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月點頭:“他很快就回來了,一再向我道歉,我不理他,他說那女人一直喜歡他,他被她糾纏得沒辦法才和她在一起,併發誓和她斷絕關係,專心專意愛我。
“我和他剛結了婚,不能馬上離婚,我說,我不相信他的話,除非他和那女人真的斷絕了關係,我才能和他同房,他同意了。
“但我發現他和那女人一直藕斷絲連,我就一直跟他分居……”
“你笨了,”歐陽橫劍說:“你不跟他上-牀,他當然要在外面打野食,如果你早點跟他上-牀,他對外面的女人就沒興趣了。”
“他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季如月說:“因爲我試過了。”
“你試?”歐陽橫劍饒有興味地問:“你怎麼試?主動和他上-牀?”
“我是打算和他上-牀,”季如月嘆了一聲,說:“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那個女人了,我就想應該把他的心拉到我身邊。
“正好是情-人節,我精心準備了晚餐,給他打電話,說晚上要和他一起過節,讓他早點回來,他答應了。
“爲了製造浪漫,我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於是買了一大束花到辦公室去找他,不料他又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我在門外就聽見了他和那個女人的說話聲,那女人問他:‘今天是情人節,你爲什麼不回去陪你的妻子?’
“他說:‘一個小雛兒,哪裡有你有味道,我先餵飽你,一會兒再回去哄哄她。’
“我沒有進去,將花砸進垃圾簍裡,轉身離開了,從那以後,我再也不相信他了。”
柳小芹同情地看着她。
歐陽橫劍痞痞地問:“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還是黃花大閨女?”
季如月瞪他一眼:“姐姐我是黃花老閨女,你不服?”
柳小芹咯咯笑起來。
歐陽橫劍收斂了笑容問:“既然你知道他是個人渣,爲什麼不跟他離了算了?”
“我也想離啊,”季如月無奈地搖頭:“我發現他這人已經無藥可救後,向他提出了離婚,但這時候我父親病了,爲了不刺激到父親,我只好忍下來。
“我父親大病一場後,身體十分虛弱,他還威脅我,如果我要離婚,他就去找我父親鬧,那一定會把我父親活活氣死。
“爲了不讓父親擔心,我沒有再鬧離婚,但我不斷捉拿他出軌的證據,希望有一天我起訴離婚的時候能用上。”
歐陽橫劍又開始痞痞地笑:“說了半天,你終於說到了正題,你到底怎麼捉的?”
“我舉個例子吧,”季如月說:“有一次,我朋友給我打電話,說看見我男人帶了一個女人去賓館開房了。
“我趕到賓館,卻發現房間裡沒有人,我找了好一陣,才發現他們光着身子躲在牀底下。
“我把我男人拖出來,但沒有把那女人拉出來,因此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歐陽橫劍奇怪了:“你不是捉姦嗎?爲什麼又放過那女人?”
“因爲我覺得那個女人很可憐,這件事責任在我老公身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他自己守得住,那些女人能有機會嗎?”
柳小芹崇拜地看着她:“如月姐,你好厲害。”
歐陽橫劍嘲諷地說:“她那不是厲害,是愚善。”
“我怎麼就愚善了?”
“如果我捉住這種男人,直接閹了他。”
“得了吧,我可做不出來,太血腥了。”
“你不是做不出來,是想留着自己享受。”
“你胡說什麼?”季如月罵道:“你個臭流氓!”
歐陽橫劍哈哈大笑。
柳小芹羞紅了臉。
季如月說:“我跟他雖然結婚七、八年了,但我根本沒讓他近過我的身,這種人渣,他一靠近我,我就感到噁心。”
“現在呢?”歐陽橫劍說:“你還跟那個人渣在一起?”
“沒有,後來我父親過世了,我就跟他離了。”
歐陽橫劍的脣角上彎,又露出痞痞的笑容:“離之前,你沒有割了他那玩意兒?”
“我沒那麼無聊,”季如月說:“只要能離掉他,我就感激不盡了,他身上的東西我壓根不想碰。”
歐陽橫劍說:“下次遇見他,你跟我說一聲,我幫你閹了他。”
季如月撲地一聲笑了起來:“行,那我先謝謝你。”
歐陽橫劍說:“你這個女人,年紀不大,糗事倒不少。”
“哈!這也叫糗事?”說到糗事,季如月來了興趣:“小劍劍,你記憶中最出糗的事情是什麼?”
“不記得了,你難道還有更糗的糗事?”
“多了,”她咯咯咯笑起來,說:“我印象最深的一件糗事,是尿了下鋪同學一臉。”
“什麼?”歐陽橫劍像看怪物一樣瞪着她:“你尿牀?多大的時候?”
“十歲,”她一邊笑一邊講:“我讀寄宿制學校,熱天只有一牀蓆子,我尿牀了,漏下去滴在了下鋪同學的臉上,那女生哇哇大叫。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睡上鋪了,別人也不敢睡我的下鋪。”
柳小芹捂着嘴笑。
歐陽橫劍無語地瞪着她:“真丟人。”
“這不算丟人,還有更丟人的,”季如月打開了話匣子就關不住:“有一次上體育課,我參加跳遠,使勁一跳,感覺褲子嘩地掉了,嚇得臉都白了。
“我低頭一看,褲子並沒有掉,但腳卻邁不開。原來,我內褲的鬆筋斷了,裡面的褲子掉了,但外面的沒有掉。
“然後老師讓總結跳遠失敗的原因,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怎麼總結?我總不能說,因爲我內褲掉了,絆住了腳,所以跳得不遠吧?”
歐陽橫劍彷彿看見了她的狼狽,忍不住哈哈大笑,柳小芹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
歐陽橫劍停下來又搖頭:“這個不算丟人,應該所有褲子一起掉……”
“去你的!”季如月啐道。
歐陽橫劍又大笑了。
這樣聊天,幾個人之間的距離很快就拉近了,尤其是歐陽橫劍和季如月,兩人聊得甚爲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聊天的時候,聊自己最出糗、最出醜、最搞笑的事情,永遠比誇自己怎麼能幹、怎麼厲害、怎麼天下無敵容易交到知心朋友。所以說,季如月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
愉快的午餐結束,季如月總結:“小劍劍,你本質上是一個壞痞子,尤其是這張嘴,壞到了極點,只是因爲你家老大對你管束得比較嚴,你才故作正經,裝出一副冷酷的樣子,我沒有說錯吧?”
歐陽橫劍露出了痞痞的笑容:“你還沒有看到我最痞的時候。”
“我相信,”季如月點頭:“因爲我和你還不夠熟。”
他們聊天,柳小芹基本插不上話,但有這兩個人在面前說說笑笑,她的心情卻好多了。
季如月的開朗樂觀對她有很大影響,她覺得,季如月嫁的那個男人比凌傲川差勁多了,她都能活得如此自在輕鬆,她又有什麼理由悲觀?
現在她也有了自信心,她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解決的,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面對的,既然離開了凌傲川,她就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從飯店出來,季如月問:“小劍劍,你爲什麼來這裡?”
歐陽恆劍終於感到不對勁了:“我說,你別小劍劍、小劍劍地叫行不行?”
“怎麼了?”
“只有我老婆才這樣叫,你是我的老婆嗎?”
季如月瞪着他:“那你在你老大面前不也自稱小劍劍?”
“那是我老大,你算老幾?除了我老大和我老婆,誰也沒資格叫我小劍劍!”
“好吧,”季如月問:“那我叫你什麼?”
“只要不叫小劍劍,你愛怎麼叫怎麼叫。”
“橫劍太普通了,我得想一個與衆不同的稱呼,”季如月看着他的臉,轉着眼珠想了一會兒,說:“有了,我叫你痞子劍,這是我對你的專用稱呼,行不行?”
“行,反正我又痞又賤。”
柳小芹咯咯咯笑起來,她現在也覺得歐陽橫劍不是那麼可怕了。
“好,那我就叫你痞子劍了,痞子劍,”季如月再問:“你爲什麼到瀑布溝來?”
“我找人。”
“找什麼人?”
“關你什麼事?”他又痞起來。
季如月說:“如果沒有我幫忙,我估計你要找到這個人比較難。”
“爲什麼?”
“就你這副尊容,你向人打聽,人家會跟你說實話嗎?”
歐陽橫劍想了想:“你保證能幫我找到?”
“我不保證,”季如月說:“我只保證幫你打聽。”
“那你幫我打聽一個叫陳倩兒的姑娘。”
“阿倩兒,”季如月點頭:“行,她多大,長什麼樣?”
“十七歲,我也不知道長什麼樣。”
“你不知道她長什麼樣,爲什麼找她?”
“她是我的姨妹。”
“你結婚了?”這回輪到季如月詫異了。
“廢話,我長得又不醜,年紀比你大得多,我爲什麼不能結婚?”
“那你老婆爲什麼不和你一起來找她妹妹?”
歐陽橫劍的臉色黯了黯,說:“她死了。”
季如月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急忙道歉:“對不起,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