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倔強地搖了搖頭,堅定地道:“我要拜你爲師!”這句話很明顯是對葉鈞說的。炎芸兒好奇地道:“你幹嘛要拜他爲師?妖兵是我殺的,你怎麼不拜我爲師?”語氣中有點不服氣。
小男孩瞄了一眼炎芸兒,直言不諱地道:“你沒他厲害,要拜師當然拜最厲害的!”
炎芸兒一愣,瞪了一眼笑眯眯的葉鈞,噗的一下笑出聲來,接着繃起臉佯怒道:“你怎麼知道我沒他厲害?”
小男孩眼珠一轉,偷瞄了一眼淡然微笑的葉鈞,認真地道:“我就是覺得他厲害……我不是說你姐姐你不厲害,就是不夠師傅厲害!”
得,連師傅都叫起來了!
葉鈞好笑地問:“你爲什麼要拜我爲師?”小男孩面色一整,面上露出悲憤之色,緊咬着嘴脣,默不作聲。葉鈞和炎芸兒對望了一眼,都道這小男孩有親人被害了。炎芸兒俯身伸手要拉起他,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家人呢?”
小男孩眼圈微紅,掙開炎芸兒的手,倔強地盯着葉鈞,漫天的雪花灑下。葉鈞輕笑一聲:“好小子,倒是犟脾氣!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臉上閃過一絲喜意,急忙道:“我叫林池!”
“哦!跟雨涵姐姐一樣姓林!”炎芸兒順口道。小男孩雙眼倏地大睜,面上露出激動的神色。葉鈞心中微動,笑問道:“小池子,看樣子你認識雨涵妹妹?”
小男孩圓圓的腦袋點了一下,又搖了一下頭道:“我不知道你們說的雨涵姐姐是不是一個人,小池認識的雨涵姐姐很溫柔,很善良,連續螞蟻也不敢踩死,而且對小池很好,還讓小池跟她一起姓林,我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她給我做的,不過她差不多一年前就跟大小姐出走就沒回來了,小池很想念她!”林池說完默默地低下頭。
葉鈞和炎芸兒相視一笑,已經有八成肯定小男孩口中的雨涵姐姐就是林雨涵。
“你說的大小姐是不是冷家二小姐冷凝雪?”葉鈞身上發出一般柔和的力量拂向林池。林池只覺身上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愜意,身上的疲勞一掃而空,不禁精神一震,更是堅定了要拜葉鈞爲師的決心,恭敬地道:“我們都稱大小姐爲大小姐!”
“噗!”炎芸兒失笑出聲。葉鈞也有點好笑,續道:“那你是冷家的下人?”
“嗯,本來我是聽雨涵姐姐使喚的小廝,後來雨涵姐姐走了,管家便打發我到廚房燒火,黃師傅對小池也很好,還教小池廚藝術……可是……”林池雙眼蒙上了一層霧氣,抽泣着着續道:“黃師傅跟小翠兒他們都被妖兵……”說到這,小池子面上露出驚恐之色。
炎芸兒急忙問道:“被妖兵怎麼了?倒是說呀!吞吞吐吐還是不是男人!”
葉鈞有點哭笑不得,炎芸兒這才發覺自己有點用詞不當了,朝着葉鈞吐了吐舌頭。林池抹了一把眼角續道:“我看到他們都被帶到一個巨大的血潭旁邊殺掉了,那血潭中都是血,我趁着妖兵們不注意逃了出來,在野外躲了十來天,餓得受不了便跑回廚房找吃的,結果被發現了,我拼命逃了出來,後來就到這裡了!”
葉鈞面色微沉,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怒氣,冷聲問:“你說那些妖兵殺人取血?”林池嗯嗯地點了點頭。
“那血潭在哪裡?帶我去看看!”葉鈞身上散發出一股凜然的威勢,紛紛揚揚的大雪離葉鈞方圓一里多就飄散開了。小池子興奮地站了起來,突然又撲通地跪了下來,眨着一對烏溜溜地大眼道:“你還沒答應收我爲徒!”
葉鈞手掌輕拂,把林池托起,淡淡地道:“要拜我爲師是要經過考驗的!”
小池子巴眨了一下眼睛,有點緊張地道:“要經過什麼考驗?”
葉鈞伸出四根指頭:“毅力,意志,智慧,膽識,四者缺一不可!”
“毅力……意志……智慧……膽識!”小池子吃吃地道。其實葉鈞剛纔藉着那輕輕一拂已經查探過林池的筋骨,倒是一塊不可多得的璞玉,就是不知身體屬性如何。
“嗯,這些以後我都會一項項地考驗你,等你通過了,我再正式收你爲弟子!不過我要先告訴你,考驗會很難很難,甚至可能丟掉小命,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葉鈞道。小池子一愣,接着猛地一拍胸口道:“我不怕!”
葉鈞讚許的點點頭,這小池子能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裡躲上十天,而且被妖兵追上後還敢動刀對抗,可見膽識和毅力,意志力都是上上選,看那對鬼精鬼精的眼珠也不似笨人。
“嗯,你現在帶我們到那血潭的地方看看?”葉鈞一伸手便把小池子牽過。小池子只覺一股柔和的力量把自己托住,整個人凌空飛起。炎芸兒有點鬱悶地跟了上去,本來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葉鈞懷中,現在多了個小拖油瓶,自然再也不能那樣了。
小池子還是首次凌空飛行,而且看着漫天的雪花落下,卻是一片都碰不到自己的身上,新奇高興之餘,對葉鈞更是崇拜仰慕到極點。
“師傅,那個血潭就在小天山的山腹中!”小池子大聲道,這小子倒是一口一個師傅的叫得順口之極,葉鈞也懶得去糾正他,另一隻手扯過炎芸兒,身形一閃,一眨眼就到了小天山上空,其實他們離小天山也不遠。
“那入口就在後山山腰處!”小池子指着下邊道。葉鈞神識掃過整夜小天山,發覺整座山只有三百來人左右,前山十分安靜,一個人都沒有,所有人都聚集在後山,還隱隱傳來法定交擊和吆喝慘叫聲。葉鈞身形一閃直接向着後山撲去。
只見後山處是一片佔地極廣的梅林,紅的白的梅花開滿枝頭,淡淡地梅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可是梅香中卻是夾雜着一縷淡淡的血腥味兒。
葉鈞身影慢慢地降落在梅林內,只見地上積雪腳印凌亂,血跡斑斑,橫七豎八地躺倒了數具妖兵的屍體,都是胸口處凹陷下去,內臟盡碎而死,口中吐出的鮮血還帶着一些內臟的碎塊,被凍結了。
順着凌亂的足跡,三人來到一個挨着山體的山洞前,洞頂上鐵劃銀鉤的三個紅色大字:“梅嶺洞”。
洞內濃裂的血腥味不斷地涌出來,薰得人喘不過氣來,就連葉鈞眉頭都跳動起來,胸口一陣煩悶。炎芸兒更是跑到一旁乾嘔了幾下,倒是小池子面色如常,小拳頭緊緊的握着,雙眼露出仇恨的火焰。
葉鈞暗暗點了點頭,回頭對着炎芸兒道:“芸兒,你在這裡等着,我和小池子進去就行了!”
炎芸兒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那你小心些!”
葉鈞轉身一指洞口道:“走吧!”
小池子一愣,有點吃驚地道:“師傅,我……我先行!”
葉鈞面上露出嘲諷之色:“怎麼你怕了?”
小池子面上倏地通紅,猛地擦了一下鼻子,扭頭向着洞內衝去。葉鈞暗暗好笑,神息躡在小池子身後,自己卻是漫調斯里地踱進去。
小池子憋着一股氣,猛地向裡一直衝,一路上不斷地有妖兵的屍體出現,地上血跡斑斑。越往裡走血腥味就越發濃烈。陣陣的兵器撞擊聲和呼喊聲此起彼伏,而且在各種聲音之下還傳來一陣陣像呻吟般的聲音,如野獸的低吼,聽過起讓人有一種膽顫心驚的感覺。
“快擋住他!絕不能讓他衝過去阻撓將軍,就快成功了,大家頂住!”三名妖尉正率領着一百多名妖兵圍攻着一名身穿獸皮的獨臂男子,男子身如幻影,在人羣中穿來插去,右手翻飛,往往都是一掌印在胸口處,被拍中者當場鮮血狂噴殞命。三名妖尉死命地抵擋着,妖兵們也奮不顧身地撲上來,簡直就是以命來拖時間。
只見遠處一個巨大的血紅色的深潭,濃烈的血腥味正是從潭中飄起,翻滾的血液當中正側躺着一頭巨大的兇獸,兇獸全身披着暗黑色的鱗甲,雙目緊閉,只露出頭和小部分後背,不時發出陣陣悶雷般的呻吟聲。一名妖將正盤腿浮坐地兇獸的上方,手捏法訣,口中唸唸有詞,血潭中不時飆起詭異的血符彈向兇獸的頭頂,每彈一下,那兇獸就低吼一聲,血潭中的血液不斷地減少着。
“血!”那妖將眼都不睜地沉喝一聲,手執大刀圍在潭邊的妖兵齊齊手起刀落,噗!鮮血從斷掉的脖子上噴涌而出,落入潭中,當血流盡,那些妖兵把腳下的無頭屍體一腳踢開,伸去提起另一名已經嚇得暈過去的人,又是手起刀落,像殺雞一般,眼都不眨一下。
一下子就有一百多人頭滾落血潭中,潭中的血液又漲了起來。那五十多名妖兵砍完人頭後,返身加入到阻擊獨臂男子的戰團當中。
ps:明天國慶了,長假來了!小池卻沒有假期,都得在碼字渡過,說好的爆發來了,沒意外,七天都是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