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明裡得了南延帝的命令, 說是要徹查容妃之事,實際上進展很慢,也大有不了了之的趨勢。后妃們雖有不滿, 但沒有哪個有麗妃的膽子, 敢直接面見君主告狀。但因爲此事, 容妃暫時失了寵, 四個大妃一下去了倆, 衆人的主意又醒轉過來了,紛紛探聽君王的行蹤,卻發現南延帝自從那日之後, 天天都往且陌院過夜。
衆妃這下子更是圓了先前的猜測,心裡都把衛覺當成了那禍國殃民、遺臭萬年的男寵。爲了把君王的心思擰轉到後宮來, 也爲了不讓男寵誤國, 嬪妃們個個摩拳擦掌, 戰鬥力十足。銀子月錢珠寶首飾嫁妝賞賜等,先前積累的金銀財富, 此刻便都派上了用場,各方都卯足了力道收買宮人太監,務必收集到關於衛覺的第一手資料,務必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只是半月過去,衆妃收到的消息也都差不多。這個衛覺在臨安城開了一間小花店, 每天早出晚歸, 都是由南延帝的心腹宮人負責接送, 全程都受到嚴密的保護, 她們即便是想作怪, 也根本找不到空子。
不過這個衛覺,倒是有一個奇怪的癖好, 花店每開業五天,便要歇業兩天,照她的說辭是什麼“雙休日”之類的。衆妃雖是認爲這人無非就是犯懶,但也抓住了這難得雙休日的機會,找一找這衛覺的麻煩。
這天是立冬,照衛覺自己編排的日曆,屬於週六。這個時節市面上常見的花卉有菊花、梅花,空間裡倒是不分時節,各種花卉都可以培育,只是衛覺不想惹人注意,便把心思放到一些四季常青的綠植上面。這日不用出門顧店,與宿紫兩人在院子裡伺候花草,倒是閒適。宿紫自動開了空間這個外掛,整個人世間寬裕了不少,倒多了好些心思來鬧她,雖是有些不適應,但心裡還是爲兩個人有更多時間相處感到開心的。
兩人爲那一盆素心梅培了肥,又到井邊打水洗了手,便各自出去。宿紫自是要去澤和宮處理公事,而衛覺的這一天,又將是在宮中四處瞎逛一圈而已。而她沒有意料到的是,之前對她來說一直很安全的宮廷大院,今天卻有一場陰謀在等着她。
照例的往御花園西側的花房裡找了太監老李,隨意聊了半晌,還幫忙擡了幾盆花草往向陽處吸收陽光。再往梅林去轉了一圈,折了幾枝含苞待放的枝條,準備放到書房中的花瓶裡,倒有些趣味。路過閒雅小築的時候,有宮人來請,說是君王在容妃那裡動了肝火,還請衛公子過去安撫一下。
衛覺聞言便有些犯嘀咕,宿紫不是才抗議政務太多沒得休息,怎地又往後宮裡來了?再者他倆對外一直都是君王與御前行走的關係,即便是表現的親密一些,也還不至於宿紫一發脾氣就讓她去熄火這麼誇張。但既是宮裡的人,她也不便多做盤問,看對方行色匆匆的樣子,倒不似是在做假,便跟了上去。
的確是往容妃所居掖庭殿的方向,衛覺還在想着,這容妃不是正在禁足中麼?那宮人便領着她往一處偏殿走去,衛覺未及多想,便跟着進去了,後腳剛踏入門檻,便有人從後捂住她的口鼻。衛覺也算是有點功夫的,大驚失色之下還與對方過了幾招,但對方顯然技高一籌,幾個來回便被制住。
衛覺萬萬沒想到在宮裡也能遭到伏擊,尤其是在宿紫這個君王對自己關照有加的情況下,不得不佩服這人的膽量,竟然歪心思動到自己頭上,嘴巴被堵,此刻只能“嗚嗚嗚”的表達疑問。
那人卻看都不看她一眼,□□之下蒙了頭臉,顯然也是怕事後出了簍子被指認出來。
也不知這人對自己動了什麼手腳,衛覺直覺全身發麻,手腳無力,口中還被餵了一粒不知名的藥丸,有之前被蠱毒折騰得死去火來的經驗,衛覺饒是全身無力,也死都不願意吞下那粒丸子。那蒙面人察覺到她的不合作,硬是捏着她的下顎一個用力,衛覺被嗆得連連咳嗽,那藥到底還是被吞掉了,那蒙面人這才滿意的撂下她拂袖而去。
衛覺此刻真是悔得腸子都清了,只因爲她最近與宿紫共用那隨身空間,作爲出入媒介的鐲子也就沒有隨時帶在身邊,而是擺在且陌院的櫃子上。沒有那靈泉解毒,也不知方纔吃了那丸子有什麼危害,更不知這人擄了自己來究竟是何用意,衛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全然沒有他法,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樣,竟發覺自己全身燥熱難忍,這麼冷的天,竟明顯感覺到最裡層的衫子已被熱汗浸透。
片刻之後,一個宮人裝扮的少女被丟了進來。偏殿的門從外面被反鎖了,那少女從地上爬起,徒勞地拍打門窗,似是祈求外面的人放她出去,嘴巴里卻是嗚嗚咽咽喊不出聲音,似是個啞女。
衛覺艱難的支起身子,看向那個女孩,驚覺對方和自己一樣,面紅如火、豔若桃花,心裡咯噔一下,加上體內隱隱泛起的情潮,總算是搞懂了這些人的貓膩。想必是那些宮妃嫉妒自己與她們的丈夫走得過近,加上以爲自己是個男人,便找了個啞巴宮女,雙雙下了春/藥,成了奸/情之後好被宿紫拋棄,轉而重新回到她們的懷抱……
這個計謀雖稱不上新穎,但無疑是有效的。如果衛覺是個男人的話。那名啞女長相還算是標緻的,如果說衛覺是個色胚,硬要說他看中了她霸王硬上弓,也算是合理推測了。
可惜,此刻兩個中了春/藥卻不能合歡的女子,只能面面相覷。那啞女拍了許久也無人來應,衛覺被吵得煩躁,便道:“別拍了,有人來纔是怪事!”
那啞女聞言,驚慌失措的望着她,眼中水霧一片,似是爲自己即將失去的貞操提前哀悼,衛覺本有些惱怒,看到這一幕反而被氣笑了,沒好氣地說:“放心吧,你很安全,我動不了你。”
兩人一個倚牆一個倚榻彼此離得遠遠的,衛覺此時頭昏腦脹、燥熱難擋,也無暇顧及他人,眯着眼睛在殿內逡巡一圈,沒找到個可以降熱的物件,卻明顯感覺到自己全身發軟、使不上力,便乾脆閉了眼睛,將臉兒貼在冰涼的椅背上,放空思緒。或許只要捱上一個時辰,就會有捉姦的人來吧,運氣好的話宿紫親自來救她,直接將她扔到靈泉裡泡上一泡,也就安全了。
幻想着早晨才洗過手的那一縷清涼,流過手背和臉頰,衛覺幾乎要發出滿足的嘆息,可是那觸覺似乎不對。募得睜開眸子,果不其然,貼上自己的,正是那個剛剛還在倚在門邊的貞潔烈女!
“你要做什麼?”衛覺以爲自己的聲音會更有氣勢一些,卻沒想到發出來的聲音變得如斯沙啞,簡直有些調情的意味。
那啞女自是不會回話,只用一雙熱切的眸子緊緊盯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衛覺被她那充滿情/色意味的眼神弄得惱火,想推開卻因兩手發軟使不上力道,硬生生轉成了個欲拒還迎的意思,心裡真是急得冒火,她這是要被一個女人強了嗎?
那啞女似是得了鼓勵,一雙芊芊素手,硬是要往她衣服下面摸去。好久沒有這種千萬頭神獸從心頭咆哮而過的憤怒心情,衛覺狠了狠心,咬破了嘴脣,嘴裡的血腥味和痛感使她清醒了些,再一個使力,將已然像八爪魚一般纏上來的女人推到一邊,再借着餘力往門邊跌跌撞撞而去,卻再無力氣可以踹門。
“我對女人沒興趣,你不要亂來!”見那啞女又要往自己這邊湊近,衛覺不由得脫口大喊。
那啞女不知從哪裡掏出了紙筆,低頭快寫,遞到她面前。衛覺心下好奇,望了一眼,卻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只見那紙上端正的寫着兩排小字:“公子是個好人,十娘自願服侍公子。”
“你自願,我不願啊!我說了對女人沒興趣,你到一邊去等着,再忍一會兒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十娘眼中含淚,似是非常感動,臻首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又埋頭寫了幾行小字:“公子不必爲難,十娘不求名分,只求事後跟着公子,爲奴爲婢都屬甘願!”
衛覺還沒看完最後一個字,十娘便扔了紙筆,堅定的將她壓倒在地,動作麻利的開始解她腰帶。衛覺本要辯解,但事到如此,也便任由她擺佈,反正真相只是隔了一層衫子。果不其然,那雙手將她剝了一半,便猛然頓住了。衛覺順勢脫了另一半,上半身只留一件褻衣,享受着初冬的冷空氣帶來的冰涼氣息,再回頭衝那傻愣的十娘道:“幸虧我是個女人,若是找你的預期,強了皇帝的男寵,你還想爲奴爲婢呢,小命都保不住了,真是個傻姑娘。”
十娘還沒從衛覺身上爬起來,忽而聽得“砰”的一聲,嚇得又趴她身上了。被強行踢開的宮門,可憐的掛在一邊晃晃蕩蕩,門外斂手而立的宿紫,望着地面上被壓制的宿紫,髮絲凌亂衣衫不整,臉色立馬就黑了。
“快起來。”衛覺拍一拍怔愣的十娘,後者“喔”了一聲,七手八腳的爬到旁邊。衛覺快手快腳的拿起身側的衫子披在肩上,還未待有所反應,整個人已經落入一個肌肉緊繃的懷抱。
“我沒事……”一路被君王抱着往澤和宮走去,衛覺能感受到這人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怒氣,雖是想要安撫這人,卻仍止不住體內一波緊似一波的情潮涌動,終於軟軟的要求:“若是可以,能快一點帶我去靈泉就好了。”
宿紫聞言,雖仍是沒有吭聲,但腳下的步子顯然是加快了,衛覺幾乎可以感受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會兒,在她的指甲要將這人的手臂掐破之前,他們終於趕到的且陌院,接着又入了只屬於他們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