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很輕微的開門聲,卻驚得喬可遇猛然睜開眼睛。
皇甫曜看到喬可遇癱地上,身下都是洗手檯上溢下來的水漬,前襟的衣服也都溼了,透出胸前的曲線和暗紫色的文胸。秀美的小臉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看來是真嚇壞了。
他蹲下身去,伸手剛碰到她的臉頰,就嚇得喬可遇驚恐地躲開。害怕的尖叫強壓在喉嚨裡,發現奇怪的聲響,那眼神明明就在控訴着,他是一個惡魔。
他哂笑,問:“這樣就嚇到了?”
明明就是在激她,但喬可遇的反應並沒有他預料的強作鎮定,雖然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否認。可是看着他的眼光仍然膽怯,清眸上彷彿蒙上迷離的水霧,透着細碎羸弱的光,哪裡還有平時的半分倔強?
皇甫曜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有點心軟了,無奈地嘆了口氣,作勢擁她入懷。
喬可遇的動作幾乎是條件反射,身子快速地向後縮了縮,避開了他碰觸。
皇甫曜不悅地眯起眼睛,恐嚇道:“你若是不走,我真把你扔這賣肉了。”
喬可遇聞言,擡頭瞠目地盯着他,彷彿這時纔回過神來。她明知道他沒有理由這麼做,而且絕大部分只是爲了恐嚇自己。但是她還是勉強站了起來,因爲她是很迫切的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陰暗的地方。
皇甫曜瞅了她一眼,用未受傷的左手牽起她。喬可遇心裡排斥,卻強忍着,只是微微發顫的指尖,還是泄露了她的恐懼。
皇甫曜發現自己雖然喜歡看她聽話,卻不喜歡她懼怕自己的樣子。握着她手的力道緊了緊,緊到她發疼,讓她無暇去多想。
喬可遇跟着皇甫曜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清理乾淨,早已不見那些人的蹤跡,房間乾淨的好像來時一樣。彷彿剛剛只是她的做的一場惡夢,根本不曾發生。
丁瑞帶的人仍然面無表情的分散在房間裡,他掃了一眼喬可遇的臉色,表情平淡,似乎對於她的反應並不意外。
幾人出了夜總會,皇甫曜挑了傢俬人會館用餐。低調奢華的裝修,環境也很清幽,對於吃喝玩樂,皇甫曜絕對是行家。
只是面對一桌子的精緻美食,喬可遇卻食不下咽。倒是丁瑞和皇甫曜,好像沒有絲毫影響,吃了個酒足飯飽,在會館裡享受了一下午安靜時光。
但皇甫曜明顯不是個有定xing的人,即便是手臂受了傷,也阻礙不了他去尋歡作樂,所以晚上又拉着丁瑞趕夜場。
喬可遇的狀態一直不太好,便沒有跟去,這次他倒沒有再勉強。許是膩了,喬可遇這般安慰自己,心裡倒是難得的輕鬆。
丁瑞的人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訂了套房,喬可遇洗澡換了衣服,只覺得渾身疲憊,便躺在牀上一直沒起來,晚飯也沒有吃。
但是想睡又睡不着,腦子裡一直都在回放夜總會地下室發生的一幕,心口就像壓了塊石頭,呼吸不暢,堵得她難受。
煎魚似的過了很久,凌晨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下,半夢半醒之間,她夢到有人舉了把刀子朝自己的胸口扎來,幸好有個人及時奪下了刀子,卻被劃傷的手臂,溫熱的血噴在她的臉上。然後那個人影轉過頭來,皇甫曜魅惑的笑容綻放在暗夜中下。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後看到許多男人、女人的身體yin穢地交纏在一起。他們睜着理智的眼睛,卻控制不住傷害同伴的舉止……臉上的兩滴血液突然炙燙的難受,就像是烙鐵烙在臉上,彷彿某種烙印,讓她心生恐懼。
她着急的搓着臉上的肌膚,想要擺脫這種印記,可是那些紅色越染越清晰,她清楚地看到上面是‘情婦’兩個字,怎麼洗都洗不掉。
彼時,皇甫曜打了套房的門,帶着一身的酒氣,看到牀上早已睡下的身影。牀頭的燈只亮了一盞,暈黃的光線籠罩着她。與糜麗的世界相對,她是如此安靜,讓他想到一個詞‘適宜居家’。美中不足的是薄被裹得太緊,讓他無法窺視到裡面動人的曲線。
皇甫曜心裡一動,陷入柔軟的大牀,整個身子貼過去。她是身子朝外側睡的,所以喬可遇揹着他。長臂一伸便想將她翻過來,才感覺到這女人居然在發抖。他攬在她腰上的手臂撐在牀面上,俯着臉看她,喬可遇還睡,只是頭上出了一層虛汗,嘴裡喃喃急叫:“不要……不要……”
聲音很細微,卻充滿了驚恐和焦急,似乎蓄滿了全身的力量在呼喊,急着想擺脫什麼。
看來是做惡夢了!
“醒醒,醒醒?”他輕拍着她的臉叫,喬可遇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然後看到皇甫曜放大的臉部輪廓。
她嚇得幾乎尖叫出聲,不過皇甫曜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是我?”他低啞着嗓子,嘴裡濃重的酒味噴在她的臉上。
喬可遇眨了眨眼睛,證實並不是夢境,卻並沒有舒口氣。正因爲是他,她剛纔的反應纔會如此激烈。不過她沒有說出口,只是低垂下眸子,習慣xing地遮掩起情緒。
他卻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灩紅菲薄的脣印上去,烈酒冷冽的氣味迎入她的口腔。四目相對在咫尺,他彷彿要看透她。
喬可遇卻注意到他身上沾了很濃重的香水味,是女士香水,蓋住了他若有似無的薔薇冷香。幾乎是下意識地抗拒,同時伸手推開他。
皇甫曜一隻手受了傷,自然不及從前,還真順勢離開了她的豐潤的脣:“剛纔夢到什麼了?”
他離得那麼近,一說話,那股女人的香水味更刺鼻地撲過來。
喬可遇按住他的手,阻止他亂動,卻答非所問:“皇甫曜,我跟着你這段時間,你能不碰其它女人嗎?”
她雖然對他沒有感情,也很清楚兩人之間是交易關係。可是隻要想到這個男人,剛剛碰過別的女人,她就覺得髒,覺得不能接受。
皇甫曜直直盯着她的眸底,如果他沒有看錯,那一閃而逝的應該是嫌棄,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他笑了一下,雖然臉部的線條很溫和隨xing,可是眸子暗黑,陰晦不明。她以爲他能濫交到那種地步了嗎?
“小喬兒,提出這個條件的前提,是你能完全滿足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