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 開始工作
帝都某菜市場的早市，一個清瘦的少年行走其中，不時地被買菜大媽大爺撞一下，與這個世界顯得格外不協調。
不是鬱墨成現在突然有了心情想要體驗生活，是他昨晚上參加王家的派對，身上根本就沒帶錢，今早上被警察局釋放後，局長親自送他回家，出了門，他突然要求局長把他送到西源將軍墓，打發局長走了。
回來時遇上黑出租，黑出租司機見他穿得體面，本想撈一筆，沒想到上了車旁敲側擊一問，這傢伙窮得一個鋼鏰都沒帶，還想騙他回家再給他錢，他是黑出租不是雷鋒好不好，所以黑車司機果斷自認倒黴地把鬱墨成給趕下車。
鬱墨成被趕下來的地點正好在郊區一菜市場門口，一個鋼鏰都沒有的他就溜達進來了。
“老闆，芹菜怎麼賣？”
“兩塊。”
“兩塊？你確定？別人都要兩塊五！”
“大姐，您不常來這菜市場吧，我的菜向來都給美女打折的。”小販笑嘻嘻色迷迷道。
大姐皺了下眉頭，沒擋住便宜的誘惑：“來兩斤。”
“好嘞，美女！”
小販剛剛給大姐稱完，呼啦來了一羣大媽老太太：
“小菜，給我來兩斤西紅柿，三斤西葫蘆，要便宜哦！”
“給我來兩斤豆角！”
……
“好嘞美女們，今天貨源充足，不慌不慌，一個一個來！”
被擠到外圍的大姐發現，這些大媽老太太在小販這裡都是美女，都會受到便宜幾毛錢的待遇，而男士卻得不到這樣的待遇，所以這小販的菜賣的比別人的攤位都快。
若是別的攤位對他低價競爭有意見，他就標榜自己只是給美女便宜，他們要有意見。也可以給美女打折，但讓別的小販把那些各種老太太稱作美女，他們真叫不出口，所以只能忍受小菜每天的好生意。好在這小子每天只是早上做一會兒生意，大家便盼着他早點賣完菜滾蛋。
鬱墨成在小菜的攤位外圍默默看着他忙活，一動不動，一語不發。
小菜打發走一撥人，擡頭看看對面的清瘦少年。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傢伙怎麼老盯着我？不是看上我了吧？
“喂，帥哥，別看了，就算你長得帥，本老闆也不會給你便宜的，別看了！”小菜衝鬱墨成喊道。
“蔡晉。”
小菜一愣：“認識我？那也沒用，本老闆一向殺熟，除非你是美女。”
“你當了幾年兵？”鬱墨成不理小菜說什麼，自顧問自己的話。
“六年。我初中畢業就去當兵了，今年才轉業。”小菜順口答道，答完才反應過來，“哎，你怎麼知道我當過兵，還知道我叫什麼，你認識我？”
“當什麼兵種？”鬱墨成依然問自己的。
這次小菜學乖了：“我幹嗎要告訴你？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鬱墨成沒有在說話，飛起腳隔着菜攤向小菜踢過去。
“你這人怎麼回事？不說話就開打！”小菜邊叫邊反手格擋。
菜市場頓時黃瓜蘿蔔齊飛，成爲兩人的演武場。
“打起來啦打起來啦！小菜跟人打起來啦！”
大爺大媽小販們齊聲呼叫！有興奮的、有擔憂的……全都圍過來看熱鬧。
但是這倆人的戰鬥方式讓觀衆有些失望。簡潔直接，顯然都是練家子，沒有他們想看的抓頭髮、扯衣服、撕咬、叫罵。
戰鬥只持續五分鐘，就以那個先出手挑釁的少年被活捉告終。
那少年被揹着胳膊按在蔬菜上。臉撞破了一個西紅柿，滿臉西紅柿漿還在笑：“至少陸戰隊吧，還算湊合了。”
他聲音小，圍觀的人沒聽到，但抓着他的小菜聽到了。
“你到底是誰，要幹什麼？”
“我是鬱墨成。想找個司機，你有興趣嗎？”鬱墨成舔了舔嘴邊的西紅柿漿道。
聽到鬱墨成三字，小菜趕緊鬆開少年。
鬱墨成從菜攤上爬起來，接過小菜遞來的抹布擦了擦臉。
小菜驚道：“好像真有那麼點點像哦！你跳級跳得那麼快，後來不是去美國唸書了嗎？”
“我已經畢業了，回國自己做生意，現在缺個司機，你會開車吧？”鬱墨成問道。
小菜忙道：“你稍等啊，我先把菜處理掉，咱們再細談。”
鬱墨成往旁邊讓了讓，小菜吆喝着減價大處理，很快就把他的蔬菜給賣掉，清理了三輪車上的爛菜葉子，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鋪在車上，招呼鬱墨成道：“您坐這兒，咱們出去談，菜市場裡邊太吵。”
鬱墨成跳上小菜的電動三輪，兩人出了菜市場。
小菜將三輪車開到路邊一個早餐攤位前道：“鬱少爺，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兒早冒犯了您，我請您吃頓油條豆漿當賠罪行不？”
“行。”鬱墨成下了三輪，坐在早餐攤兒的小桌上。
小菜去端來豆漿油條鹹菜，兩人邊吃邊聊。
“鬱少爺，您居然還能記得我！三年級那會兒，你插班到我們班，就呆了一個月，您就跳級了，十二年，大家變化這麼大，我都差點沒認出您來，您居然還能認出我，還能叫出我的名字！”小菜深感榮幸，當年的他，因爲家就住在紅星小學旁邊，所以十分榮幸地進入了皇太子們的直屬學校就讀。
鬱墨成吃口鹹菜，喝口豆漿，緩緩道：“我到紅星小學第一次捱揍，全班男生，除了你都參加了。”
小菜明白了，原來他是因爲自己沒有參與那次圍毆，心存好感。他有點難爲情道：“其實……鬱少爺，您可能誤會了，我沒有參加圍毆您，不是因爲我是一個多麼富有正義感的人，而是因爲，那天早上我媽煮的豆漿不熟，我喝了後拉了一天肚子，腿軟的都站不穩。那次圍毆是高年級的李少爺花錢買兇的，參加的人每人十塊錢，我當時其實也挺想掙那十塊錢的，可是腿軟的不聽使喚，我怕揍你的時候自己使不上勁兒，濫竽充數萬一被誰給告發了，李少爺不但不給錢，還會揍我，就沒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