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要不要住一個房間?

“是啊。總裁就是總裁,面對一堆爛攤子,也能從容不迫地走馬換將。”聽到蘇西航這話說的有點酸溜溜的,我噗嗤一聲笑出了半口粥。

“你吃醋了?我都還沒答應他呢。”我轉了轉眼睛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

嘿,我幹嘛要爲了你放棄我的事業啊?

仔細想想這個副理的職位又有發展空間又不用擔很多的責任和風險。而且顧瑾恆人也不錯的。在他手下幹活不至於很難爲。”

“你也太不公平了吧!當初是誰只因爲蘇北望不喜歡我,就恨不得把我綁在十字架上燒了。”蘇西航的表情很受傷:“如今……如果我一定要你辭職呢?!”

我很認真地說。因爲你是蘇西航,不是周男也不是蘇北望。

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因爲平等友愛互幫互助而和諧——

“閉嘴吧你!”蘇西航一手撐着下巴,跟智障似的盯着我看:“總之你開心就好,有份喜歡的工作總比跟我去停屍間打雜強。”

“我就是不用待在蘇北望這裡我也不用去停屍間!”我撩起個枕頭就把他砸了:“搞得好像離開了你們兄弟倆我就沒飯吃了一樣!

不過我……”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我還是想不明白蘇北望到底在搞什麼。

真的好難被人看懂啊!

“蘇西航,你覺得他爲什麼還要翻‘健康之星’的項目?這種時候吃力又不討好的……”我一邊撫摸着枕頭,像在問他,又像在問我自己。

“誰知道呢?也許是心裡愧疚,希望羅教授的項目再見天日?以達到讓你回心轉意的目的。”蘇西航說話的口吻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可是聽在我心裡卻比暴風驟雨還沉重。

搖了搖頭。我說不可能了。而且以蘇北望這樣的行事作風,他既然當初選擇了背水一戰,就不會再事後想着平反立碑。

如果這是武俠世界,他一定就是位從不在意世人眼光的極品高手。恩,東邪黃藥師那種。

我看了看蘇西航,他臭着臉說:“你要是敢說我像周伯通,我就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抽出來!”

我笑得渾身疼:“跟你講正經的,你們雙胞胎難道就沒有一點心靈感應?多少能猜到蘇北望的想法和用意吧?”

“有,當然有感應了。”蘇西航抱着我的被子,坐姿很萌:“我小時候每次夜裡憋尿憋醒到處找廁所的時候,蘇北望一定尿牀!”

“缺德吧你!”

稍微鬧了一會兒,我的體力就逼近了下限。蘇西航幫我打了溫水過來,稍微擦了擦手腳。然後他突然就對我說:“對了。你出院後要不要住在我哪?”

我:“!!!”

我說我有家好不好,無名無分得我幹嘛住你家。

“雖然過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但這傷要徹底養好總得兩三個月嘛。家裡沒人誰照顧你?”

我說謝謝,我有媽!

“你媽可能沒那麼快回來。你小阿姨剛更新了朋友圈,說兒媳婦,哦。就是你表嫂懷了第二個孩子,估麼着短期內家裡需要人手照顧。”

我:“……”

蘇西航你連我小阿姨也勾搭上了,要不要這麼婦女之友啊!

“沒辦法啊,你上回說了你若要相親,主要來源無非就是你媽媽和小阿姨。我得把這兩條渠道先掐死。”

我仰着頭,輕輕捏着他修長的手指。

以前都沒想過。法醫的手也可以像鋼琴家的手一樣好看唉。

“蘇西航,你在我身上下這麼多功夫。萬一有天真的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而無法在一起,你就不怕心裡難受麼?”

我把臉蹭在他胸口,包着半邊紗布的腦袋看起來應該就像個圓滾滾的小雪球。我以爲他能捧着臉吻我一下,沒想到他只是扶着我的肩膀將我擺正。

他凝視了我好半天,才說:“我又不是第一次因爲你難受,早習慣了。”

我表示我對這個回答還是挺滿意的。於是閉了閉眼,說我困了你走吧。明天我想吃雞腿。

“不行,太油膩了。”

————

二十天後,我出院了。身上基本沒什麼大礙,只是偶爾動作大了會牽得傷口有點疼。尤其是大腿,因爲肌腱傷了,所以走路的姿勢——

恩,用蘇西航的話說,就像昨天晚上做多了似的!

我媽兩週前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就說起了我表嫂要生孩子的事。我說你就別給我找藉口了,丫的就是樂不思蜀不想要我了。

行,你就待在澳洲數綿羊吧,我自生自滅去!

我明白我越是這麼說,我媽越以爲我沒事,也就不會起疑心。

要知道前幾天她非要跟我視頻,嚇得我趕緊讓韓若初給我買了頂帽子扣上,總算遮住了腦袋上的繃帶。

我媽當時還有點懷疑,說才十一月份,我帶那種皮草帽子幹啥?

我靈機一動說我cos楊子榮呢!然後就聽到我那可愛的外婆,在視頻後面……哼唱樣板戲!

等到蘇西航把我接到他家裡,這一進門我就驚呆了!

“嫂……嫂子?”宏休木號。

眼前這個站在客廳裡幫我拿拖鞋,並穿着圍裙笑容可掬的女人,居然是關成卿的那個‘假老婆’尚曉娟!

我徹底搞不懂了,連連問蘇西航:“這……怎麼怎麼回事啊?”

“沒怎麼回事啊?”男人扶我到沙發上坐下:“老關進去了,娟姐也沒個去處。我看她手腳勤快乾活麻利,就叫她過來照顧你。”

我默默地合上了嘴巴,我說雖然你的解釋合情合理,但我不怎麼信唉!

蘇西航揮揮手,叫尚曉娟先去廚房燒飯。然後湊過來對我說:“你覺得哪句話不可信?”

我:“……”

想了幾分鐘,我算是把思路給弄清楚了:“我從一開始就不大相信。

這個尚曉娟,真的只是關成卿爲了幫肖黎帶孩子掩人耳目而隨便找來的‘假老婆’?”

蘇西航讚許地摸了摸我的頭,然後看着在他腳下求包養求恩寵的狗狗。畫外音大概是:我比狗聰明。

“三天後是開庭日。”蘇西航告訴我說:“蘇北望答應過關成卿一定會爲他的父母討個公道的。

所以唐家禮的罪名,可不是什麼盜用專利的商業犯罪那麼簡單的。”

“難道蘇北望是要幫助關成卿指控他二十四年前的化工廠瀆職罪?”我瞪圓了眼睛問。

而問到這裡的一剎那間,我發現廚房裡的尚曉娟似乎停下了手裡乒乒乓乓的活計。她在聽。

蘇西航似乎也不避諱她,擡眼看了看我,旋即表情嚴肅地說:“不是瀆職罪,而是謀殺。”

“謀殺?!”我直接跳了起來:“你是說當年的7.22化工廠爆炸案不是意外,而是唐家禮有意爲之?”

“是,只不過他要殺的人究竟是關成卿的父母,還是那個女研究員明麗麗……只能等他自己招供了。”蘇西航打了個呵欠。這時候尚曉娟已經從廚房裡出來了,端了一杯咖啡給他,一杯牛奶給我。

她臉上依然帶着溫馴的笑容,只是神色有點蒼白。

蘇西航微笑着衝她點點頭:“謝謝。娟姐,別怕,我們的律師是s市最好的,無論是證據鏈還是指控的力度都能一擊命中。

很快就能還你一個公道了。”

聽到這裡,我想不用蘇西航再解釋我也弄明白了——

這個尚曉娟,也是之前化工廠爆炸案的一個倖存者。更有甚者……她還可能是個目擊者!

她身上的傷疤不是無緣無故的,不會講話也有可能是……被火燒壞了喉嚨?

看她這個年紀貌似跟關成卿差不多,呃……也有可能大上幾歲。

那麼出事的時候,應該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蘇西航,你和蘇北望花費這麼多精力投入到這個案子上,僅僅是爲了扳倒唐家禮?還是說,爲了對關成卿的承諾啊?”

蘇西航說:“都是,又都不是。”

“喂,既然你沒打算瞞我,就別賣關子。”我瞪他一眼。

“我們是想通過這件事,把明舒釣出來。”

蘇西航的回答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我說明舒就算做了很多很極端的事,那也是他和唐家禮的恩怨,和關家兄妹之間的羈絆的糾葛——

“不,我們都覺得明舒其實是衝着蘇家來的。”蘇西航打了個呵欠,表示這咖啡真是越喝越困。

我點了點頭,說‘你們’都這麼認爲,那就表示除了你,還有蘇北望咯?

我滿懷欣慰地嘆了口氣,說:“你和他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什麼都瞞着我……而你都願意告訴我。”靠在蘇西航的胸膛裡,聽他的心跳有沒有變化節奏。

媽的,心如止水,一看以前就是有過好多女的!

“你就不想想看,蘇北望瞞着你也許是爲了保護你呢?”蘇西航挑了下脣,若有所思地問我:“你可得想好了,我們這樣的豪門世家指不定什麼時候得罪過連葉良辰都惹不起的人。

萬一哪天惹火燒身了,你可願意與爲夫共進退?”

我站起來:“那我收拾東西,住若若家去。她那有好多好多保鏢——”

“羅綺!人家夫妻纔是同林鳥!你還沒見過我的鳥呢就各自飛啊!”蘇西航咬了咬牙。

我弱弱地說我見過。只不過太袖珍了,忽略不計了。

結果被他整個壓沙發上了——

我覺得男人的這根弦是真心不能碰的,甭管是禁慾臉還是逗比範兒,真是一碰就炸。

“你敢嫌我袖珍?”蘇西航的眼神變了。

我說我錯了,看在我骨頭剛裝好,大腿還不能伸直的份上……

“懲罰你今晚睡客房!”

說完他就丟下我上樓去了!

睡……客房?!

我說你家客房裡堆得不是骨頭就是內臟,你讓我睡哪?!

啪嚓一聲,直接從樓梯拐角丟過來一枕頭!

“沙發!”

這是對待老弱病殘的態度麼?嚶嚶嚶……

我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尚曉娟過來用手語跟我比劃了一陣,那意思好像是叫我去她的房間。

我說不用,我就可憐兮兮地躺在這,看他蘇西航要不要過來把我撿起來。

蘇西航的沙發真是舒服,我撫摸着麗莎,漸漸滋生出一股憐惜之情。

後來不知不覺地睡着了,發覺有人在動我的腰,並小心翼翼地將我抱起來。

我哼了兩聲,下意識用胳膊環住人家的頭頸。乾裂的嘴脣抿抿,皺着眉頭說要水。

再後來蘇西航似乎抱着我搖搖晃晃地上樓,輕手輕腳地將我放到他的牀上。先吻了我一下,用舌尖潤我的脣,然後纔去倒水。

整個過程中我都處在七度睡眠裡,想醒又不捨得醒。印象中他好像有把手伸到我衣服裡猥瑣了一陣,又好像只是隔着被子抱我輕拍我。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在他臂彎裡醒來時,開口第一句就是:“你昨晚幹什麼了沒有?”

“沒幹什麼,只幹了你。”他坐在牀頭看,一臉‘老子沒錢有種你報警啊’的賤貨姿態。

我捶他,我說那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難不成你真的很袖珍?!

我想我可能只是賤賤地想要勾引他一下下而已,本以爲他會突然撲上來將我蹂躪了。沒料到他只是用三分之二的眼珠瞄了我一下:“不,我懷疑有可能是你大腿上連接興奮點的神經被切斷了。真可憐,你的後半輩子將無性福可言了!”

我氣得要死,直接一腳踹他腰上了!

他媽的我沒有性福,你也別有了哈~

後來蘇西航就起身下樓了,尚曉娟幫我們做了很豐盛的早餐。

“對了,”我隔着桌子問蘇西航:“肖黎的那個女兒……現在在哪?”

既然關成卿進去了,肖黎也死了,那個名叫丟丟的女孩會不會已經被明舒偷偷帶走了?

“在林語輕那。”蘇西航表示:“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等唐家禮的案子有了定論,跟關成卿商量一下怎麼辦。

多半是先進孤兒院吧。”

“你們沒想過把孩子的事放消息出去然後引明舒上鉤麼?虎毒還不食子呢,明舒要是知道有丟丟的存在,說不定會因爲想要搶女兒而亂了陣腳。”

我覺得自己聰明瞭一把,還以爲蘇西航會誇我誇我使勁誇呢!

沒想到他眼神嚴肅地盯了我一會兒,一開口就叫我無地自容。

“你真的覺得讓那孩子跟明舒相認是件好事麼?將來有一天,給她知道自己的媽媽是被爸爸殺手的?

說實話,我們幾個的意思是根本就不打算讓明舒知道肖黎有個女兒。

至少這樣子,她能在一個相對安生平穩的環境里長大。也好過跟着她那個極端殘忍心懷叵測的父親。更何況肖黎隱瞞了了明舒多年,一定也有她的原因……

她再可惡,也已經歸塵歸土歸我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蘇西航的話我很贊同,恩怨止於上一代,這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那肖黎的死,關成卿一定很……很崩潰吧。”小口咬了下吐司,我幽幽地說。

“其實還好。”蘇西航平靜地回答:“可能從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妹妹因爲愛而踏上這條不歸路的時候,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他也同樣明白自己背棄了明舒的代價有可能會是很慘的,

但還是選擇了抗爭和脫離掌控。

我想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能讓他看到唐家禮得到應有的下場,然後靜下心來一個人在監獄裡反省幾年吧。”

我嘆了口氣,說他明明是害死我父親的直接責任人……我爲什麼就是對他恨不起來呢?

“哦對了,我那天跟你說了我家那場火,半個多月了,你有沒有記得幫我問問關成卿。我外婆當時到底有沒有拿燭火?”

蘇西航心不在焉地把自己盤子裡的東西碾碎再碾碎,然後像神經病似的,一塊塊排開:“別在意這些細節了,說不定就是唐家禮對羅教授不放心,又找了一批人過來。

另外,忘了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放下刀叉看着他,問什麼事啊那麼嚴肅。

“我們跟律師溝通過,決定……把你父親的死因套在唐家禮身上。”

“啊?”我反應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我說什麼叫‘套’在他身上?本來就是他把關成卿給他自己下藥的蛋白粉換給我爸爸的!

誒?不對……

“蘇西航,難道現在……已經能證明唐家禮是故意做的?!他……他爲什麼要害死我爸!”我激動了起來。

蘇西航搖頭,說當然無法確定唐家禮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現在的結果是,羅教授替他吃了那些帶有毒藥的東西。

“就算是他故意的,他也不會承認,這種案子只能推到關成卿身上負主要責任。”蘇西航說:“所以這關係到關成卿的罪名到底是謀殺未遂還是過失殺人,兩者之間的量刑差好多呢。”

我說我懂,婷婷那天還過來跟我說呢,說她就死磕老關一個人了。判多少年都等——

媽的,這個傻丫頭。

“可是…”我很認真地看着蘇西航道:“可是你是法醫,是警察。這些話,其實不該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的。

難道……不違揹你的職業道德麼?”

蘇西航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斂出一絲無奈的笑意:“抱歉,警察也有私情,也有……無能爲力的事啊。

呵呵,當然我們也只是這麼打自己的如意算盤而已。興許唐家禮拒不認罪,有更好的證據證明他自己是無意的。

到時候,就看關成卿的造化了。”

八點鐘了,蘇西航說他該去上班了。而我雖然出院了,但是還打算再泡一個星期的病號再回公司。

話說我決定了接受蘇北望的offer,一則這的確是個肥美的職位良好的機會;二則……就像蘇北望當初對我說的一樣,蘇西航是他的家人,我們誰也避不開他。

如今,我和蘇西航也一樣避不開蘇北望,很多事吵過了鬧過了誤會過了……他終究已經紮在了我的生活中。

只是我隱隱約約能感覺到,蘇西航與我的相處中還是有點放不開手腳。

我想他可能真的在等有一天,他哥哥可以釋懷到能親手爲他戴上婚禮時的胸花吧——

我呸~我是有多飢渴啊!人家蘇西航都還沒有鄭重其事地說過喜歡我呢,我就已經自己腦補出婚禮來了!

拿着蘇西航的外套,我屁顛屁顛地送他到門口。

踹開狗狗的位置,媽蛋的它還想當女主人了。

“你入戲真快,”蘇西航一手繞着車鑰匙,另一手咚在牆上衝我勾了勾手指。

我蹭過去,他吻了我。

動作很輕,而且……恩,不是特別的自然。

“晚上回來吃飯麼?”

蘇西航說不一定。這話倒不是敷衍,畢竟工作性質擺在那。

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從下水道里飄出來一具無頭女屍神馬的。

法醫之輩只能隨時待命。

“蘇西航,”看着他轉身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就衝口一句:“蘇西航,我……其實我……”

“再不說我就要遲到了。”他微微擰了個身,指了指手錶。

我咬咬牙,憋得快要內傷的勇氣終於奪口而出:“其實我和蘇北望沒有……那個過……”

他怔了一下,旋即笑得前仰後合:“你這一臉要跟神父禱告的模樣把我揪住,就爲了要說這個?”

我:“……”

他的反應算幾個意思?!

我特麼好不容易把這麼難以啓?的話說出口,就換來一頓嘲笑!

“你怎麼這樣啊,我……我說這話出來,你不是應該……”

我又羞又臊,語無倫次。只見蘇西航突然就截住了我的話:“我應該什麼?我應該鬆一口氣,卸下心理包袱,不用擔心兄弟兩個搞過同一個女人?”

蘇西航轉過身來將我毫不客氣地壓在門上:“羅綺,想要的話,晚上就洗乾淨了等我!”

我:“!!!”

看着車子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我心裡難受得無法用語言形容。

我瞭解蘇西航,他越是這樣說就說明他壓根不會那麼做。

可能有些心結,在他心裡甚至比在蘇北望的心裡還要重吧。

默默爬回樓上,我覺得有點累,於是在他那充滿消毒水和福爾馬林氣息的大牀上又滾了一會兒。

大夫說我的傷不大會留後遺症,但恢復一段時間是必不可少的。行動還算自如,就是常常疲累。

尚曉娟在樓下收拾廚房,我無法跟她交流,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流。

實在不願意一個人留在蘇西航這個堪比鬼屋一樣的家裡,於是我決定出去一趟。

我去了醫院,不是複查,而是去看看周男的。 щщщ¤тt kдn¤C ○

出事到現在也有快一個月了,他始終都沒醒。

大夫說像這樣重度撞擊傷多少會對大腦造成一些影響,目前從物理指標來看,倒不會有太大問題。只是要甦醒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說不着急,呵呵呵。萬一他醒了知道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說不定直接就從窗戶飛出去了。

大夫說,所以窗戶上有護欄啊!

丁荷梅看到我的時候,兩眼憔悴出難掩的淚汪汪。

我覺得她反而比之前精神了一些,也可能是錯覺吧。

不過人人都說,精神力是這世上最好的腎上腺素。之前周男事業有成,家庭和諧。老太太拉扯兒子這麼多年,眼看放心閉眼了,精神一鬆就這病那病的。

如今生活逆境襲來,她反倒收斂了一身病骨,重整了堅強。

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丁荷梅說要送牀單到樓下去洗。

唉,到底是親媽啊,怎麼也不會虧待臥牀的兒子。

我就坐在周男牀頭前,看着他消瘦得跟抽過大煙一樣的臉。心裡自是感慨萬千。

摸了摸他冰涼的手,我說:“喂,你夢到肖黎了麼?

我覺得吧……其實她也未必就對你沒有過一絲一毫的真感情。

也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有沒有給你留哪怕零點一秒的閃回。”

我說我有哦,我以爲樓盤要爆炸,自己九死一生的時候也有想過你。

就想着,下輩子可別那麼早遇見你。以爲是變心的男人,其實從沒愛過我;以爲是難搞的情敵,其實人家肖黎根本就跟我不是一個次元平面的。真是很諷刺的結局呢。

這次我沒哭,一點想要流淚的衝動都沒有。

我把肖黎留下來的那張帶着血的字條放進周男貼身的衣袋裡,我不管他能不能看到,也不管他什麼時候能看到。

如果被丁荷梅拿去水洗了,那也就是天意了。

那上面有肖黎的血,也許……她從沒留過一顆心在周男身邊,但至少還有一滴血能靠近在他心臟的位置。

請叫我雷鋒,不用客氣!

我被我自己感動了,說好不想哭呢,心裡又難過了。於是站起身來,我想我該離開了。

周男的放在牀頭櫃上,可能是丁荷梅一直在幫他充電什麼的吧。

也不知道是什麼鬼使神差的動機,竟讓我伸出手去想要查看一下!

可是周男的滑屏有密碼,我隨便按了個一二三四。

媽蛋,錯誤!

以前周男從來不讓我看他,而我也沒有這個習慣。所以一點不誇張的,整整三年婚姻,我都不知道他的密碼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的屏保照片是什麼。

這五次輸入錯誤可就鎖屏啦,所以我不敢再瞎好奇,只想再隨便試試。

靈光一現,我把肖黎紙條上那個數字0817給輸了進去!

什麼鬼!居然……打開了?!

20**年,八月十七日,算算時間,好像還是肖黎跟周男在一起的日子。貌似距離他倆的婚禮,有兩個多月?

唉,既然被周男用作密碼,那一定是他們之間很重要的日子。

管我鳥事!

放下,我轉身走了,正好撞見丁荷梅。

纔看到她手裡拎着一袋蘋果:“羅綺啊,再坐一會兒吧,阿姨給你削個蘋果。”

我這才意識到,丁荷梅自己是不捨得吃不捨得穿的。這是見到我來了,才趕緊下樓去買水果。

我心裡一酸:“阿姨我不吃了,還有事要走了。您當心身體,自己吃點好的,錢不夠的話——”

我雖然給過丁荷梅不少錢,但也知道她根本不捨得用,想着以後給周男療傷看病做恢復呢。否則也不至於一個人在這兒陪護時連蘋果都捨不得買。

我掏出錢包,想抽幾張零花錢給她買點營養品。卻被丁荷梅一把按住了:“這可使不得啊。你都已經給我……給我一百多萬了。我實在不能——”

“一百多萬?”我以爲我聽錯了。

我一共只給她打了兩次錢。第一次十五萬是銀行轉賬的,後來蘇西航說他不用我買照相機,我又提了五萬塊現金給丁荷梅。何來一百多萬之說?

“羅綺啊,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心腸的孩子。當初我們阿男那麼對你……你……

聽阿姨的話,別再打錢給我了。我們手裡的……也夠了。”

“阿姨,”我怔了怔,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你最近,還收到過轉賬麼?”

“是啊。哎呀小綺,就算是要打錢給阿姨,也得知會一聲,現在電訊這麼不安全,萬一弄錯了——”

我連連搖頭,說那些錢並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丁荷梅也驚訝萬分。

我說我一共就給了你二十萬,第一次轉賬,第二次現金。

“怎麼會啊?”丁荷梅摸出,翻找入賬短信:“你看看你看看,還有一筆是一個月前的,就阿男出事後不久,有二十萬進來。

最後一筆是一週前的,一百五十萬。”

我搖頭,我說阿姨你真的太擡舉我了,我就是想給我也給不了這麼多啊。

話到這裡,丁荷梅也覺得納悶了。我們好歹做了幾年親家,她也是瞭解我家狀況的。我父母都是工薪,也就是生活小康衣住不愁罷了ナ——的的確確不太可能有這麼多閒錢給她。

“這筆二十萬的,和一百五十萬的……”我仔細看了看短信:“分屬不同的賬號,有可能是不同的人。”

“難道是阿男其他的朋友?”

我想了想,說可不可能是肖黎。

丁荷梅一聽就氣炸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她把我們阿男禍害成這樣,還會那麼好心!”

我嘆了口氣:“阿姨,肖黎已經死了。如果真的是她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給了周男,可能……就算是一種謝罪吧。”

我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人也累了,於是告別了丁荷梅,獨自叫了部車往蘇西航家裡去。

路上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於是我忐忐忑忑地,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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