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瑞卡看着洛曉川對柳小芹的體貼,心裡滿是醋意。
她的胳膊也曾經脫臼過,洛曉川卻沒有這麼溫柔地對待過她。
其他的師姐師妹也脫臼過,洛曉川也沒有這麼溫柔過。
瑪瑞卡覺得,好象洛曉川把她們都是當着男人在訓練,唯獨把柳小芹當成的女孩子,所以對她特別溫柔。
洛曉川幫柳小芹擦完了汗,說:“你的胳膊雖然只是脫臼,這幾天也要小心一點,訓練的時候不能再受傷。”
他又回頭嚴厲訓斥瑪瑞卡:“你怎麼搞的!當多少年助教了?還犯這種低級錯誤?”
瑪瑞卡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會讓小芹出事?你明明就是故意!”
瑪瑞卡生氣了,嚷道:“我就是故意!就是故意!我是壞人!我想害死她!你滿意了?”
洛曉川更嚴厲:“瑪瑞卡!你這是什麼態度?我還說不得你了?”
“練功夫誰能不出事?我以前不也脫過臼,你緊張過嗎?你明明就是偏心……”
瑪瑞卡被洛曉川當着這麼多師兄弟的們嚴厲斥責,心裡極委屈,哭了起來。
柳小芹對瑪瑞卡很同情,知道這個女孩子表面上堅強,其實心裡很孤獨,很需要親情。
她那麼愛洛曉川,洛曉川卻如此嚴厲地責備她,她必定難受。
她急忙對洛曉川說:“你別罵瑪瑞卡,她是不小心才把我的胳膊弄脫臼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洛曉川說:“瑪瑞卡以後不要指導小芹,我親自指導她。”
瑪瑞卡心裡更不平,洛曉川親自指導柳小芹,他們就有更多的機會接近了。
這天晚上,柳小芹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很久都睡不着。
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要想睡着還真不容易。
今天她胳膊受傷,她也疑心是瑪瑞卡故意的,那天生日派對的時候,洛曉川當衆宣佈她是他的女朋友,估計瑪瑞卡吃醋了。
柳小芹很委屈,洛曉川當時那樣說,她也嚇了一跳好不好?瑪瑞卡怎麼能對她不滿,並因此報復在她身上呢?
她感到應該和洛曉川保持距離,以免再讓瑪瑞卡誤會。
但是她和洛曉川簽了和約的,就算她不去學散打,週末也得去幫他做飯。
想到這一點,她不由大爲後悔,當初就不該籤那個和約。
唉,也許她就不該到M國來吧,說來說去,要怪凌傲川,如果他不惹她傷心,她會離鄉背井跑這麼遠嗎?
凌傲川啊凌傲川,你到底在幹什麼?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她對凌傲川忽然很想念,想聽聽他的聲音,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她想起了萬飛虹以前說的視頻,那視頻裡到底有什麼?
她現在迫切想看到那個視頻。
柳小芹拿出手機,給萬飛虹打電話:“哥,你把那個視頻發給我看看。”
萬飛虹問:“什麼視頻?”
“就是……凌傲川發給你那個。”
“凌傲川發給我的視頻?”萬飛虹想不起來:“他沒給我發過什麼視頻啊,小芹,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怎麼會記錯?就是我們剛到M國的時候,他發給你的,說什麼他很愛我的那個視頻……”
“你說的是表哥發給我那個視頻吧?”
“表哥發給你的?”柳小芹糊塗了:“你不是說拍的是凌傲川說他愛我的嗎?”
萬飛虹回答:“是拍的凌傲川說他愛你的視頻,但那不是他自己拍的,而是表哥拍的。”
“啊?”柳小芹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表哥拍的?怎麼會是表哥拍的?”
“我的天,”萬飛虹突然明白過來:“小芹,你不會根本沒看那個視頻吧?”
“我……”柳小芹只得承認:“我那天正準備看,手機就被小偷偷走了,所以沒有看成。”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吧?”
“你呀,真是個傻妹子,這都過了快三個月了,”萬飛虹哭笑不得地說:“難怪你不跟他聯繫,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
萬飛虹說:“我們離開後,他大病了一場。”
“大病?”柳小芹的心臟驟然攫緊。
“嗯,我把表哥拍的視頻發給你,你自己看吧。”
不一會兒,柳小芹收到了視頻,她急切地點開了。
視頻裡,她一眼看見凌傲川,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只見他穿着一件黑色內衣,頭髮蓬亂,滿臉鬍髭,眼窩深陷,一臉病容,整張臉憔悴不堪。
視頻裡,他緊緊抱着一個女孩,那女孩推開他說:“哥,你看清楚好不好?我是朵兒,是你妹妹凌朵兒啊!”
柳小芹看着這個和凌傲川面貌相似的女孩,想起他以前說過,他有一個堂妹,是他二叔的女兒,叫凌朵兒,看來就是這個女孩了。
她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接電話這個人應該就是凌傲川的妹妹凌朵兒,是自己太敏感了,竟以爲他又有了別的女人。
鏡頭往前移,凌傲川的眼神渙散,盯着凌朵兒說:“不,你是小芹,我知道你是小芹,小芹,跟我走,跟我回家……”
他拉着凌朵兒的手就走。
凌朵兒拽住他:“哥,我要先回家看我媽,不能跟你走。”
“不,你跟我走,必須跟我走。”
“我爲什麼要跟你走啊?”
“因爲我愛你!”
凌朵兒吃驚得目瞪口呆:“哥,你沒病吧?”
凌傲川打斷她:“小芹,我沒病,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愛你……”
話沒說完,他突然向地上倒去!
柳小芹的心狠狠疼起來,哭得淚眼婆娑,她用力抹乾眼淚,繼續看着視頻。
只見凌朵兒叫了一聲,用力抱着凌傲川,伸手往他額頭一摸,眼淚嘩嘩往下掉,哭着說:“還說沒病,都燒成這樣了,燒得說胡話了都!”
接下來的鏡頭,凌傲川躺在病房裡,他滿臉通紅,雙眼緊閉,頭不斷左右搖擺,嘴裡胡亂喊着:“小芹,回來!”
“小芹!別走!”
“小芹!別離開我!”
柳小芹聽着他的呼喊,捂住嘴巴,淚落如雨。
江少飛出現在了牀邊,他搖頭嘆息:“傲川啊傲川,如果不是發高燒,你這些心裡話能說出來嗎?”
鏡頭外傳來陸雨嬌的聲音:“傲川身體那麼好,怎麼會生病?”
江少飛滿臉憂慮地回答:“一個爲情所困的人,說不出心裡的愛,就只能虐自己,我想,他一定幾天幾夜沒有睡覺,說不定也幾天幾夜沒有吃沒有喝,說不定每天就站在窗口吹風……”
他的描述,讓柳小芹的腦海裡生動地出現了一幅幅場景。
凌傲川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整夜,讓身體受着寒風的侵襲。
他躺在沙發上,不吃不喝,或者拼命抽菸酗酒……
柳小芹的心如被撕裂了一般地疼,她將頭埋進棉被裡,痛哭失聲!
她開始深深地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負氣來到M國,不應該在他生病的時候不守在他身邊,那時候他是多麼需要她啊!
他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唸叨着她的名字,可她卻以爲他不要她了,因爲他沒有給她打電話……
柳小芹,你就是個傻瓜,你就是個笨蛋,你爲什麼不多等一會兒,爲什麼不聽他把話說完?
柳小芹哭了好一會兒,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見是萬飛虹打的。
她沒有接,現在她哭得沒有辦法說話,怎麼接?
萬飛虹掛斷了,過了一會兒,她的房間門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萬飛虹在外面喊:“小芹,小芹!”
柳小芹強忍住哭泣,給他打過去:“哥,我沒事……”
萬飛虹說:“想他就給他打個電話吧,別哭太久,傷身體。”
“嗯,我……一會兒就打……”
萬飛虹又勸了她一會兒,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哥,我沒事了,你去睡吧。”
話剛說完,眼淚又刷刷掉下來。
萬飛虹離開了,柳小芹哭了好一會兒,情緒平穩點以後,她纔拿起手機撥打凌傲川的號碼。
通了,但她想到凌傲川的聲音,就又控制不住哭起來,馬上又掛斷了。
……
Z國,天青池療養院。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凌傲川幫嬸嬸又按摸了一次後,纔回到牀上睡覺。
說是睡覺,其實根本睡不着,柳小芹的身影總在他的眼前晃動。
他想她,一如既往地想她。
過了很久,他終於有了睡意,但剛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機響了。
他睜開眼睛,拿起手機一看,號碼很陌生,但又有點熟悉,正要接,那邊卻掛斷了。
凌傲川翻出往天的通話記錄,發現這個號碼就是昨天晚上打過的。
他不知道是誰,握着手機等了一會兒,對方沒有再打來。
他覺得是誰撥錯了,或者是騙話費的,或者是搞惡作劇的吧,就放下了手機。
剛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號碼,不等他接,又掛斷了。
然後又打來了,又掛斷。
他有點冒火,把手機一直拿在手裡,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果然又打來了,他果斷地按了接聽鍵,不讓對方再有機會掛斷。
然後他將手機貼在耳朵上,不說話,如果對方是騙話費的,他要讓他多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