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兒……”神情陰冷,眸光如幽芒在閃動,趙志澤心裡升起濃濃殺意,他萬萬沒想到,楚凡能在無聲無息之下滅殺趙銘。
紅色火焰並非很大,騰騰燃燒時,似隨時都會熄滅,但就是這火焰,將趙銘焚燒成灰燼,形神俱滅,什麼也沒有留下,完全消散在天地間。
眼睜睜看着一切的發生,趙志澤卻愛莫能助,心頭刺痛,他畢竟還有靈魂,還有作爲父親的思想,白髮人送黑髮人,怎能不讓他內心發寒。
親眼看見了趙銘的死,倩雪心頭微疼,眼角緩緩淌下淚水,哪怕失去記憶,那對趙銘的恨,也永刻其心。
“我要,殺了你。”緩緩轉過身,趙志澤首次對楚凡露出殺機,因趙銘的死,神情明顯有些獰猙,面如寒霜。
“轟!”
狂風席捲,趙志澤完全散開修爲,四周空間因此發生共鳴,若一把把尖利的飛刀,朝楚凡飛刺而去。
“如今我倒想試試,我與造境強者的差距有多大。”這是楚凡蛻變後的第一戰,如今能對他產生威脅的,也只有造化二境之修。
一指“弒戮”劃過,同時向前邁步,一股殺戮之氣立刻蔓延而出,若一掛星河垂落,此神通已經跟不上楚凡的修爲,但足以毀去那狂風尖刀。
地面龜裂,殿宇坍塌,星河與狂風對轟間爆發出狂暴的力量,如同宇宙大毀滅,衆多星辰爆裂而開。
因趙銘之死,趙志澤完全對楚凡起殺心,他擡腳邁出,擡手一指點在眉心,道:“騰龍。”
一條土黃色的龍自趙志澤眉心衝出,瞬間變大,盤旋而動間,捲動起天威攻伐向楚凡,就像傾泄的瀑布,勢不可擋。
“不知是你的龍厲害,還是我的龍厲害。”口中低語,楚凡右眼裡冒出一團火,有一條紅色的巨龍盤旋,於怒吼中衝出瞳孔,似掙脫枷鎖,霸道地俯衝向土黃色的龍。
兩條巨龍在空中絞殺,霸道而狂猛,在雲層裡盤繞,讓人心生畏懼,由滅魂火凝聚的火龍,終是不敵,被黃龍一口咬住腦袋,猛地一扯之下,腦袋瞬即滾落,被閃電擊中,化作縷縷青煙沒入雲層裡消失不見。
就在火龍覆滅的剎那,其尾部狠狠一甩,如一柄閘刀,將黃龍攔腰斬斷。
嘴角溢出鮮血,楚凡雙目開闔間,眼裡充滿戰意,而趙志澤邁步的身體一頓,神色裡有些驚駭。
“他明明沒有邁入造化二境,卻擁有此等戰力,今日不除,日後必爲一大後患。”對於楚凡此刻展現出來的強大,趙志澤有些心驚,殺意更加濃郁。
兩人就像神光般朝對方衝去,戰至一處,速度快到極致,讓人望而生畏。
戰鬥很激烈,虛無被破開,一條條黑色的線條出現在空中,散出極爲可怖的氣息,三虛修士觸之便會重傷。
空中的烏雲被打散,露出火紅的太陽,但那太陽似都要被打落而下,更加的熾熱。
“噗”地噴出鮮血,楚凡一拳打出,幾乎劃破了空間,打在趙志澤胸口上,兩人同時倒卷而出,落到峰頂時震得地面崩塌。
“好強的肉身!”短暫對抗中,趙志澤連連被楚凡擊中,心裡不由發怵,若楚凡與他同一境界,今日必定遭劫。
胸口在淌血,就像火山噴發,血液若噴出的岩漿,落到地面時將地面的草木毀滅。
“沒有跨出那一步,終還是不敵。”擡手抹去嘴角血跡,楚凡射出的眼神滿是睿智,精光閃掠。
空中有雷劫,下面有魔屍,令得仙道宗完全處於毀滅之中,峰頂的殿宇幾乎被轟平一半,所有長老陣亡,這是仙道宗建宗以來最大的傷亡。
“你很強,但僅憑這點本事,你還殺不掉本宗。”運轉修爲,趙志澤身周升起一片混沌之氣,“本宗就讓你知曉,什麼叫做造境。”
“殺不掉你麼?”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很邪氣,踏命槍出現在手,楚凡心頭微動,道:“陰陽碑,出。”
“出”落下,一黑一白的光灑落,倩雪臉色瞬間煞白,陰陽碑從她眉心飛出,懸浮在楚凡頭頂,灑落下的黑白之光,如同瀑布一樣,將楚凡覆蓋於內。
藉助陰陽碑之力,楚凡能與造境強者一戰,但僅僅只是一戰,能否勝之還很難說。
“之所以有造,是因混沌之始,明悟造,而開闢天地,造世間萬物。”此刻的趙志澤看起來極爲神聖,瞳孔內有一輪金色的太陽,發出熾烈的光,他掐訣之下,一指楚凡,“以吾造之術,削汝魂,削汝靈,削汝命,從此歸零。”
瞳孔一縮,楚凡能感受到,自己的魂正在被一股力量蠶食,體內的靈緩緩流失,命之氣開始歸零,這讓他心頭震撼之下,對於那造境又多出一層領悟。
“那我們就來試一試,是誰先扛不住。”神色露出狠勁,楚凡的狂不允許他坐以待斃,其擡手掐訣,喝道:“流夢。”
流夢之術,逆空間轉歲月,四周時光流轉,原本毀去的殿宇恢復,天空變得一片湛藍,此術只對楚凡指定之人起作用,故而四周的變化,也只有趙志澤能看見、感受。
“由陰而陽,由冬而春,由死而生,萬物都有其定律,你……也不例外。”楚凡盤膝坐下,閉目對抗那神秘力量,懸浮在他頭頂的陰陽碑飛出,鎮壓住趙志澤,讓其動彈不得。
一年、兩年、三年……
時間倒轉,趙志澤的人生彷彿在重演,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修爲在減弱,曾經的一切切如道道流光,重現在他面前。
當時間流轉到百年之時,趙志澤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當年奪舍其師尊所受的傷勢,再度回到身上。
同刻,楚凡身上出現枯萎跡象,黑色的頭髮變爲白色,讓他充斥出一種難言的妖異。
誰先支持不住,誰就是失敗者,而失敗者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兩百年、三百年、四百年,當時間倒轉到四百年時,趙志澤的臉色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身上已出現很多傷勢,這是他修道後四百年來,一切所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