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也樂意這時候有個人能爲她出頭,但顯然樓少東並不是最佳人選。尤其是他那句話,他們都要離婚了好不好?三年前她就是在大衆眼中可有可無的小人物,何必再擡出這個身份唬人,攪亂她原本平靜的工作環境?
她皺着眉,正煩惱不知如何收場。
其實那孫總與她的經理比她更頭疼,誰能想就她這樣一個看來平平常常的小女人,竟然會是樓少東的老婆呢?這孫總大概對三年前的報紙還有些印象,遠遠細細瞧着她,這一回憶還真嚇了一跳。
可不就是樓少東那個消失了三年的老婆嗎?外界都傳言說樓少東跟他那個灰姑娘老婆私下離了,樓少東卻始終都沒做過任何正面迴應。
樓少東見他目光落在喬佳寧身上,眸子一凜。嚇得那孫總一個激靈回神。心說你樓少別誤會,他不知道前是有點色心,這會兒就是借他個膽子也不敢了。
可是樓少東眼神還是像刀子似的,嗖嗖地刮在他的臉上,讓這孫總心裡七上八下,哪裡還有剛剛在包廂裡頤指氣使的模樣,臉色更是十分精彩。
相比起來,喬佳寧那經理也好不到哪裡去。看樓少東這樣,更是連往喬佳寧身上掃都不敢。他們不怕喬佳寧,可是得罪了樓少東就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這時成昱從另一邊的包廂走出來,今天一羣發小相聚,喝得正高興時樓少東卻出去了。之後領班給他安排的女伴也悄悄跟出去了,成昱瞭解他現在的心思,怕他心煩就出來看看,正看到他站在一羣人中間。
“哥,怎麼了?”成昱問着一腳踏進這場風暴中心,卻像是無形中消散了一些窒息的味道。問完後目光巡過樓少東握着的女子,手裡正是喬佳寧。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殷勤地喊:“嫂子,你也在啊?”
如果說在場的剛剛還有疑問,就他這聲自然的稱呼,也已經證實了,喬佳寧的確是樓少東的老婆。
對於喬佳寧來說,他這畢竟是自己以前的老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兩人以前雖不說太熟,他還是挺照顧自己的。她只有尷尬地笑着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正好,趕緊過去吧,軍子剛剛還嚷嚷要見見嫂子呢。”成昱招呼,兩人同時出現顯然不是偶爾,不過趁機推波助瀾一下也好,他想喬佳寧總不至於好意思駁了他們的面子。
喬佳寧正一臉爲難,樓少東已經牽着她的手走向包廂。從手勁上判斷有些生氣,脣抿得緊緊的,根本不再理會這些人。
“樓少,樓太太。”兩人走到包廂門口,那孫總這纔回過神來,那樣子像是想補救。
不過樓少東面子都沒給,牽着喬佳寧進屋後,直接將包廂的門關了。很大力,讓一羣摟着女人玩的發小都擡起來看着他。
“這是怎麼了?”其中一個發小掃了眼他的臉色,話音剛落,這纔看清隨後被他拽進來的喬佳寧,眸色裡不由閃過詫異。
裡面有三個男人,身上都掛着個衣着暴露的女人,而且滿屋子都是煙、酒的味道,環境十分烏煙瘴氣。他微蹙了下眉頭,說:“今天就到這兒,都散了吧。”
成昱站在後面打眼色,一羣人看到站在門邊的喬佳寧,心下也有些明瞭,馬上識趣地陸續離開。很快,包廂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包廂的門關着,光線昏暗,隔音設備良好。幾乎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只有點唱機放着低緩的音樂,只不過氣氛還是很怪異罷了。
樓少東放開她後走到沙發上坐下,腳搭在置滿酒杯的桌面上,點了根菸纔看向她:“過來。”說完將菸捲叼進嘴裡。
喬佳寧看他明顯不悅的樣子,想到剛剛進屋時看到的情景,又想到他抓住那孫總手腕時,身邊好像也有個女人來着。
其實她知道他是什麼人,如果他不是像那些發小一樣喜歡鬼混,當初兩人就不會有交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
想到那天晚上兩人的糾纏,她突然感到一陣噁心。所以不但沒聽他的,反而轉身就想往外走。只是喬佳寧還沒走到門口,一隻酒瓶就率先越過她的肩頭,哐地一聲砸在門板上。她下意識地及時頓住腳步,那些飛散的玻璃纔沒有波及到她。
樓少東也有些火,想到她被佔便宜,想到她把自己置在那個境地。想到她離開自己三年間,也許沒少過這樣的日子。他都分不清是自己對她心疼多一點兒,還是生氣多一點兒。
他的女人,他的老婆,怎麼能這樣被對待?其實他是較真了,喬佳寧的xing格絕對不隱忍的xing格,她是有底限的。可是即便他知道,他仍然心頭翻攪的難受,那是因愛而生的佔有慾。
他的女人,誰也不能覬覦,多瞄一眼都不行!
“我說過來。”他重複,聲音陰冷,陰冷的,彷彿蘊含着暴風雨的前兆的天空。
喬佳寧卻倔強地別過臉去,淌過地上的玻璃,繼續往房門口走。
樓少東眸色一下子沉下去,側頭將嘴裡的煙吐掉,腳步踩過菸捲,在喬佳寧的手擰開門板之前,直接拽着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翻過來,然後狠狠按在牆上。
那力道撞得喬佳寧後背一陣發麻,她吃痛地蹙起眉,脣已經被樓少東封住。這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喜歡這樣動手動腳。
對這個女人打不得罵不得,也只能選擇這種方式懲罰,順便幫自己消火。
喬佳寧掙扎,尤其是在這個上包廂裡聞到那些遺留的,各種香水混合的味道。她想到他沒出包廂前,肯定和他那些發小一樣摟着女人上下其手,覺得一陣噁心。
最後,毫不猶豫地舉起手裡的包,朝着他的俊臉就砸過來。
出乎意料,這次居然砸中了。
包上的金屬劃過樓少東的臉,在那張俊美的臉頰上留下痕跡。他本來就長得俊美,滲出的血跡讓他變得更加魔魅起來,如果他此時不是這樣隱怒的表情的話。
他結束了這個吻,卻仍然將她圈在門口的角落,手裡抓着她皮包的底部,而她則抓着包的另一端。兩人都沒有動,就這樣無聲地對視着,彼此的眸子都如同暗涌的海面,誰也看不清。
樓少東看着她下巴微揚,閃着倔強的小臉,問:“喬佳寧,有我保護着你不好嗎?爲什麼非要這樣作踐自己?”
她那些努力得來的東西,他可以隨手取來。只要她開口,他就會把全世界自己能擁有的東西,心甘情願地一一捧到她的面前。
可是,她到底懂不懂?
喬佳寧抓着自己的包,聽了這話脣角扯出抹諷刺的笑來,問:“作踐?這詞用的好。樓少東,你不會忘記,前天晚上你是怎麼作踐我的吧?保護?樓少東,你所謂的保護只是讓我方便讓你一個人玩弄嗎?嗯?”
樓少東聽聞,眉頭緊皺,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喬佳寧。那樣尖刻,甚至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他問:“喬佳寧,你是這樣想的?”
作踐?他承認自己那天是得到卑鄙了些,可是她說對自己沒有感覺嗎?女人總愛口是心非,還不如身體誠實。
更何況他是愛她的,在他的意識裡,自己是她的男人,他是她的丈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在乎,因爲愛,只是爲了得到她而已!
喬佳寧看到他眼裡的有類似疼痛劃過,心莫名地感到刺了一下。可是想到他威脅自己的那些話,還是硬下心腸,回答:“對,我就是這樣想的。”
話音落,只感覺下巴一痛。
他捏着她,眼眸中都是蘊藏的怒意,問:“喬佳寧,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將心意這樣捧到她面前去任她傷害,她真的冷情到罔顧?
喬佳寧聽了,脣角那抹嘲諷更濃,眼眸中卻恍然閃過一抹悲涼。只是太快,快的讓樓少東以爲是錯覺,而她自己直接忽略。
“樓少東,你問我有沒有心?”她目光環過室內,包廂的中間茶几上堆着那些酒杯,人羣撤走後沙發上,白色的沙發上凌亂地搭着一雙黑色的絲襪,顯然極爲刺目。
她說:“比起你,我倒寧願在酒桌上被人佔便宜,至少能換取工作機會,能升職加薪。他們至少沒有頂我丈夫的名義,在外面鬼混。而你,只會更令我噁心。”
這話聽來像是激怒他,其實細細品來還是含了吃醋的意思的。但是這時候的樓少東又哪裡有心思深究,他迎着喬佳寧那冰冷漠然的眸子。
此時的她就像個刺蝟,逮誰扎誰,其實這也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卻不知道最後扎得最痛的不是最愛的人,而是自己。
樓少東就那樣瞪着她,他沒有一巴掌抽過去,已經算是最極力的隱忍。他就那樣看着她的眸子,裡面找不到一絲柔軟的東西。
好,真好!
她覺得噁心,她當真是沒有半點在乎自己!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垂下來,然後笑了,笑得有點自嘲的味道。
喬佳寧卻趁機躲開他的鉗制,奪門而逃。
她抓着自己的揹包奔出帝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能強撐在他那樣審視的目光下,有多麼不容易。
目光環繞過四周,最後挑了馬路對面的小花園。她找了個木椅上坐下,低垂着頭,將包死死摟在懷裡,就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又像抓着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
她坐了很久,一動不動,直到自己將情緒調節好一點兒。才擡起頭來,雖然臉色一點兒也不好,但是顯然已經能控制自己,她站起來慢慢走向公路。
時間超過11點半,連最後一班公車都錯過了。由於是帝都門口附近,那豪華的建築讓一般人都只敢遠瞻,臨近都會讓人產生自卑,以致於門口清冷。
她站在路邊打算叫計程車,一輛悍馬便從停車場開出來,慢慢停在她的身後。
喬佳寧聽到喇叭聲回頭,然後看到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成昱的臉,他說:“嫂子,我送你一程吧?”也不等喬佳寧回答,就推開了副駕駛座的門。與樓少不一樣的毛病,帶着不容拒絕的味道。
喬佳寧也沒有力氣再跟他計較,便繞到副駕駛座上,任車子行駛而去。
車廂的空間很大,只是兩人一路沉默,所以空氣都不流動一般,連喘口氣都覺得胸悶。當然,這是成昱的感覺。而喬佳寧的目光一路都出神地望着窗外,讓成昱幾次想開口都找不到機會。
就這樣,還是捱到了站。
“嫂子,到了。”成昱出聲提醒。
喬佳寧這纔回神,見車子已經停在她居住的樓下。便了聲:“謝謝。”準備下車。
她沒問成昱爲什麼知道自己住在這裡,臉上也沒有任何意外。反正他們這羣人就這樣,總是有本事窺探到別人的隱私,她們連拒絕的辦法都沒有。
兩腳落地,她轉身欲關上車門,就聽成昱喊她:“嫂子。”留在餘音,似乎有話要說。
喬佳寧擡起頭來看他,兩人目光相對。成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這畢竟是人家兩口的事。可是他看着他們這麼折騰,他又實在看不下去。
“他對你是認真的,你如果還愛他,就好好過吧。”
醞釀了半天,也就說了這一句。說完便發動引擎走了,留下喬佳寧站在夜色裡。
認真!
喬佳寧卻不知道,他所謂的認真界限又是什麼?
翌日,喬佳寧去上班,整個公司都像炸了鍋一樣,都在揣測她與樓少東的關係。部門經理更是幾乎拿她當佛供着,請進辦公室裡談話,話裡話外間都在打探樓少東的事。
喬佳寧現在恨不得與樓少東撇清關係,自然對什麼都三緘其口,他旁敲側擊也問不出什麼,但是越問不出越好奇。尤其看昨晚樓少東護着她的樣子,經理還是願意相信他們關係良好的,所以對她的態度那是畢恭畢敬,心想着可以通過她搭上樓氏這棵大樹。
喬佳寧都覺得頭疼,他也不想想,如果自己真的和樓少東關係好,還用每晚爲了那點加班費而辛苦?
從辦公室裡出來,一羣同事又圍堵了她,說她不夠義氣。也有人羨慕又酸澀地問,她都是豪門貴婦了,何必在這裡受這份罪。
不到中午,她與樓少東的舊事也被翻了出來。其實關於她的報導也就斗絕一隅,其它都是關於樓少東與莫珞的。
所以形形色色的流言四起,都猜測她與樓少東其實早三年前就離婚了。那孩子說不定不是樓家的,樓少東怕丟人,所以連贍養費都沒給。
昨晚也不過是樓少東看不得自己前妻被欺負,仗義出手。瞬間,樓少東變成有風度又有魅力的男人,而喬佳寧則變成了紅杏出牆的下賤女人。
這種流言真是可怕,而且越來越被信以爲真。加上經理偏袒,根本沒交給她什麼工作。比起平時忙得腳不沾地,她幾次是在辦公室裡閒坐了一天。那些平時還算不錯的女同事,盯着她的眼神也漸漸變了,嫉妒,不屑,敵意各種有。
下午她就又被請進了老闆辦公室,旁敲側擊地說昨晚那單子砸了,問她能不能拉到樓氏的單子,還暗示她可以拿到多少好處。
這個世界或許原本就是這樣的唯利是圖,更何況是商界,也怪不得他們。只是喬佳寧她有她的堅持,於是果斷地打了辭職報告。
那經理好不容易找到這顆搖錢樹,又哪裡肯輕易放走?和老闆商量是不是他們逼得太緊了?就算她不肯幫忙,他們供着也是榮幸,保不齊哪天就用到了呢?更何況想到昨晚的事,他更怕樓少東找自己算帳。
這事因喬佳寧而起,到時還要她去求請。見喬佳寧態度堅決,經理只好採取懷柔戰術,說將辭職信先收着,放她幾天假好好休息,薪資照發,挽留之情溢於言表。
樓少東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即便不親自出現,都能攪亂她的生活。喬佳寧沒有辦法,只好先離開了公司。她想這樣也好,就趁這幾天再找份工作來做。
她打定主意擺脫他,這期間也找律師諮詢過,夫妻兩方分居兩年以上,均可判定感情破裂,允予離婚。只是她要提出告訴,其實提出告訴也不難,難得的是在j市她鬥不過樓少東。
那些律師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沒有人敢幫她打官司,甚至驚恐地勸她好好過日子,這種情景讓喬佳寧頹然無力。
將菜洗好,順手關了水龍頭,她就在琢磨着要不她再落跑算了,反正這輩子也沒結婚的打算。拖上幾年,等樓少東另結新歡了,自然有本事辦離婚手續。
神思飄忽間,感覺身上一涼,才注意到洗菜池裡的水已經溢出來,將她的衣服鞋子都弄溼了。
喬佳寧趕緊關了水龍頭,這才發現是閥門壞了,根本擰不緊,只能看着水嘩嘩地不斷流出來,弄得滿地積水。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將整個屋子淹了。
她心裡着急,轉身就往外跑,可能太慌,腳下穿的又是拖鞋,腳下一滑就摔在了地上。膝蓋着地,頓時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膝蓋上已經一片紅腫。
她強忍着爬起來,在客廳摸到打了電話,趕緊喊了物業的維修人員,這邊電話剛掛門鈴就響起來。
她以爲物業到了,便掙扎着去開門。着急地拉開門板,卻沒想到門外是樓少東。一時怔住,這纔想起物業的效率沒這麼快。
樓少東本來臉色沉沉的,見她一身狼狽,臉上又帶着慌張,上前一步,扯住她的手問:“怎麼了?”他問得很急,神情間都是毫不掩飾的着急擔憂。
“廚房的水龍頭壞了……”她指着廚房的方向,下意識地回答。
樓少東扔下外套,直奔廚房去看情況。
喬佳寧也跟過去,見他在止不住的水龍頭邊動手,水花不斷從他身前濺出來。
樓少東聽到動靜回過頭來,這才注意到她腿上受了傷,着急地喊:“站在那兒,別過來。”
她這次倒是聽話,就真的只站在門口。
“工具在哪?”樓少東問。
喬佳寧告訴他在下面的格子裡,他打開看了一眼,裡面有工具,還有幾個新的水龍頭。
喬佳寧見他拿了工具將壞的卸下來,然後裝了個新的上去,一番忙碌過後,水勢總算是止住了。
“沒事了。”他扔了工具,轉頭對她說。
喬佳寧的心也一下子安下來,這才注意到樓少東身上的衣服全溼了。事實上她也好不到哪裡去,淺色的t恤緊巴巴地貼在身上,幾乎可看到裡面的深色文胸。
喬佳寧頓時感覺到尷尬,可是他剛剛幫了自己,總不好下逐客令。還在猶豫間,樓少東已經彎腰將人抱起來。
“喂,樓少東!”喬佳寧喊他。
“別動。”樓少東將她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說,然後轉身去打開靠在牆邊放雜物的櫃子。
“樓少東,我沒事的。”她說,雖然受了他的恩惠,可是還是有些彆扭,兩人並沒有和好不是嗎?昨天晚上還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
“閉嘴。”他頭也不回,繼續翻找。
這話雖然仍舊霸道,卻與平時無二。似乎他並未將昨晚的吵架放在心上,仿若她還是多年前,在郊外別墅照顧她的人。
喬佳寧的心柔軟了那麼一下,就阻止自己再想下去。然後故意轉移注意力,問:“你找什麼?”
“醫藥箱。”他回答着,已經將醫藥箱拎出來,擱在她腳邊的沙發上。然後將紗布碘酒一一拿出來,幫她清理傷口。
其實摔得也不算重,不過擦破了皮,可是消毒水碰到傷口,還是痛得她縮了下腳。
樓少東擡眸看着她,頭微低着,目光盯着血淋淋的傷口,咬着下脣的樣子,此時倒是帶着那麼些脆弱,像個女人。
喬佳寧假裝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盯着他的動作。樓少東爲了防止她亂動,他一手握着她的小腿固定,另一隻手拿着醫用鉗子在幫她清理血跡。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來,優雅的鋼琴曲目,絕對不是她的電話,而是從他丟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裡傳出來的。
“幫我拿出來。”他理所當然地指示。
喬佳寧見他兩隻手佔着,便真的動手幫他從外套裡拿出來。嗡嗡的震動弄得掌心發麻,她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莫珞兩個字就這樣不期然地映進眼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