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徒然一冷,我真沒有想到,師父會在這個時候把這種話說出來,還是當着我的面!
要是你真的有這個想法,你可以私下給饒峰說,這樣說,是赤果果的打我的臉!
本來我要忍,無論對手怎麼折騰,三個月實習期到的那一天,我就會徹底將杜濤打敗!
可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等不到三個月,我就會被趕出重案組!
第一個月實習期的成績加上這次討論案情出醜,盧友天立即抓住這個可貴的機會,當着所有人的面趕我走!
盧友天是老警員了,比隊長饒峰的資歷還要長十幾年,所以,盧友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當着所有組員的面提出來,那肯定是鐵了心了想趕我走。
大家都在場,饒峰也不好拒絕,要給盧友天一個面子,道:“老盧啊,相信你也知道,剛從警校畢業能進入重案組的人,多少都有些‘能力’的,實習期是三個月,三個月內,要是不合格,我們可以按照程序給出評估,何去何從,我們也會給大家一個說法,如今實習期才一個月,這樣做,不免落人口舌。”
饒峰把能力這兩個字咬的很重,大家都明白,剛從警校畢業能進重案組,後面都是有關係和背景的,不然很多刑警在警局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都進不了重案組。
這樣一句話把我趕出去,就會得罪我後面的人,饒峰說的非常委婉。
盧友天道:“隊長,顏知這孩子很多方面確實不錯,我這麼做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我也是爲了顏知好,兩個孩子加入我們重案組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我們重案組只能從兩個孩子中留下一個人。”
“如今第一個月的考覈,顏知的成績大家都看到了,和杜濤比起來,相差甚遠,而今天這個案子,所有東西都擺在桌面上了,杜濤分析的非常好,而顏知的情況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如果顏知這孩子真的不適合我們重案組,留在這裡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我覺得我身爲他的師父,之後我幫他申請一個文職,讓他做辦公室,這樣以來,最好不過。”
文職?你是好心好意幫我麼?你讓我一個殭屍做文職?
隊長已經說的這麼委婉了,盧友天揪着不放,顯然今天就要把我趕出去,我不着急,我倒要看看隊長和其他組員的態度。
隊長道:“老盧啊,整個警局都知道這兩個孩子在我們組競爭,顏知的實習期才一個月就要被刷下去,被掉到其他部門,對顏知的影響很大,這件事,還是等三個月滿了後,我會對他們兩個進行綜合評估,到時候,哪個人不合適,我會把他推薦到別的部門。”
我覺得饒峰並不是在幫我說話,而是在公事公辦,或者說顧全大局,因爲重案組學院實習期沒有滿,被調離的話,傳出去,對我們D組也會有影響。
隊長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盧友天只能妥協,撇了我一眼,而後對隊長道:“隊長,你要顏知留下可以,這孩子我教不了,還請隊長另找人選吧。”
這句話一說,空間的氣氛有些凝固了,大家都聽得出,我和盧友天之間有芥蒂,他在針對我,不光說是我能力的問題了。
這句話也非常狠,要是一般人,早就在這裡呆不下去了,這不光是打臉了,而是侮辱。
換成其他人,早就發脾氣,或者說直接自己說不在重案組待下去了,申請離開。
而我,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也不發脾氣,什麼都不說,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就像在看戲一樣看着盧友天。
饒峰皺眉,在我臉上掃了一眼,我的鎮靜讓饒峰大感意外,可能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意外。
饒峰然後看向了大塊頭程勇,道:“大塊頭,以後你帶顏知吧。”
“我?”程勇一愣,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說饒隊,你覺得我能教警員嗎?現在是學習案情,不是學習打架好不好?”
“勝男,你帶顏知吧。”饒峰又將我甩向了李勝男。
李勝男皺眉,道:“饒隊,我是法醫,這個……從程序上恐怕不合適吧?如果顏知想做法醫的話,我可以讓他跟着我。”
我靠!我是貨物麼?被你們甩來甩去,你們一個個還都不要我?我真的有那麼差勁麼?
這時,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着饒隊長,微微一笑,“饒隊,我要你做我師父。”
我的話讓所有人一怔,盧友天又火了,怒喝,“顏知,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真是沒大沒小,隊長平日裡公務繁忙,日理萬機,哪裡有時間帶你?”
其他人也覺得我這句話說過了,誰也沒有想到我讓隊長帶我。
饒峰猶豫了,現在所有人都不想帶我,隊長要是不帶我,那麼,我自己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盧友天這一招太狠了,直接把我逼向了絕境,其實我到底有沒有能力,隊長和其他組員也不清楚,他們肯定是相信盧友天不相信我。
因爲盧友天是他們的同事,和他們一起出生入死,我呢?只是一個剛來這裡一個月的新隊員,沒有人會站在我這一邊的。
隊長剛纔說的那些幫我的話,和現在的猶豫,也證明了隊長不想放棄我,不想放棄每一個人。
要是我現在再不反擊,隊長肯定不會帶我,就算他想帶,也不會帶,這會壞了規矩,要是隊長說出來了,那麼重案組真的是沒有人帶我了,我只有離開。
所以,我必須反駁!
“顏知,以你的資歷,你讓隊長帶你?你掂量掂量自己,你有幾分幾兩!”盧友天看似氣的不行,處處爲難我。
“師父……哦,不對,我應該叫你盧友天,因爲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師父了。”我目光冷冷的逼視着盧友天,“你說你這一個月教過我對吧?那我問你,你教我什麼了?每天除了一大堆的文件讓我自己溫習學習之外,你有教過我任何東西麼?”
“你……”盧友天氣的滿臉通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然而對大家道:“你們看,你們看看他,他自己不成氣,現在還怪起我來了!我每天都對你悉心教導,我看你的資質沒有杜濤好,還暗地裡多給你講一些知識,你現在卻說,我沒有教你!你這孩子,你……”
不得不說,盧友天太會演戲了,其他所有人的臉色都冷了下來,對我極度的不滿。
“顏知。”杜濤這時好像是忍不住也發作了,怒視着我,“師父對我們兩個悉心教導,傾囊相授,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句話我聽不下去了!太過分了!”
神補刀!杜濤絕對是一個落井下石的高手,每次都能在我後方補上狠狠的一刀。
我倒是不動氣,甚至是笑眯眯的,因爲無論是盧友天還是杜濤,在我眼裡只是跳樑小醜而已,就算我不做這個工作也沒什麼,但對杜濤不同,這份工作是他的未來,所以,盧友天和杜濤纔會想方設法,千方百計的對付我。
我平靜的道:“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大家信不信我無所謂。如果大家想聽墳地屍變案的案情分析,我也想說幾句。”
我能不能留下來,只能從案情分析上着手,事情的起因是因爲這個,我必須抓住這一點。
盧友天冷笑道:“那你說說看,要是你真的能說上點什麼來,我還真不好意思讓你離開我們重案組了!”
饒峰道:“顏知,你有什麼想法,不用顧慮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錯了也不要緊。”
我對隊長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的說辭。
“剛纔大家對案情的分析,我聽了這麼久,都沒有得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大家討論了有一個半小時,都是對資料的研究,對比,好像只是在分析那個報告好,那個報告不好,各個都說的那麼好,都分析的那麼透徹,我是想問問在坐的各位,我們找到一絲破案的線索了麼?”
我的目光從在場所有人臉上掃過,每個人都是愕然,尤其是杜濤,完全說的詳細的對比了兩份報告,紙上談兵!
盧友天道:“顏知,你剛來重案組,這是你第一次接觸案件,你要知道,以我們的經驗來看,這個案子,能破案的機率幾乎爲零!”
我淡淡的看着盧友天,“師父,你好像教過我,在別人分析案情的時候,話沒有說完的時候,任何人插嘴都是及不禮貌和沒有素質的體現。”
“你……”盧友天一下給憋住了,氣的老臉都綠了。
我知道我的話很過分,我就是要過分!
我對盧友天的頂撞,讓所有人對我刮目相看,在他們眼裡,我只是那種乖巧不喜歡說話的人,沒有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覺得,在場的各位剛纔說的那麼精彩,都是沒有用的,重點在破案!盧友天剛纔說,這個案子根本破不了,我不明白,只是看了一些資料,就說破不了?”
“您進行過實地考察麼?你們去過蜘蛛山落星村麼?你們去過刑警隊和靈異局去了解過麼?分析報告是人寫的,書面的東西和我們親自去過問調查,完全是不一樣的,這一點大家都非常清楚。”
“只要我們能找到一絲有用的線索,我們就有機會破案。我們在這裡紙上談兵,計算談到明天早上,一點用都沒有!”
我坐下了,也說明我說完了,我只能說這些,指責所有人的不是,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等所有人的怒火。
但是,沒有人對我的話發火,我說的是難聽,但句句在理,我不去分析案情,我只是以事論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