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不是咱們蘇總麼?”舒婷也認出來了,我趕緊搖頭:“不是,沒戴眼鏡的應該是他弟弟。”
結果話音剛落,就看到蘇西航從口袋裡摸出個眼鏡戴臉上了。
我的表情頓時比這盤熘肝尖還難看----
然而這傢伙只是把眼鏡架了一下又拿下來,立刻衝我招手:“羅綺?!果然是你啊!”
我當場三度缺氧,敢情這兄弟倆----不近視的那位偏要戴着眼鏡,而近視的這位平時又不肯戴!
我真懷疑他們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是不是手腳都扭勁兒打結的,有夠糾結的啊!
這會兒人家都認出我來了,我也總不好假裝沒看到吧。於是只能扭扭捏捏地站起來,滿心尷尬琢磨着過去打個招呼。
鄰桌一光頭胖子大概是有點喝大了,一邊吹牛一邊伸出只腳來抖腿。
我經過的時候也沒注意,膝蓋本來就有傷,再加上天黑看不清。一個踉蹌跌下去,把人家半瓶啤酒都給扣褲襠上了。
“呦,小妹妹,這是幾個意思啊?”胖子來勁了。
我紅着臉說抱歉。
“抱歉就完了啊?你就讓我這麼尿着個襠回去?”說着,他伸出油膩膩的爪子就來鉗我的手。
我只是覺得噁心,倒不至於有多怕。這不有警察叔叔和嫖客哥哥在場呢麼!
“喂,幹什麼呢!”那兩個警察挺給力的。一看這情況,直接就插手進來了。
然而這胖子多半是喝多了,同桌的人勸也勸不聽,還他媽在那放刁呢:“呀,沒看到這有阿sir啊?來來來,你們給評評理。我這褲子可是高級時裝店裡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小妹妹,要麼你過來當着警察叔叔的面。自罰一杯,哥就算了。”
“嘿你沒完了是不是!”年輕一點的警察面子有點掛不住了,估麼着是頭頂一片警徽嚇唬不住你個胖頭魚,也太駁顏面了吧!
就在這時,凌空一個啤酒罐子扔過來,不偏不倚地落這禿瓢腦袋上了!
蘇西航站起身來,面帶和煦笑容----
“哥們兒,我看你這腦袋,也該帶回去給店裡縫一縫了。”
“你!”胖子這一下算是給砸清醒了,一手捂着腦袋,另一手直指蘇西航:“你----”
“警告你別動哦,我剛纔砸的是你的腦內神經屏狀核。知道幹什麼用的不?控制雄性衝動的----現在你的腦漿冒出來了,一動就跟着掉了!下半生的快活事可就……嘖嘖。”
鋁罐子的啤酒又砸不傷人,他這滿腦袋膩膩歪歪的其實都是酒沫子。
胖子看不見,摸着信以爲真,接着當場就嚇哭了:“警察……警察叔叔啊!快抓他----打人了啊!”
同桌的人也跟着哭笑不得,知道自己人不佔理也不敢再跟警察橫,於是連拖帶拽得就把胖子給架走了。
兩個警察看看蘇西航,又看看我,表情略有曖昧:“蘇醫生,我們哥倆執勤去了哦,你慢慢吃。”
醫生?
我看看蘇西航:“原來你也是醫生啊?”
“不像麼?”他大大方方地把椅子拽了過來。我一低頭,才發現菜都快被舒婷吃光了。
我說你丫夠不夠姐妹啊,沒看到我被流氓欺負麼?白長一身肌肉也不出來護花。
舒婷委屈地說,那不是有警察麼!
結果話一出口,她臉上得表情就開始扭曲:“哎呦,不行不行,我得去上廁所。”
該!叫你貪嘴,遭報應了吧?
我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還沒等開口呢,就見蘇西航衝排擋老闆打了個響指:“再要一份家常豆腐一份清炒肚絲!”
我說謝謝,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兩樣。
“因爲這家店裡只有這兩樣做的好。”蘇西航拄着下巴,眼睛眯得彎彎的。我覺得這樣盯着人家貌似有點不禮貌,於是趕緊垂下目光:“你……怎麼會和警察在一起?”
“朋友。下班趕上他倆執勤,就一塊吃點宵夜。”
我說哦,我還以爲你屢教不改,又被警察逮到呢……
“什麼眼神啊,你看我像是那種人麼?”
“恩。”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