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魔門之修代表落日帝國,而落日與華夏相互敵對,如此關係都被安排在衆將領之前,這讓他們的臉往哪擱。
衆將領在戰場上與敵撕殺,保家衛國,那是他們該做的,因爲身後是國,是家,是親人,血濺五尺都無懼,此時卻感覺心中窩火,對龍勝天的安排極度不滿。
在外與敵苦戰,可在龍勝天眼裡,卻連敵國修士都不如,這讓他們的心,該往何處放?!
坐在前方的修士,半數是他國修士,不論宗門大小,只要是別國修士,均被安排在前方,另半數則是龍勝天的親信,不管有無功勞,都可坐在前方。
本國之修,有功勞者,卻因不是龍勝天的親信,而被安排在後方,如此皇帝,如此國家,怎能讓衆人信服,怎君臨天下,真的讓很多人寒心。
“真不知這龍勝天是如何坐上的皇位,竟能做出如此安排,依我看,如此極度昏庸的皇帝,氣數已盡。”楚雲冷着臉,目光從四方掃過,看見許多熟人。
這些熟人都是前方將領,此時被召集回來,卻與楚雲等人一樣,被安排在尾處,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好看,如黑雲壓頂般烏青。
突然,楚凡等人的對面傳來一聲怒喝:“氣煞我也!”聲音還未完全落下,又響起砰砰聲,對面的數張桌椅爆斷開來,木屑炸向四方。
一瞬間,此地全場寂靜,自開始到現在,這是第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成千上萬道目光如雨點般落來,全都聚集到一處,下一刻,這個地方完全炸開鍋。
“想不到,項元帥都被安排在這裡,也只有他纔敢這般直接,當衆發怒。”望着對面,楚雲皺眉道,顯然他認識對面那發火之人。
緊接着,有士兵重新搬來幾張桌椅,放好後便退下,項元帥心中雖怒,但也沒有繼續發作,他坐在楚凡等人對面,自顧自飲着酒,散出的那股氣勢,竟讓一旁之人心驚膽寒,自願遠離。
望着對面,楚凡眼中一閃,他看見了一個熟人,與另一名男子相互坐在項元帥左右,此人正是潘家……潘尚武。
當年,潘尚武冒死報信,拿出一個令牌,上面就刻有項字,楚凡那時就已猜到,潘尚武回到星雲城,就是要監視潘家的一舉一動。
而下達這個命令之人,明顯就是對面的項元帥!
同時,潘尚武瞳孔驟縮,眼中露出訝異之色,神情呈現難以置信,他望着楚凡,怔了良久。
楚凡剛好與項元帥相對而坐,兩人相隔三丈距離,楚凡眯眼凝望對面,眼中有精芒閃掠。
項元帥身軀魁梧,壯實如蠻牛,無形中散出一股霸氣,雙瞳如烈日般熾盛,眉宇間有濃濃霸王之意,一看就知是個性格剛烈之人。
就算是楚凡,也不得不爲這霸氣而折服,真的可爲一代霸王,就算是皇帝,也不見得有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霸氣,彷彿整個天地,都不被其看在眼裡。
突然,項元帥似察覺到楚凡灼烈的目光,擡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碰,竟有道道火花迸出,一道道漣漪擴散,讓四周衆修心中驚駭。
兩人都是非常霸氣之輩,只不過項元帥的霸氣屬剛烈,就像一塊灼熱的鋼鐵般,直而堅硬,楚凡的霸氣則是霸道,其內夾有些許妖邪,時而剛烈,時而幽寒。
霸,相同,氣,不同!
就在這時,潘尚武望着楚凡,卻不知其小聲在項元帥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項元帥凝沉的臉,突然露出微笑,他竟主動舉杯對楚凡示意。
楚凡同樣舉杯回以一禮,兩人的舉動,被少數有心人看在眼裡,片刻後,便有數名將領前來與楚凡幾人交談,因他們與楚雲認識,又因項元帥之前的舉杯示意。
要知道,項元帥在華夏的威望,比之龍勝天都要高,不是誰都有讓其舉杯示意的資格。
“這些將領,都握有實權啊,龍勝天如此做法,豈不是要將他們得罪個遍?”楚童在一旁輕聲自語,音不大,卻也能傳入楚凡耳裡。
聽到“實權”二字,楚凡心中一動,一個念頭在腦中閃現,越往裡想,就越感覺今日的大婚,並不像表面所見的這般簡單。
“龍勝天能坐上皇位,就絕非昏庸、不堪之輩,今日的大婚,不一般吶。”楚凡心中暗想,他決不相信,能坐上皇位,並能穩固如此之久的龍勝天,會如楚雲等人口中所言那般,是個不堪之輩。
想到此處,楚凡再度凝神掃過,眼中的光芒愈發顯得明亮,他發現,龍勝天的那些個親信,修爲大都不俗,沒有一個低於三虛,其中還有那麼一些人,一雙眼睛非常晶亮,光芒甚是駭人,睿智如千年古者。
以楚凡而今的修爲,這些人難逃其法眼,他一眼便看出,這些個親信,都非易與之輩。
能將這些人完全駕馭,可見,龍勝天絕對不是平庸之人,且今日的大婚,也不是他一時之興。
或許,這只是一個契機,一場政治陰謀的開始!
“呵,楚某倒要看看,身爲皇帝的你,能玩出什麼花樣。”碎碎低語,楚凡修爲高深,藝高人膽大,一切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將成爲虛妄。
在那靠近大殿的前方,龍勝天的衆多親信中,寶定王神色不寧,臉色蒼白,他無精打采,其目光正透過人羣,落在楚凡身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昨夜,他失去一隻左臂,哪怕是現在,傷勢都極重,且其一直閉口不言,即使是對龍勝天,也沒有提及兇手之名,可見,他真的是非常懼怕那名兇手。
達到他們這等修爲,左臂還能再生,但寶定王心中清楚,那名兇手定會再次找上他,更重要的是,龍勝天已對他失去信任,從他被衆親信冷落的情況便能猜到一二。
畢竟,昨夜有太多親信死去,唯獨寶定王一人逃離,活了下來,怎能不讓衆人起疑,最重要的是,他不願說出關於兇手的一切,這已讓龍勝天心中對他生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