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芹擡頭看他一眼,說:“我知道!”
“說!”凌傲川厲聲命令。
“因爲我沒有煮飯。”
“還有什麼?說完!”
“還有,我沒有在兩分種之內到你面前!”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又沒有說,閉緊了嘴巴。
凌傲川看着她:“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柳小芹又不說話了。
“回答!”他擡高聲音。
“是。”她說。
凌傲川冷笑:“這不算什麼,以後這樣的時候還很多,你不要覺得委屈,如果我不這樣對你,你就是一頭馴不好的小野馬,會讓我凌家丟盡臉面!”
柳小芹低着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說話。”凌傲川看着她的樣子就來氣。
“說什麼?”她擡頭看他一眼。
凌傲川覺得他很失敗,看來,這一次的懲罰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跟我說,你知道我是爲你好!”凌傲川不得不耐着性子教她。
“嗯,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她淡淡地說,不帶任何感情。
凌傲川忍不住想再對她做點什麼,看看她背上破了的衣服和時隱時現的血痕,又忍住了,心裡冷冷地想:“柳小芹,我就不相信我把你馴不服!”
他在她面前走了幾步,停下來看着她:“我給你重新訂了幾條規矩,你聽好:
“第一,晚上你不能比我早睡,在我沒睡之前,你必須在這裡侍候我!
“第二,早上你不能比我晚起來,在我沒起來之前,你要把早餐準備好!
“第三,吃飯的時候,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和我同桌吃!
“第四,別讓我發現屋裡有髒東西!
“第五,我說任何話你都必須回答!
“第六,別讓我發現你犯錯!
“先說這麼多,以後隨時補充,你需要弄明白的一點就是,違反了這幾條中的任何一條,你都會受到懲罰!”
柳小芹沒有重新煮飯,凌傲川認定她是有意偷懶,她還愛頂嘴,倔強,他爲她制定這些規矩,就是要糾正她的這些毛病。
柳小芹默默地聽着,不點頭,也不搖頭,更不說話。
看見柳小芹不說話,凌傲川有點惱怒:“去煮飯,再煮不熟,我抽死你!”
柳小芹轉身走,凌傲川說:“把你衣服拿走!”
柳小芹回身拿上衣服下了樓。
這次來得很快,沒多久,柳小芹就上來請他了:“飯好了。”
凌傲川下樓,看見飯廳的桌子上有一碗麪條。
他回頭看着她:“怎麼只有一碗?”
“我不吃了。”
“你剛纔偷偷煮了吃了?”凌傲川又怒了:“柳小芹,你讓主人捱餓,你自己在廚房偷着煮東西吃?”
柳小芹忍無可忍:“我沒有,我不會偷你家的東西!”
“那你爲什麼只煮一碗麪?”
“我說了,我不想吃!”
“去煮!”凌傲川吼道:“用大碗,如果你吃不下,就說明你偷嘴了!”
柳小芹氣得跑進廚房,很快煮了一大碗麪條,端出來胡亂拌了幾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凌傲川已經吃完了,爲了查證柳小芹有沒有偷吃,他沒有離開。
柳小芹的飯量不是蓋的,這碗麪條比凌傲川那碗還多,她不一會兒就吃了個精光。
凌傲川感到有點丟臉,柳小芹用事實證明她沒有偷吃,說明他懷疑她是錯誤的。
他原本有點訕訕的,偏偏柳小芹來一句:“還要不要我再煮一碗?”
她看他的目光是挑釁地,也是桀驁不馴的,凌傲川一下就怒了,吼道:“這麼能吃,爲什麼先不煮?”
柳小芹說:“一頓不吃又餓不死。”
凌傲川霍然起身:“你沒挨夠是不是?”
凌傲川懷疑她偷嘴,讓柳小芹氣憤得都忘了挨皮帶的事情了,現在他一提醒,她立刻感到背痛了起來,乖乖閉了嘴。
凌傲川狠狠瞪她一眼:“收拾完了上樓來!”
柳小芹的心裡敲開了小鼓,他不會還要打她吧?
她不敢拖延時間,匆匆把廚房打掃乾淨,就趕緊上樓去了。
凌傲川在書房裡上網,柳小芹站在書房門口,過了好一會兒,他都不說話。
柳小芹不得不開口:“你還有啥事?”
凌傲川頭也不回地說:“我剛纔是不是沒有打疼你?”
柳小芹低下頭說:“打疼了。”
“打疼了你還偷懶?”
柳小芹不吭聲,她之所以不煮自己的麪條,其實是因爲她中午也吃的面,晚上就不太想吃,再加上凌傲川打了她,她心裡不開心,也不想吃。
凌傲川起身往她面前走,柳小芹急忙後退。
“站住,你跑什麼?”
柳小芹只得站住,看着他來到自己面前,心裡油然升起一股壓迫感。
“你越偷懶,我就越要治你的懶,”凌傲川說:“明天把所有的房間打掃一遍,所有的東西都洗乾淨,明天晚上如果我發現你還有什麼事沒有做,你將受到雙重懲罰!”
柳小芹不作聲。
好一會兒,兩個人都不說話,凌傲川的臉色很陰沉。
“你到底聽沒聽見?”他不得不說話。
“聽見了。”
“聽見了爲什麼不回答?”
柳小芹又不說話了。
凌傲川心裡的怒氣又竄上來了,這個鄉下丫頭表面上看來老實巴交,沒什麼脾氣,但她的骨子裡卻很硬。
他覺得,對她,一次兩次的教訓遠遠不夠,一皮帶打下去,就像撓癢癢一般,沒起半點作用!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來馴服她!
他的心裡冷笑。
“去把我洗澡的東西準備好!”他吩咐。
柳小芹看他一眼,又望望四周,問:“怎麼準備?”
凌傲川的心裡又煩起來,這丫頭什麼也不懂,真是麻煩!
他走進臥室指指衣櫥:“把我的浴衣拿出來,拖鞋準備好,然後……”
他停下來,又一揮手:“算了,你下去等着。”
柳小芹轉身出去了。
凌傲川看着柳小芹的背影,感到特別心煩!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讓別人給他準備過洗澡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對別人指手畫腳過!
凌傲川對李阿姨一直彬彬有禮,從來不管李阿姨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
他之所以請一個人,其實是爲了讓家裡有點人氣,因爲他經常不在家,如果家裡沒個人,每次回來,看到到處都很髒,那感覺很不舒服。
事實上,李阿姨在這裡也的確讓他感覺很好,每次一回來,李阿姨就跟他聊家常,讓他有一種家人一樣的溫馨。
但因爲這個鄉下丫頭來了,他不得不讓李阿姨走,而這個丫頭又處處都讓他看不順眼,他真是煩透了!
實際上,凌傲川最煩的事情還不是這些,他現在最最煩的,是柳小芹作爲他妻子的真實身份!
那是他避不開、繞不過、不想面對,又不得不面對的一道讓他深感頭痛的難題!
凌傲川下來的時候,柳小芹站在一樓客廳裡。
他看她一眼,不說話,進了淋浴間。
洗完澡出來,凌傲川看見柳小芹還站在那裡,似乎一直沒有挪動過步子。
柳小芹看着凌傲川從浴室出來,她的視線無意識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凌傲川沒有穿浴袍,只在腰上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上身赤着,露出了他健美壯碩的胸肌。
雖然她在看着他,但她自己沒有感覺到,因爲她的心思不在這裡。
背上的疼痛使她的思想還停留在剛纔捱打的那個時候!
但凌傲川卻感到了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回過頭看着她,冷冷地問:“看什麼?”
柳小芹定定神,才發現自己一直看着他的身體,急忙移開視線。
凌傲川看見柳小芹臉紅了,他心裡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但他不願意把這種感覺往深處想。
凌傲川轉身往樓上走,邊走邊說:“去洗澡。”
沒聽見柳小芹回答,他站住,回過身:“我說話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她站在那裡,轉過頭看着他。
“聽到了怎麼不回答?”凌傲川又有一種想抽人的衝動。
“哦。”她說。
凌傲川走上二樓,想起了什麼,又走下來:“你會弄嗎?”
“什麼?”她茫然地看着她。
“洗澡!你會不會?”
“洗澡?”柳小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在說,洗澡誰不會啊。
看見她的眼神,凌傲川又不耐煩了:“我問你會不會調洗澡水的溫度!”
“哦,”柳小芹明白過來:“不會!”
“不會怎麼不問我?”凌傲川火冒冒地走下來,推了她一掌。
柳小芹嘴裡輕輕“噝”了一聲,凌傲川想起他一定碰到她背上的傷痕了。
凌傲川的心又不易察覺的緊縮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往前走:“過來我教你!”
柳小芹洗澡的時候,水弄到了背上,傷痕處立刻痛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忍痛洗完了澡。
凌傲川坐在二樓客廳裡,什麼事也沒有做,他在發呆。
他想像着柳小芹洗澡的樣子,想像着水濺在了她的傷口上,她背部的肌肉一定立刻繃緊。
他能夠想像那種痛,他的心再次緊縮了一下,但他很快甩了甩頭,既然懲罰她,痛是避免不了的。
這天晚上,柳小芹睡覺只敢側着身子,背部一捱上牀就痛,以至於過了很久都沒有睡着。
而在二樓,凌傲川也同樣睡不着,一個人在牀上翻過來又翻過去,腦海裡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