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沒有,帝城四姓又拉來強援,有三百餘座城呢!”
魔樹下,因無極盟鬧出的動靜有點大,只是晌午後,又有無數的閒不住的人,匯聚在魔樹下,百餘無極盟的老祖、始祖根本不顯眼。
一堆堆打坐靜修的人,各自尋找相熟的人,打聽上午的事,但是,無極盟進駐蠻月都、且與帝城四姓爲鄰的事,漸漸被好事的斥候探聽清楚,無極盟總共有一百零七家超大勢力組成,他們只是派遣化形族人蔘與此事,因此,人數並不算十分龐大,每個勢力只建數座城。
然而,位置偏僻的蠻月都,一夜之間突然涌進如此多的強悍勢力,必然會引起黑風大陸相關勢力的警惕,有能力做到如此規模調動的勢力,在黑風大陸,也僅有黑風城的郝姓旁支、及帝盟成員。
可是,它們均被黑風堂嚴格監視、管制,即使他們想做?也是做不成的,除非?他們敢舉旗造反!造反?哼哼,怕是他們沒那個膽。
至於外域人入侵?根本不可能,黑風大陸的罡風層,是由三十五位元老駐守,別說如此規模的人數,即使是道行精深的大豪,也不可能不驚動他們而潛入黑風大陸,也因此,無極盟暫被定義外海人。
至於黑風堂?無論是堂主郝瑞一系,以及各分支派系,他們均有龐大的眼線、斥候網絡,他們自然知道無極盟的來路,可是呢,黑風大陸的外海,一直是三十五元老直轄,黑風堂的人,管不了外海的事。
一個角落裡,有六個人聚在那裡低語,嗯,他們都是少年,是傻不溜秋的少年,桌子旁丟了一堆酒罈子,各自的大碗盛滿了老酒。
一個汲着鼻涕的傻丫頭喝一口老酒,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與富甲城做鄰居的那夥人是什麼來路?看起來蠻厲害的樣子!”
一個是賊頭鼠臉、但卻是傻傻的少年,往嘴裡丟了幾粒茴香豆:
“那當然,他們全是外海溜上岸的海貨,如果能擒下,扒皮抽筋,再悄悄地賣給虛月商會,肯定能大賺,你沒瞧見破扇子上的材料?”
一個貎似老成的傻少年?見他們越說越大聲,忙不迭地制止:
“噓,你們不能小聲點,這可是機密消息,是能賣大價錢的。”
魔樹下聚集了無數的大人物、各路斥候,他們均是老祖以上的道行,只要你出聲,哪怕聲音再小?他們也聽得見,他們肯定認識傻仙,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傻仙的真實身份,然而,你只要知道,他們是傻仙就成,傻仙是無所不能的,任何的機密事,都能淘到一點消息。
傻仙的戰力?黑風大陸的人並不知道,但是,傻仙的情報?卻是真真實實的,從不出售假情報,只要經他們的口裡說出來,肯定真。
想要傻仙手裡的情報,要兩種方式,一是賣,以前嘛,是很麻煩,是要用禮物換,是用他們感興趣的禮物換,也因此,有無數單的生意做不成;現在嘛,自從興起仙金以後,他們的情報,是以仙金標價。
第二種情況,就是送,只要他們自言自語、或者是幾個傻仙討論,那麼,值錢的情報?就會被他們隨口說出來,不用你再付高價錢。
沙大杏喝完碗中酒,目光散漫,臉紅脖子粗,他感慨道:
“想不到啊,老實了無數載歲月的傻魚、傻泥鰍,也是耐不住寂莫,是不是老酒喝高了,竟敢上岸來送死!且不說一身的筋骨皮肉,就能做數不清的美味大餐,最值錢的,還是海貨的一口心頭血啊。”
沙大枝的眼睛賊亮賊亮的,不只是鼻涕往下流,就是哈啦子?是牽着線往下淌,沒辦法,除了魚翅、海蔘,還有三兇獸的心頭血呢!
“我知道,我知道,海貨的心頭血可是好東西,只要取用得法,是弄死該死的海貨後,在半個時辰內剖開心臟取右心室的積血,然後,再趁熱服下,是能增壽哩!嗯,仙人的道行,是增壽十年,仙是五十年,老仙是一百年到五百年,老祖是兩千年,始祖是一萬年,嘖嘖!”
賊臉的沙大子忙不迭地止住沙大枝,你是揭人的短的,會招報應:
“其實,海貨的心頭血如果處理得當,是一點也不腥羶,並且還是世間的絕佳美味,只是加一些巫鹽、再放一點點的莧月草,就成了!”
無須傻仙再暗示,大佬們都知道,巫鹽、莧月草?晨風城有售。
曖昧的氣味,在魔樹下飄蕩,端坐魔樹下混時間的百餘海族?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們雖不認識傻仙,但是,傻仙說的話?卻都是實話,是大實話,如果海貨沒化形,像是海星、水母,自然不會有什麼勞什子的心頭血,可是,他們是高階海族,是生靈,肯定有心頭血。
大人物們的眼神遊離,百餘老祖、始祖,嗯,還是海貨!且不說他們的心頭血是否美味,可是,傻仙都說了,是能延壽呢!
傻仙的話?是十成十的真話,是黑風大陸的金字招牌,不會有錯。
百餘老祖、始祖的氣機浮動,他們是心生警兆,他們?已是整個蠻月都大佬們眼中的獵物,而且,他們還只是不算強的海族。
他們互視片刻,立即達成共識,晨風城?已成險境,是不能再呆下去,即使是晨風城爲免自身麻煩,或許會爲他們得供庇護。
可是呢,晨風城只是蠻月都的,一個不起眼的勢力,它沒有意願、更無能力護祐前來攪事的海族,命是自已的,沒必要再聽帝城麻氏老婆子的攛掇,什麼亂中取事、什麼以身爲餌,你怎麼不來填“坑”?
無極星不再遲疑,隨手劃開虛空,一頭鑽進去,其餘的人?他們不是傻子,也跟着鑽進去,什麼堅守晨風城,什麼共同利益,騙誰呢?
所謂的利益,是對活着的人有用,死人?給他十億仙金,也無用。
沙大杏擡頭,詫異道:“這些傻蛋是做什麼?我又沒說他們。”
沙大子遺憾道:“本來我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順便說一說,可是聽衆少了百餘人,喪氣呢,我是說、還是不說?如果他們又溜回來,我還不得不再說第二遍?本是不賺錢的買賣,再做一回是虧大了。”
沙大花鄙視沙大子,僅僅是多做一件好事,又不是天天做,有啥可煩的?傻仙若不做傻事,呃,錯了,是好事,還能叫傻仙?
傻仙就是因爲常做好事,纔會被天道庇祐,一直到現在,還活着。
沙大子翻來覆去想了幾十個來回,最終還是良知戰勝了小器量:
“其實,與帝城四姓毗鄰而居的幾百座城,他們是來自黑風大陸遼闊的外海,他們都是大人物、是無所不能的大豪,實力非常強勁。”
沙大花就瞧不慣沙大子的德性,好好說話行不行,你的話有問題:
“打住,你的話是有問題的,或許他們是外海的強人、是大豪,但肯定不是無所不能的大豪,要不然,黑風大陸會被改成黑魚大陸!”
莫急,莫急,之所以強人沒成大豪,肯定有原因,很快會說到:
“外海的寬闊是無邊無際,那裡生活着數不清的生靈,也孕育出無數的大魚、大獸,弱肉強食的結果,又誕生數不清的兇獸,其中,最著名的是鯨、玄龜、章魚,俗稱三兇獸,一頭成年的大鯨兇獸,差不多就有晨風城大小,就算是漂在水面上不動,也無人奈它何。”
水悅逸苦笑,當初虛月道門有海里與鯨鯊相遇,即使是一塊不弱的戰鬥陸地,也是被它輕鬆地吞時肚裡,水悅逸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三兇獸的強大,是真實的,特別是海洋環境,幾是無敵的存在。
大人物們都豎起耳朵,想聽一聽,一夥上了岸的海族,錯,是海貨,是要用什麼法子對付,它們的皮骨筋肉?是可以偷賣給晨風城;它們的心頭血?肯定是自已留着,哦,又錯了,是得趕緊地趁熱喝下。
“想當年,黑風堂征伐海族時,初期是吃了大虧、還出了大洋相,居然被海族堵在海邊狠揍,損兵折將不說,還被海族回內陸。”
“後來,是三十五元老親率子弟兵,只一戰,就擊潰海族的主力,第二戰,就開始攻佔各個島嶼,第三戰,就直逼海族的總舵,嗯,像像是鯨陸吧!差不多有五分之一黑風大陸大小,嘿嘿,前後只用兩年的時間,元老們直逼得海族首領,收聚外海的所有超級勢力,然後,才一戰而決,無論是海族的老仙、老祖、始祖,全被收拾。”
“剩下的事?就很簡單,三十五元老將海族的大小首領,全數聚在一堆,嗯,差不多有百萬之衆吧!然後,就對他們進行集體烙印。”
“唉,剩下的事情,更不復雜,各海族首領便開始烙印自已的族人,當然,烙印後,他們的道行便快速精進,嚐到甜頭後,他們就停不下來了,是遇上任何生靈,都會去嘗試烙印,哪怕是小蝦米,也沒能逃出他們的毒手,也因此,海族變得更加強大,大豪、強人更多。”
水悅逸見過晨風氏的日常生活,即使是山上的小蟲子、家裡纔出生的小雞崽,也逃不出他們的算計,海里的小蝦米?是不會被人放過。
“後來,部分強橫的海族勢力,便分派出部分人馬,跟隨三十五元老的子嗣、後裔,遠征星空大陸,怎麼說呢,海族勢力算什麼勢力?”
沙大花見沙大子不利索,你是做什麼?想說就趕緊,不想說?
“算了,他說話不爽利,你們聽得費勁,還是我辛苦一點,有什麼就說什麼,不會囉囉嗦嗦的廢話,真是的,你什麼時候能學好呢?”
水悅逸哂笑,你還埋怨沙大子不爽利,你比他更加囉嗦。
“三十五元老攻佔海族老巢時,差不多所有的外海勢力均參戰了,也就是說,黑風大陸所有的海族勢力,無論其大小,均是同一級勢力,只有實力的強弱,並沒有什麼高下之分,與陸地勢力不一樣。”
“他們的首領,都是被三十五元老親手烙印,想想看,他們是什麼級別的勢力?郝仁老祖算是第一,接下來是三十五元老,再往下,纔是黑風堂,嗯,黑風堂還統領着黑風城的郝姓分支、帝盟!”
聽故事的大人物們先是茫然,接着臉色潮紅,他們猜到了什麼!
“海族勢力無論大小,他們都是同一級的勢力,他們是僅次三十五元老的勢力,那麼,他們真正的層次?別驚訝,你也猜對了,他們是比帝盟勢力還要高一階,是與黑風堂同階,想想都興奮啊!”
水悅逸暗笑,你是說了半天的廢話,攻打海族無須太多的理由,只是心頭血?就足以讓各勢力的老祖、始祖爲之拚命,但是,也是最關鍵的一點,用什麼法子,或者是很輕鬆的法子,真正擊敗海族勢力。
沙大杏不耐煩了,有事就趕緊說、趕緊辦,嘮嘮叨叨地,有意思?
“第一點,海族的真正戰力,是能化原身的老仙、老祖,對付他們?出動類人戰傀使勁揍;第二,化原身作戰的海族,不再是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