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檢查過,”柳小芹說:“所以直到進了產房,才知道我懷了兩個。”
“我進產房,醫生也沒有說我是兩個。不對,”劉巧蘭突然想起來:“我到醫院後,醫生說要打B超看看胎兒的情況,我堅決反對,我說我懷這麼大就沒有打過B超。醫生說,必須打B超才知道什麼時候生產,她勸了我好一陣,我肚子疼得厲害,也怕孩子出危險,就答應了。”
楚依依問:“那醫生當時檢查後有沒有說是雙胞胎?”
“沒有,她只是說情況很危險,必須馬上把孩子取出來,我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醫生不說,”柳小芹笑着說:“那媽只有等生下來後才知道是一個還是兩個了。”
“生下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剖腹產的,”劉巧蘭說:“剖腹的時候打了麻藥,肚子感覺不到疼,但孩子出來的時候,我感到下面就像被撕扯了一下一樣,疼得一下就昏過去了。”
楚依依忙問:“阿姨昏迷了有多久才醒過來?”
“有半天吧,後來醫生說,他們馬上對我採取了搶救措施,我的情況穩定後,就直接轉入了熟睡狀態,所以我晚上纔看到孩子。”
季如月問:“那叔叔當時沒在醫院照顧你?”
“沒有,”劉巧蘭說:“當時還沒有到預產期,老凌出差去了,我早上突然肚子疼,就一個人到醫院去了。老凌第二天才趕回來,他就憑這個懷疑我把孩子生下來送人了,簡直莫名其妙。”
楚依依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阿姨,假如您當時生的是雙胞胎,有沒有可能在您昏迷的時候被人抱走了一個?”
劉巧蘭呆了呆,說:“當時產房裡除了醫生就是護士,誰會抱我的孩子?”
季如月說:“醫生和護士都可能啊,前段時間一個新聞說,有一家醫院的婦產科醫生把孩子偷出去賣。”
“啊?有這種事?”劉巧蘭也不由懷疑起來:“難道真的有人偷了我的兒子?”
“我只是猜測,”楚依依說:“主要是這個東方陳嘯和凌傲川長得實在太像了,年齡也一樣大,真的很像雙胞胎。”
季如月說:“阿姨可以到您以前生產的醫院去查一查,只要查到幫您做剖腹產的醫生,或者其中一個護士也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劉巧蘭點頭:“我一定要查查,弄清楚東方陳嘯是不是我的兒子。”
柳小芹聽了楚依依的分析,感到東方陳嘯很有可能是凌傲川的親兄弟,心裡大爲激動,匆匆跑出去找東方陳嘯,找了很久,才發現他站在停車場外面用樹葉吹曲,陳倩兒聽得如癡如醉。
看着他們的背影,她心裡忽然一動,覺得如果能把他們撮合成一對,還是不錯的。
她決定不打擾他們,讓他們多接觸一下,她轉身去找凌傲川。
凌傲川聽柳小芹說了情況,搖頭說:“不可能,既然人家有意把他偷了,或者從醫生手裡買走的,又爲什麼扔在東方墨家門外?”
柳小芹說:“陳嘯的養母會不會撒謊了?”
“這有可能,”凌傲川疑惑地說:“難道他真的是我兄弟?”
“我也不確定,”柳小芹說:“媽說要去她當年生產的醫院找接生的醫生,查查她當時到底生的幾個。”
凌傲川說:“那這事你先不要告訴陳嘯,不然他又纏個沒完沒了,等媽這邊查出結果了再說。”
“好吧。”
柳小芹轉過身,看見慕容詩云和許志誠站在窗邊,她突然想起慕容詩云和東方陳嘯以前是戀人的事情,不由拍拍自己的頭。
今天忙得暈頭轉向的,她把這事忘了,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見面有沒有尷尬。
她走過來和慕容詩云打招呼,閒聊了幾句,許志誠說:“小芹,詩云想和東方陳嘯單獨聊聊,你能不能幫他們安排一個清靜一點的房間。”
“哦,行。”
東方陳嘯被柳小芹帶到一個雅間,一眼看見慕容詩云,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柳小芹說:“你們幾年沒有見面了,今天有什麼話都說出來吧,放心,這裡很隔音,你們可以盡情聊。”
慕容詩云向她點頭:“謝謝,小芹。”
柳小芹離開房間,並關上了門。
屋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安靜得只能聽見雙方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慕容詩云先開了口:“阿嘯……”
只喊出了這兩個字,她的喉嚨就硬了,眼淚流了下來,她捂住嘴,哭得渾身顫抖。
東方陳嘯的眼裡也含滿眼淚,他走過來,將慕容詩云抱進懷裡,哽咽着說:“詩云,你受苦了。”
慕容詩云哭得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的等待,這麼多年的委屈,這麼多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全部化成了淚水,她伏在他的懷裡痛哭失聲!
“對不起,詩云,”東方陳嘯也淚流滿面:“是我負了你的一腔深情!”
如果沒有那一夜的醉酒,他們不會彼此錯過,但那時候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被慕容詩云的閨密算計!
兩個人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慕容詩云退開,指指椅子,說:“坐吧。”
東方陳嘯說:“你也坐。”
慕容詩云坐下來說:“我沒有等到你回來,就嫁人了。”
“不怪你,”東方陳嘯說:“爹地和媽咪已經告訴我了,你是爲了東方家,纔不得不嫁給許志誠,是東方家對不起你,我們欠你太多了。”
“你們不欠我什麼,乾爹乾媽把我當親閨女一樣疼愛,我不能眼看着他們爲公司的事着急。”
“謝謝你,詩云。”
“我們就算做不了夫妻,也是兄妹,你不要跟我客氣。”
東方陳嘯默然片刻,問:“他對你好不好?”
慕容詩云點頭:“志誠是個好人,對我很好。”
“那就好。”
慕容詩云問:“那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東方陳嘯看向窗外,外面陽光明媚,天氣很好。
他回過頭來,說:“我以前也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丁艾娜跟我講述後,我才恢復記憶。”
東方陳嘯講述被丁艾娜和蔡夢嬌先後下藥,在他們結婚彩排的時候,蔡夢嬌打電話說懷上了他的孩子,要他娶她,在爭執中車滾下了懸崖,他昏迷了,被兩個女人弄到機場,蔡夢嬌就將他帶到了Z國。
他說:“我醒來後,發現不僅失明瞭,還失去了記憶,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裡,我在黑暗中摸索了七年……”
在他講述的時候,慕容詩云又開始抹淚,再次哭得泣不成聲。
他講述了柳小芹幫他的經過,說:“如果不是小芹,可能我這一輩子都回不來,也找不到你們。”
慕容詩云哭着說:“你吃了好多苦,是我太笨,是我害了你,我不應該交這樣的朋友!”
“這不能怪你,”東方陳嘯說:“是我年輕的時候太輕浮,如果我不給她們幻想,她們也不會千方百計想把我搶到手。”
東方陳嘯恢復記憶後,想起了他年輕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他幽默風趣,還有些滑腔滑調,又長得帥,再加上會用樹葉吹曲子,導致很多姑娘喜歡他。
他以前的同學,後來的同事,甚至同學的同學,同事的同事,朋友的朋友,都想辦法接近他,向他表白。
丁艾娜和蔡夢嬌就像他和慕容詩云的保護神,誰接近他,她們總是一起攻擊對方,直到把別人趕跑爲止。
那時候,他以爲她們是爲了幫詩云守住他,卻不知道她們各有私心。
跟慕容詩云訂婚後,他漸漸收了心,不再和外面的女人開玩笑,爲了不引起那些花癡女人的注意,他喜歡上了戴墨鏡。
遺憾的是,他只在防外面的女人,卻忽略了身邊的女人,以至於最終被丁艾娜和蔡夢嬌算計了。
慕容詩云哭了一會兒,停下來說:“那你回來後,菜菜又找過你沒有?”
“找過我,”東方陳嘯點點頭,神色黯然地說:“她在找我的時候出了車禍,丁艾娜給我打電話,說她不行了,讓我見她最後一面,就半個月前的事情。”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死了。”
慕容詩云呆了呆,說:“那你們的孩子呢?有七、八歲了吧?”
“我們沒有孩子。”
“你不是說,菜菜因爲懷上了你的孩子,才逼你娶她嗎?”
“她那時候是懷了一個孩子,但沒等出世就流產了,她臨死前跟我說,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是她姐夫的。”
他講了蔡夢嬌的姐夫強暴她,還被姐姐趕出來的事情,慕容詩云半晌說不出話來。
因爲東方陳嘯的事情,慕容詩云對蔡夢嬌原本有些怨恨,現在得知蔡如此不幸,她又恨不起來了。
東方陳嘯說:“她已經走了,過去的恩怨也不用再放在心上。”
兩個人都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慕容詩云問:“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剛纔我看你和一個女孩在一起,那是你的新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