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沈宋的開始

這一次沈瑜沒有說話, 再說什麼都只會助長這個話題繼續。

可是陳愚之說了。

他手掌拍着桌面,環顧着大家說:“拜託!各位!不要每次都老生常談了好不好?你們傳了這麼久我和沈瑜的緋聞,迄今爲止, 我們依然是老關係, 你們就該知道, 緋聞就僅止於緋聞而已, 不要再進行下去了, 我們耳朵都起繭子了。”

隨後他伸手摟住她肩膀,大方地說:“你們看,我們怎麼看都是清白的, 我是不可能喜歡她的,她也不可能會喜歡我, 我們永遠都會是好朋友。”

沈瑜臉上的笑容很平常, 配合着他, 平靜地對大家說:“我也再次鄭重聲明啊,以後再聚會的時候, 千萬別再提這個話題了,都是老同學,非得把我們弄尷尬了才甘心是不是?”

她用兩根手指捏着他一根手指,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瞪了他一眼。

他咧嘴一笑:“就是就是, 雖然還不至於會尷尬, 可是說多了總會膩吧, 再說了……”

“沈瑜”

坐在對面的宋江濤突然出聲打斷了陳愚之的話, “你坐到我旁邊來, 我有事和你說。”

宋江濤把身邊的同學往旁邊擠,擠出一個空位, 向她招手。

其他人笑起來,玩笑的重心瞬間移到宋江濤身上去了。

宋江濤冷淡地看了陳愚之一眼。

沈瑜對他笑了一下,站起來說:“好的,我先去下洗手間啊,一會就回來。”

她臉上保持着微笑,出了房間拉上門,快速向洗手間走去,剛帶上門,眼淚即刻滾落下來。

她不敢揉,怕把眼睛揉紅了出去被發現,她扶着洗手池,打開水龍頭,睜大眼睛讓眼淚直直滴進水裡。

沈瑜按壓着心臟的部位,大口地呼吸。

沒想到,只是聽着他玩笑式地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會這樣痛。

儘管早已知道他不喜歡她,可這是他第一次當着她的面說出來,雖然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半開玩笑半認真,可她已經接收到了他的訊息。

她連做幾次深呼吸,擦乾淨眼淚,在臉上撲上一些冷水,擦乾後對着鏡子仔細地察看,沒有一點異樣。

她再做幾次深呼吸,心臟的刺痛已經淡去,只剩胸腔裡蔓延開的餘痛。

她帶上笑容回到了房間。

回去以後,沈瑜儘量避開和陳愚之說話或對視,她實在不敢保證,今晚的她是否能夠做到眼神和表情像以往那麼淡定。

晚上十點左右,媽媽打電話過來問她什麼時候回家,她順勢說馬上就回去,掛了電話藉口家裡有事,就站起來準備提前離開了。

走的時候同學們又起鬨讓陳愚之送,他嬉笑着應下來,她用眼神制止了他,對宋江濤說:“你送我出去吧。”

宋江濤站起來,和她一起走到樓下,“我打車回去,你上去吧。”

“我也不上去了,我送你到家吧,現在路上人車都不多,不太安全。”

她沒有拒絕,攔下一輛車後同時坐進了後排。

氣氛很沉悶,他們各自扭頭看向窗外,過了很久,宋江濤忽然拉起她一隻手說:“沈瑜,和我試一試吧,給我一年時間,如果你確實無法愛上我,我就徹底放棄,我不會怪你,有時愛情由不得自己支配。但是,給我一個結果,只有明確從你這裡得到結果了,我纔會死心。”

“你知道我還沒有忘記他,你不介意嗎?”

“我不介意。”

“這對你不公平。”

“沈瑜,與其等到你忘記他以後再考慮接受我,不如讓我幫助你忘記他。”

她含笑看着他。

他雙手把她的手握住:“沈瑜,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需要救生圈的人,我相信我在這個時候對你說這樣的話,你也並不會因爲賭一口氣而接受我,對嗎?”

“是,宋江濤,我是難過,可我確實也沒有想過要因此賭氣去談一場戀愛。”

“既然如此,給我一個機會吧,不是爲了賭氣,而是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

她遲疑着說:“我不會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我怕你會失望,我怕將來有一天,你不會再認我爲朋友。”

“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沈瑜,或許將來某天我們會分開,但你永遠在我心裡佔據重要位置。”他堅定地看着她。

沈瑜沉吟了好一會,暗歎一口氣,握緊了他的手。

“那就試着交往吧,不過不需要設定一年爲限,我們就順其自然吧,或許還未到一年,你就已經先受不了我了也不一定,如果到時你提分手,我也能接受。”

他開心地笑起來,情不自禁擁抱她,“嗯,順其自然,我會永遠尊重你的選擇。”

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他纔對她說:“哦,過年剛買的手機,還沒告訴你。”

他拿起來一看,“是班長打來的,估計是問我爲什麼還不回去。”

他看着她問:“你介意我現在告訴他們嗎?”

她故意擰着眉,然後笑着說:“你就說你送女朋友回家了,不回去了。”

他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咧着嘴按下了通話健。

他拿着電話湊近她的耳朵,兩人的頭靠在一起。

電話裡有嘈雜的聲音傳過來,班長果然問:“阿濤,你跑哪去了,快點回來呀,我們正轉移陣地去唱歌。”

他笑着說:“班長,我就不參加後面的節目了,我送女朋友回家了。”

“什麼?”一聲大叫,然後那邊班長開始宣佈消息:“靜一下靜一下,阿濤這小子果然有情況,他說送女朋友回家了,是不是我以爲的那個意思啊。”

然後班長對着手機說:“宋江濤,保密功夫不錯呀,說,什麼時候的事,剛纔居然還不坦白。滾回來,帶着沈瑜一起,非得交待清楚不可。”

沈瑜掩着嘴笑,推開了他的頭。

他說:“哈哈,班長,這樣纔有轟動效果嘛,我們就不回來了,沈瑜已經到家了,改天吧,改天我請你吃飯再老實交待行不行?”

估計電話那邊又換了好幾個人來聽,沈瑜看見宋江濤招架不住了,隨意說了幾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不一會,沈瑜到家了,他們並沒有依依惜別,他看着她傻笑,拉了一會她的手,就讓她轉身上樓了。

23:30,陳愚之給她發來短信:真的和宋在一起了?

她看完,關掉手機,翻過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