魂散體類的秘術,但其中又有區別,至於具體如何,總得試一試,若能破掉此類術法,心裡踏實。
同時,水丫丫雖然不露聲色地做掉都統領,但不一定能瞞過所有的有心人,不止戮緊盯不放,其它不明就裡的勢力?也會來湊熱鬧。
聽了水悅逸的計劃後,水丫丫目不轉睛地隔着牆盯着外間。
半個時辰後,又有一夥人到來,他們也不少呢,約有二十人。
他們沒有隱形、或者是不會隱形,他們三三兩兩地尋地坐下,若無其事的海天闊地瞎咋呼,又從袖裡摸出牌具灑瓶,在過道賭起酒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的身邊,還坐着同樣的一堆人,人家拚命地挪位置,以免無意碰上,否則?是會死人的。
水丫丫比比手勢,水飛飛引頸高歌:“啾啾啾,啪啪啪,咚咚咚、哼哼哼!”不能怪水飛飛不會唱歌,而是它還沒化形,話都不會說呢。
怪異的鳥鳴聲穿透間牆,正熱鬧地樂着的人一愣,哪裡傳來的鳥叫聲,難聽死了!他們停下手裡的活,四下張望。
這一望可不打緊,居然他們的身邊?有無數雙眼睛正恨恨地盯着自己呢,更要命的是,他們的手裡還拿着要命的傢伙。
隱形的人並不知道行蹤敗露,還在肆無忌憚地,恨着這夥礙事的傢伙,恨不能把手中的傢伙送進他們的體內,真是的,討人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