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稽氏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他們撕開虛空,施施然揚長而去。
佘蝰只得眼睜睜地、恨恨地瞧着,竟是一句場面話也不敢說,他活過無數載歲月,是最識時務的人,勢不如人,只好捏着鼻子認了。
只不過,他也沒有灰心,鯨島的超級大勢力還沒有出手,等大部隊來了以後?肯定是要把場子找回來,再捉無數的人族始祖去貨賣。
他吩咐手下整頓軍力,稍事休息,說不得,今天吃的虧?是要今天就找回來,打不過來襲的陌生人,並不代表海蝰真是軟柿子。
他又與其餘的城池聯絡,然而,他卻連連直道晦氣,三百五十座海族城池,只是佘城被襲,其餘的海族城池竟是平平靜靜,沒受騒擾。
黑幕降臨,無極盟的三百五十路大軍悄悄地撕開虛空,一齊各自遁入虛空,向着目的地殺去,當然,裡面並不包括無極城的三路大軍。
晨風城的魔樹廣場仍是熙熙攘攘,白日裡發生的一幕,是驚掉所有人的大牙,海族的無極盟主,居然膽大包天,嗯,亦是色膽包天,把無稽氏的掌家始祖擄走,只不過,他們全殺入虛空,一時沒有結果。
不僅是各勢力的斥候四下裡探聽結果,即使是無數的大佬,亦是安心在魔樹下靜坐,是要等這一戰的結果,如果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大人物們是睡不着覺、也靜不下心,他們會焦躁不安的。
水丫丫打着呵欠,斜眼瞧着罪魁禍首,唉,美人還是美人,一點事也沒有,正在剝指溜果消遣,大兄面前的竹絲盤都堆滿了,她仍是不知疲倦地剝着,美人姐姐,你不能消停些麼?讓大兄好好地推衍。
“大兄,人都走了,戲也該散了,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水盈月收回目光,聞言搖頭,大戲纔開場,等着瞧熱鬧吧!
過了晌午後,山芝珊一直覺得煩躁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自從郝嶺圍獵海族失利,三座城池各自損失一些人馬後,山芝珊便被皇族老祖郝山委以重任,是暫時負責蠻月都的事。
山芝珊隱隱猜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知道,郝嶺是與逃走的四姓在虛空中火併,他帶的人馬是輕裝疾襲類的,遇上四姓的主力重兵?肯定會吃大虧,亦因此,她下令蠻月都的屬下人馬暗暗戒備。
蠻月都已進入多事之秋,還有很多事,暫時看不明白,是要將手下力量好好地整合一番,形成戰鬥力以後,才能徐徐以圖。
她端坐在蠻月城的城門樓上,護城河的對面,就是官道,是人人可走的官道,蠻月城的佈局、建築的風格,是模仿晨風城。
桌子下東倒西歪的堆了數十個酒罈子,她在此坐了兩天兩夜,是一直喝着悶酒度日,當然,蠻月城只有她是“閒人”,其餘的人,均被編入戰鬥序列,是輪班警戒,並且,是一級戰鬥準備。
她擡頭望向黑黑的天空,眼裡露出疑惑,下一刻,又變成嘲諷。
會是哪一路不開眼的賊子,竟敢打蠻月城的主意?走錯地方了?
虛空中,佘蝰帶着佘城的所有人馬,傾巢而出,是要一戰而決勝負,只要他能拿下晨風城,並能繼續經營晨風城,就不會改變黑風大陸的一切,既如此,黑風堂、帝城皇族便不會大動干戈,枉動刀兵。
佘蝰是做足了功課,是派出無數的探子偵察晨風城,它的一切,早已刻在魂裡,當他略感應後,便停下來,再仔細地感應一番,直到確定無誤,方纔劃開虛空,一步跨出裂縫,身後的大隊人馬直撲過去。
這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寬闊的護城河是一望不到邊際,只是,城裡是清悄悄的,只有城門樓上,有一位曼妙的女子,獨自一人喝悶酒。
是了,據斥候傳回的情報,晨風城又出現一位後期始祖,是非常年輕、漂亮、妖媚的女子,就是她?只不過,她從未參加過晨風城的戰鬥,不知她的戰力,是否與她的容貎一樣出色?是得考較考較。
佘蝰的大部隊,是有一百餘萬,他們整齊地排列成一百個萬人隊,鯨島之所以沒派三兇獸參戰,就是忌憚黑風大陸的類人戰傀,此次出征陸地的海族,均是經過精心挑選,是個體、羣戰皆優的海族。
夜色下的蠻月城,是被籠罩在一層輕霧裡,恍惚中,佘蝰甚至出現幻覺,怎麼城裡面會出現田園山色?一望無際的山野,竟是?
他的心裡頓覺不妙,因爲,每一座山頭上,竟是有巨無霸蹲伏,無數雙大大的眼睛,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已,幻覺,他又揉了揉眼睛,彷彿不是巨無霸,山峰上是星星,是數不清的星星,自已嚇自已呢。
一百餘萬人方陣遁入城中,他覺得自已也混進來了,怎麼回事?
山芝珊看也不看這些人,他們?自有人去對付,還真以爲帝城山氏是混出來的?自從她接掌蠻月城的一切,便立即作了調整,她派親妹妹山芝叢帶一隊精銳戰隊進駐蜃湖城,接管了它的防務。
她又從蜃湖城的水氏徵調精兵強將,協防蠻月城,亦因此,蠻月城裡也會出現帝城水氏的幻境,此幻境可不是普通的幻境,它是由二十萬水氏族人佈下大陣,方纔將整座蠻月城罩住,它,是有毒的。
佘蝰不習慣,入侵的海蝰族人更不習慣,他們進了城以後,什麼城牆、什麼房屋、什麼帶清香味的巫麥、什麼黃燦燦陸米、什麼活蹦亂跳的家畜,全部不見蹤影,他們是飛行在崇山峻嶺之中。
更令人心煩的是,黑漆漆的夜色,還伴隨着薄霧,他們看不清遠方的景色,也找不準方向,他們總是覺得,所有的山,像是一模一樣。
他們雖然是蛇族,卻不是陸地上的蛇、更不是荒原的野蛇,他們是大有身份、戰力卓羣的蛇,他們是海蛇,是海蝰,很厲害的。
海底的地貎環境,與山野是兩碼子事,海底是有海植、砂石可以隱身,是有海水的浮力可以取巧,他們還可以利用海濤聲掩護偷襲。
現在的情況算什麼?海蝰化出原形以後,是必須利用海水的浮力做事,否則?是不成的,是很難受的!海蝰是在水裡遊動的生靈,記住,是遊動,不是爬行,海蛇與陸蛇的最大區別,是遊走與爬行。
佘蝰覺得憋屈,白日裡本是養精蓄銳的時間,卻是被來歷不明的勢力突襲,使海蝰一族憑空損失三十餘萬化形族人,他們可是主力,是能適應陸地的生存環境,現在?佘城只剩下十餘萬化形海蝰。
一百餘萬人方陣裡,約有九十萬是未化形的海蝰,它們是仙、仙人的道行,它們雖是兇悍無比,但卻不能長時間在空中飛行,要麼,它們鑽進水裡,有水裡遊動是最省力的,可是,這裡是山區,哪裡有水?要麼,它們只得降到地面爬行,可它們是海蛇,哪有力氣爬行?
漸漸地,一些方陣裡的海蝰掉落地面,連累整個萬人方陣跟着降下,陪着它們在地面遊走,無奈何,佘蝰只得下令,全體都有,降到地面爬行,嗯,十餘萬化形的海蝰沒有不耐,也跟着腳沾地面。
然而,當他們腳踏實地時,問題就大了,這裡不是荒原,甚至不是丘陵,是真正的山區,是沒有路、沒有平地的山區,海蝰是不能在這裡排兵佈陣,九十餘萬體型龐大的海蝰,只能排成一條長線,嗯,是彎彎曲曲的長線,在山間、林道上爬行,是老老實實的爬行。
佘蝰恍惚,林間的霧更濃,即使是自已,也不能、也不可能看到更遠的地方,百餘萬海蝰來這裡做什麼?敵人在哪裡?
他的心裡打鼓,貪念被澆滅,總覺得有直麼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呢?他想了半晌,卻是沒想出所以然,回去?趕緊地回去!
他升上高空,黑漆漆的夜、再加上霧越來越濃,根本沒有方向感,同時,他的心裡煩躁,隱隱心慌氣亂,不妙呢,弄不好,是被伏擊了。
他伸出手指,想要劃開虛空,即然事情有變?肯定不能坐以待斃!
一條彷彿更黑的縫出現,他一頭便鑽進去,至於麾下的族人?佘蝰城主根本就沒有這一想,依海族人的一貫作派,當然是先自保,然後纔會想法保別人,若是有風險?唉,算了吧,保命要緊。
其餘的始祖也是有樣學樣,他們不是傻子,自然察覺不妙,嗯,還有一些老祖見機,趁着虛空裂縫未閉,也跟着逃走了。
約十萬的老仙、大仙?他們茫然地望着黑漆漆的山間小道,他們沒有行走虛空的本事,又不敢亂躥,便紛紛降在地面,又將騒動的族人安撫好,他們若不與未化形的族人爲伴?是會死得很快、很難看。
嗯,這樣嘛,算是走上正軌了,佘蝰大人並非只是他們的首領,海蝰還有兩座佘城呢,他若是能逃出去,肯定會再帶人來報仇。
唉,可憐的人,你們並不知道,帝城水氏的幻境,不僅僅是用來困人,更是一座座可大可小的殺陣,是用鈍刀子割人,當你覺得躲起來避戰?那麼,你就死定了,水氏的毒?雖是慢,卻是絕毒。
別管他們了,百萬人?已經進了陷阱,是死人,錯,是海貨。
千餘始祖、老祖,或自行劃開虛空逃生,或是組團結夥爲伴,但是,你們是在幻境中,能與虛空有感應?真的很好奇,幻境裡有虛空?
佘蝰鑽進虛空,然後,根據冥冥中的感應,快速地奔走,嗯,到了,他伸出手指一劃,就出現在一處陌生的空間,是一處山凹,有一座竹亭,一位嬌滴滴的美人正在喝酒,她看也不看佘蝰。
佘蝰的瞳孔一縮,美人?不是坐在城門樓上喝酒麼?換地方了?
他頓感不妙,四下裡打量,他知道,再行走虛空,是不成了!
下一刻,他的眼睛瞪大,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嗯,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是與他一樣的表情,因爲,正在喝酒的美人,她莫名其妙的掀開裙子,露出一條腿,然後?這條腿、漂亮的腿,就飛起來,請注意,是腿不是人!美人,還坐着喝酒,一座山、骨山,連續不斷地轟在佘蝰的身上,直到他被磨成粉末,當然,他死了。
這是帝城山氏的終極殺技,名骨技,佘蝰是海族的狠人、大豪,自然要山芝珊親自出手,三十五元老已下令,得震攝海族一番。
只是過了一個時辰,“誤入”幻境的百萬海蝰族人,已是奄奄一息,山芝珊城主自然不會讓他們真的死去,要留着一口氣吊着,全部收起來,他們可是一筆不菲的財貨,差不多,是可以抵蠻月城的欠賬。
其餘始祖、始祖自有人收拾,總之,誤入蠻月城的百萬佘城海蝰,是沒有一人逃脫,被山芝珊一網打盡,海族?上了岸的海族不是事。
山芝珊施展絕技,是得好好的靜養一段時間,才能好好地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