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盟“隆重”宴請水悅逸,其實呢,什麼吃的、喝的,還是晨風城買的,只不過,是朱霸盟主的心意,所以嘛,賓主盡歡!
酒過三巡後,朱霸拍手,從內堂出來一行人,他們捧着一個個花盆,裡面種着各色花樹,更妙的是,還有倆瑟瑟發抖的小女童。
水淼淼訝道:“精怪,黑風大陸的環境惡劣,哪會有樹木化形?”
朱霸一僵,明明是倆小仙子,你怎麼說是精怪?精怪是什麼?
水淼淼一看,就知道朱霸是一個白丁,是分不清什麼精怪、仙子。
“世間萬物皆可啓智化靈,機緣巧合之下,就能化成人形!如果得修仙道,就是仙人、仙子;若是自悟神通,就只算是精怪!”
“還有呢,若是花草樹木孕育的時間長,精氣神自然充足,化形時,就是少年、青年,還有部分是老年,像眼下倆小人,就是化形太過倉促,只算是小精怪,若是得食仙植?也是可以晉升道行,即使不修神通,也可精進到小怪、中怪、大怪,但要晉升老怪,就難了!”
朱霸一夥人?直聽得茫茫然,他們是被黑風堂一系的人烙印,從而步上修行路,哪裡知道那麼多的彎彎繞?淼淼大人,你是與牛彈琴!
水丫丫見水淼淼看過來?就知她的同情心氾濫,也不打話,畫舫飄出,停在廳堂裡,自有少年軍士將花盆擡走,倆女童竟被嚇哭了。
水悅逸心生慼慼,頓生憐憫,叫過小女童,就身邊坐下,自有水淼淼照料,他知道朱霸是粗中有細,一番鋪墊,肯定會有下文。
朱霸彷彿被人瞧出心思,頓時尷尬,他搓着肥手,訕笑不已。
“近段日子,黑風大陸出現幾樁驚天動地的大事,匪海虎鯊島海域被人掠爲白地;墨島險些遭殃;黑風城帝盟死人無數!這些事呢,與霸盟無關,我們也不關心,畢竟,我們的底子薄,日子還得過!”
“只不過,極西野地鬧出的大動靜?我們的運氣好,還是實力弱,沒敢往深處去,正好躲過一場滅世災難!事情稍平靜,小的們就往裡面闖,嘿嘿,同道還是給面子,只要見到拳頭旗,還是很講道理。”
“他們獻出花樹、又送了倆小人兒,我就下令甭理身外事,安心地燒煉鐵疙瘩,只不過,花樹、小人兒來了以後,就像水土不服似的,才幾天的功夫,就越見萎靡,我也沒法子,只好轉獻給大老祖!”
水淼淼埋怨道:“這些花樹算是低檔仙植,若沒有熟地,是不能輕易移動,否則,是栽不活的;還有,倆小人兒是精怪,若得修仙法,再有仙植供養,便是她們的造化,是可以修成仙子的。”
“只不過,她們也能與常人生活,做一介凡民吧!畢竟,修行仙道太過艱難,沒有恆心,是不會大成的,特別是精怪,難成大器!”
水淼淼本是有感而發,卻發現倆小人兒的眼裡,露出希冀之色,她的心裡不忍,常言道,相見是緣,她們能走到哪一步,是自已的造化,虛月道門地大物博,不多她倆人,若無大成,當養倆閒人罷!
她的心境不再,便與水小小帶着倆小人兒,回畫舫侍弄花樹去了。
水悅逸沉吟許久,方纔擡頭,他看了看霸盟的管事人,嗯,倆副盟主、都統領到齊,他們應該有較成熟的方案,不妨聽一聽?
副盟主郝雄威心裡一喜,外海的事,是由尤三狠都統領負責,他的活動範圍是外海九帝的區域,此次大變,並未影響到他們。
而極西野地?本是郝雄風一系的人經營,郝雄風戰死後,他便將族人遷入雄風城,再與黑風城郝姓無半點干係,亦因此,是由他們負責拓展極西野地的事情,同時,霸盟分派人馬,增強他們的實力。
極西野地深處出事以後,霸盟的人也派出小股斥候,嗯,是穿着繡有拳頭的衣裳,亦因此,他們逃得性命,呵呵,其它勢力的人?是被逮一個就宰一個,一個也沒走脫,到最後,放他們回了!
又過幾天,一位郝氏的熟人來訪,嗯,是直接到了霸城!
他獻上了花樹、小人兒以後,就一直道歉,弄得朱霸難堪,直覺得自已像土匪惡霸一般,無奈何,朱霸只得請來郝雄威,又搬出高檔貨盛情款待,一番酒酣耳熱之後,氣氛和諧不少,是交底的時候了。
因爲霸盟出現極西野地,自然算是一份子了,黑風堂、黑風城達成一致,整頓規劃極西野地,任何進入深處的勢力,是必須上繳三成的收穫,當然,黑風堂佔五百萬裡自用,黑風城郝氏佔三百萬裡。
剩下的?只有霸盟,它有資格佔百萬里好地,不用上貢!
三路人馬,共圈佔野地深處九百萬裡的地盤,只不過,朱霸才幹了幾天的盟主,自知有幾斤幾兩,黑風堂敢送?他不一定敢收!
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便是霸盟也不敢相信,自然不好與晨風城明言,無奈之下,他們只得借谷源城之事,再將內幕合盤托出。
畢竟虛月道門是成熟的道門,是正宗的仙家,聽一聽他們的建議,肯定不會錯了,而且,霸盟聲勢大,但是底子薄,自知沒能力經營熟地,嗯,他們並非一無所知,是悟出一點點的道理,野地出熟地了。
水悅逸輕敲桌面,黑風堂不是黑風凹,是敵是友?還真難分辨!
只不過,憑直覺,黑風堂沒必要仰仗霸盟做事,一個草莽勢力而已,但是,他們偏偏這樣做了!而且,黑風城的郝姓旁支,也是深陷其中,他們?被霸盟連殺幾回,是吃盡了苦頭,可是,他們同樣不是弱者,並不怵霸盟,暴發戶而已,隨便挑幾支遠房的郝姓,就能滅霸盟三百遍,嘿嘿,別忘了,還有殺堂,它更不會捧着霸盟供着!
嘿嘿,有意思,熟地呢,百萬裡熟地談笑間拱手相讓?
霸盟,只是道具,真正該上場的人,是晨風城,主角應該上場了。
“既然黑風堂瞧得起霸盟,自然是要笑納!熟地而已,不算什麼!”
霸盟的四位大佬振奮,熟地呢,誰不想要?真正是二楞子!
只不過,霸盟是新興勢力,天上掉仙金的事?他們不敢要!
“熟地的作用,一是產物,二是凝金!現在可以斷定,野地深處,是初生成的熟地,用來種植仙品六植是足夠,還是那個思路,你們只培植仙植的種籽,原地貨賣其它的勢力,初期嘛,我們直供種子!”
“至於凝金,新生的熟地,差不多隻能凝出黃金,與鍊鐵疙瘩相比?真真是太不划算,只不過,我有凝金之道法,你們先練着,等熟地晉級以後,就可以陸續凝出鎏金、仙金,甚至是,殞金!”
凝金之法,不同的道門,自有不同的訣竅,虛月道門是沿用楚樓的凝金之法,是水淼淼整理的道法,雖然虛月道門有搖錢樹,但是,它是特殊之物,更不能推廣,否則,還有誰會辛辛苦苦的煉製鐵疙瘩?
水滔天聽出弦外之音,他擔憂道:“若僅是霸盟的力量,是太過薄弱,只需黑風堂的心念一動,我們皆成齏粉,還不如不去!”
水悅逸擺手道:“不止我晨風城的力量不去湊熱鬧,便是霸盟的主要管事、主力,皆屯駐蠻月都,我們是經營熟地,又不是去攻佔地盤,水大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們是去佔便宜,不是去出力!”
水悅逸的一席話,解了朱霸的心結,晨風城與霸盟相互呼應,即使是黑風堂?它想輕鬆取勝,怕是不容易,不大出血,是不成的,黑風堂養虎爲患,坐視戀花氏取事,最終,是付出極其高昂的代價,方纔鎮壓下去,若是再多來幾回?呵呵,黑風堂能不能繼續坐大?
事情既談出眉目,水悅逸相機告辭,谷源城纔開張,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且,他們還要調兵遣將,如果不是水滔天?霸盟早散架了!
飄行於官道的畫舫上,水盈月不解地看着水悅逸,不像是悅哥兒!
“極西野地的深處,肯定藏有秘密,我們既有機會混進去,爲什麼要拒絕?如果,我們沒有一塊據點,以後做事太過艱難!”
水悅逸眺望遠處的蜃湖城,收回目光,眼裡浮現畫面!
“黑風堂一直想刨我們的老底,野地深處的事,太過詭異,自然會引起相關勢力的聯想,他們?只是想試探而已,同時,他們還會利用百萬裡熟地大做文章,事先挖坑設局,時機成熟時,自可收網!”
“只不過,他們不是真正的仙家,我擁有小世界,會眼饞熟地?”
水盈月失笑,所謂的熟地,也僅僅是能產物、凝聚仙金,其功用遠不能與小世界相提並論,小世界?是可以隨主人周遊星空的。
更可笑的是,熟地,一般來說,是對世俗的王朝有用,它既可以作爲道場,同時,也是養兵、屯糧的重鎮,是一個政權的根基。
但是,虛月道門雖有近七百萬的族人,若是放進源陸?也僅僅是一個稍大一點的都城勢力,虛月世界羣的物產,差不離,是連零頭也沒用上,搖錢樹結的仙金,是沒地方用!只有殞金用來做大殺器。
水悅逸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盈月姐姐,據杏子傳回的情報,像是極西野地的深處,是被一條長長的山脈阻隔,即使是從虛空穿行,也是走不到山脈的另一邊,但是,現在像是又可以通行了!”
水盈月望了望天空,頓時輕笑,此問題說難就難,說簡單是非常簡單:“小世界成長爲大世界,有極小的概率,會出現缺陷;還有一種情況,大世界存世的過程,若是有巨大的變故,也會有缺陷,達到一定的程度後,就會影響虛空,它有一個特殊的稱謂,虛空傷痕!”
“如果,大世界的缺陷自動被修復,或許,它也會跟着消失!”
道理很簡單,是經驗之談,沒有什麼道理,是自然現象。
水盈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是沙大杏花大價錢購回的一個情報,是很不靠譜的情報,只不過,傻仙若是靠譜了,還會是傻仙麼?
外海三皇統轄的區域,是有“邊界”的,或者,是被稱爲外海的界線,它是一處綿延數千萬裡的區域,是被海底冒起來的黑色山脈截斷,無論是誰,是飛不不到山脈的“頂”,即使是從虛空?也是不通!
只不過,當極西野地深處出事後,那裡也出了問題,數千萬裡的山脈竟是被齊齊地削去一截,露出了一絲縫隙,但是,你敢去嗎?
“盈月姐姐,我們來黑風大陸四年多了,該做的,也都做了,環境雖然是改變,但是,每當我望着初陽、初月時,就會且一種荒謬的感覺,就是,黑風大陸像是被隔絕成兩半,被一道無形的牆阻斷了氣流,若不能讓氣流快活流動?我們做的事,會耗費太長太長的時間!”
水盈月頓時佩服,少年,真真偉大,虛空的傷痕,你也敢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