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簇擁在中央的是一位嬌小的後期始祖,雖然她是蒙面,然而,所有人都瞧得出,她是一位女子,一身火辣的體型,是掩不住的。
只不過,不知她的臉蛋怎麼樣?是不是與身材相配?
她本是平靜的心?頓時如翻江倒海般的翻滾,以她的眼力,哪裡還瞧不出,是出亂子了,場中激戰的雙方,居然沒有一個外人,全是自已人,而且,作爲基礎戰力的類人戰傀,全躺在地上,天上沒一個。
她的胸脯急速起伏,猛地,一聲嬌喝響起,蒙面巾?居然被急促的氣流衝落,一張吹彈得破的精緻小臉露出來,可是呢,不好看,她的鼻子被氣歪了,嘴角是咧着的,眼睛居然冒着幽幽綠火。
她漸漸地平復,嗯,又變成一個標緻的俏美人,她淡淡道:
“聽我的號令,各自罷戰,歸隊整肅,我們的目標是晨風城。”
對峙雙方?沒有任何人理她!你以爲臉上蒙塊布,就成了大佬?再把破布吹走,露一露臉蛋,就可以對我們發號施令?你真逗!
女子始祖一愣,頓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殺堂內部組織嚴密、紀律森嚴,是隻認令、不認人,哪怕你是他的道侶,他也不會睬你的。
她從懷裡摸出一塊令牌,引動氣機後,天空中飄出一個大大的“殺”字,再下面有兩個小字,嗯,是已六,亦即殺堂已六分堂。
只不過,她是不是分堂的掌座、或者是不是奉命行事?唉,在場的人,真弄不清楚,但只憑一條,哪怕此令牌被拴在野狗的脖子上,他們也得聽從野狗的命令,哪怕野狗不能思維、不能說話。
當所有人來到魔樹下,嗯,也只有六百一十八人,其餘的人,即使是被三方勢力留下來維持秩序的軍卒,也是被後來的始祖,趁機偷殺泄憤,只要是出了戰陣的修行人,即被屠殺殆盡,當然,始祖除外。
俏麗女子擡頭望着魔樹、又看了看虛月商會精品苑,她的眉着越皺越緊,又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只不過,它是一面石頭做成的鏡子,是非常地古樸,只有正面如玉,裡面現出山水,當然,還有妙用。
鏡子裡射出強光,魔樹見光起火、一棟棟建築倒塌。
坐在巨竹前的文美人的臉色一白,嘴角浸出血跡,隨即虛月輕晃,陣陣無形的光暈掠過,晨風城很快穩定,文美人的臉色漸漸紅潤。
俏麗女子摧毀晨風城後,便陷入沉思,她又飛上高空,將鏡子對着四下裡亂晃,然而,當建築物倒塌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異狀。
水盈月期待地望着水丫丫,你可是始祖的夢魘,不想露一手?
水丫丫的臉色一僵,訕訕道:“盈月姐姐,你別指望我,若是二三十始祖,我與萌萌姐姐合作,是可以很快地滅掉他們!可是,你自已數一數,他們有多少人?是六百多,全是始祖誒,我真是弄不過。”
她說的是實情,她的投石問路雖然厲害,但一次只能對付五個人,而且,距離還不能太遠;像是天女散花,也是有限制的,聖水雖然進化了,但是,它只能自我淨化一次,若還想保持威力,是得回收進竹筏子淨化後,才能再次使用,才能快速地淨化始祖。
水盈月與萌仙對視,她們也是如此,如果對付二三十人,與水丫丫合作的話,還是能做得到,可是呢,你瞧瞧對面,是六百多呢。
文美人慾言又止,若是她親自出手,也是可以對付幾個,但是?
水鬱香沒有理會戰鬥的事,只是奇怪地自言自語:“不通呢!虛月冥獄運行時間不短了,規模也不算小,可爲什麼只能收一些零星的散魂,即便是彩魂,也是很少見,更別說是琉璃魂,不通啊!”
水悅逸心神一動,彷彿有所感悟,只不過,此事只能存疑。
他對水淼淼點頭,水淼淼大人輕拍桌子,接着發佈命令:
“水丫丫聽令,用竹筏子裡的聖水,以巨竹爲基,梯次佈置霧陣,由裡向外,強度依次減弱,記住了,是要佈滿整座畫境!”
水丫丫張嘴想反駁,可是,她看到大兄蒼白的臉時,便退縮了,水淼淼是大帥,她的話是軍令,是不容質疑的,何況大兄也是久經戰陣的人,並非無用的文士,心裡自有安排,自已只是計劃中的一環。
她的左手一抖,絲絲細線飛到空中,很快天空就起了大霧。
水淼淼繼續發佈命令:“第一、二、三、四軍團的戰鬥堡壘分設大營兩翼,射殺一切敢於靠近大營的人,記住了,是用滅神箭。”
濃霧中飄出四座小山峰,隱匿在巨竹四周,變成很普通的小山。
“老祖水盈月、水萌萌守禦大營,盡力阻滯、擊退漏網的始祖,小傢伙們見機行事,看能不能滅殺幾個始祖,我倒要看一看,始祖真的殺不死?其餘的人,各自警惕,自已相機行事。”
水淼淼又看了看水悅逸,如果,殺堂的人,還帶有類人戰傀的話,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裡,其機動性會大大的下降,重型的大陸靈境?正好用來對付它們,還真是不信了,類人戰傀可以無敵?
文美人的臉色又是一白,失聲道:“不好!”
嘿嘿,蜃湖城的俏麗女子果然不是善茬,她是瞧出畫境有問題,而且,是一塊大陸靈境,她是黑風大陸少數還修有仙法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敢大喇喇地鑽進來,她是有備而來,是要多少幾塊小世界?她自已、相好的、還有族裡,都需要小世界,是越多越好。
她是想憑藉自已的絕高道行,強壓小世界屈服,並割斷文美人與畫境的聯繫,無須水悅逸動念,虛月只是輕晃,便把畫境的控制權接過,由它與自以爲是的人鬥法,哼哼,敢謀奪虛月的小世界?
俏麗女子端坐在廢墟上,她的臉上佈滿汗珠,事情並非她想像的那樣簡單,初時,她循着畫境的隱隱氣機,尋到文美人,然後,再強行切斷她與畫境的聯繫,本是成功了,她的魂力,已觸摸到朦朧意識。
文美人頓時輕鬆,如畫的臉上,透出寒煞之意!她的畫境,也只是一塊普通的大陸靈境,像是操縱今日大戰、以及被蜃湖城的始祖暗算,她是吃了大虧,心裡是憋屈得很,現在麼,是要等賊子過來送死。
俏麗女子的魂力不斷地涌出,然而,令她驚恐的事情發生了,無論她使出多大的勁,甚至動用無數古老的秘法,可是呢,她還是隻能保持與朦朧意識不斷“線”,卻一直逮不住它,更甭奢望征服。
她的魂力一直在輸出,而且,是透支輸出,如果,她不是始祖、並且是後期始祖,她早被吸乾魂力,是會被送進冥府的。
一個時辰後,她只得無奈地放棄,她不敢再賭,因爲,每一次的復原,她是精準地把握住,但是,你敢保證次次把握得天衣無縫?
如果,她只要有一次失誤,她就會被送走,會成爲元老們的養料。
她虛立空中,拿出石鏡子四下亂晃,三柱香的時間後,又閉上眼睛細細地感悟,她是始祖,是能隨意進出小世界的始祖,只要是被她找到、並盯上的小世界,它就是囊中之物,是逃不掉的。
她又落下地面,閉着眼睛往前走,六百餘大人物,不奇怪,一場內戰,所有的“兵”被清理,剩下的只是大人物,他們跟着。
他們前進的方向,是通往晨風城的一處偏僻角落,隨着前行,霧也越來越濃,他們惶然地望着前方,心裡居然?產生了畏懼。
俏麗女子忽然開口:“無須驚慌,我們是身處對方的小世界裡,它是非常的奇妙,或者說,它很詭譎,它是虛虛實實的,你所見的一切,既是真實的、也是虛幻的,真假之間,是很難分辨,很神奇。”
“就像我們現在走的路、以及遇上的白霧,它們既是真實的存在,但也不全是,只不過,它只能惑人,卻不能傷人,更傷不到始祖。”
六百餘人頓時放心,至於什麼真真假假的事,與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們只關心自已的性命,族人們雖然還被因在烏雲陸地、類人戰傀裡,他們更關心的是,趕緊地鎮壓晨風城的抵抗,將之收入囊中。
尋找小世界的進出口,是一項細緻活,一點不能焦躁,它的主人、及晨風城的賊子們,就躲在進出口的位置,只要找到了,能一戰而決。
俏麗女子進進退退,甚至有時候是繞着彎往回走,六百餘大人物沒有任何不耐,如果她是直挺挺地往前走?他們纔會擔心。
兩個時辰後,他們終於來到地頭,這裡的白霧濃得像綿團一樣,他們只是憑着強悍的魂力,感應着前方的一切,是到地方了。
前方不遠處,是有一株巨大的竹子,下面聚着不少的人,哼哼,他們再無能爲,只是一夥阿貓阿狗而已,他們的道行是低得可憐,甚至還有一些成年人,哈哈哈,真可笑,居然是沒有道行的凡民。
嘿嘿,他們嘲笑的對象,肯定是三姓之人,像文美人、風大師,他們是武者,是真正的武者,是頓悟天道的武者,自然沒有道行一說。
俏麗女子終於睜開眼睛,微微點頭,大人物們興奮起來,眼前的一夥人?他們是毫無反抗之力,晨風城?真是弱得可以,隨手可滅。
三位首領沒有動。他們揹着手與俏麗女子一起看熱鬧,他們是大佬、是真正的大佬,他們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要瞅準時機,爭取一擊必殺,晨風城能混到現在的光景,肯定不是面上這樣簡單。
既然有人急着趟雷、探路,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要靜觀其變。
六百餘始祖們各尋相好,組成基本的始祖戰陣,千萬別誤會,始祖戰陣?一點不神秘!甚至是沒有什麼的技巧可言,此陣至少要三位始祖,但常以五、六人組陣居多,其原理很簡單,當一人受到攻擊,其他的人,是要挺身而出,分別接下剩下的攻擊,然後周而復始。
也就是說,所有的始祖,理論上只會受到一次攻擊,只要不是一擊必殺,所有人就死不了,是一個也死不了,他們只是聽說,傳言中,晨風城好像有大殺器,方纔琢磨出了始祖戰陣,始祖哪裡會是傻子?
行到半途時,所有的始祖心裡一悸,想也不想,竟像約好似地,同時躍起,而且,還是快速地移動,然後,方纔聽到“嗡嗡嗡嗡”的怪聲響起,他們雖然反應奇快,可沒有人能逃脫,都中了一箭。
此箭不是普通的箭,它是源陸的大殺器,名滅神箭,是源陸最精良、威力最大的滅神箭,只不過,始祖早超脫“人”的範疇,是“靈”,他們的感知非同尋常,居然是提前半拍動起來,也因此,他們避過了心臟、眉心,也避過了真正意義的一擊必殺,始祖們逃也似地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