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這段時間總在相親,國紅,你不是不打算和我好了吧?”任月可憐巴巴的扯住薛國紅的衣袖,“咱倆好的事兒公社裡沒有不知道的,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可就剩死路一條了。”
“呸!呸!呸!”薛國線連啐幾口,“胡說八道什麼呢?月月,你是我的親親媳婦,我哪會不要你了?相親倒真的是相了,不過,那可不是我願意的,我老爹那人,風一陣雨一陣的,過了這些日子就好了,放心吧,我不會不要你的。”
“你說的是真的?”任月長舒一口氣,“我這幾天總也找不到你,全公社的人都在傳你見天的相親,可急死我了。”
“咱爸媽沒說什麼吧?”
“你就是個嘴甜!”任月白他一眼,“我爸媽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他們說傳言不可盡信,讓我當面問問你,如果是真的,就把我送回縣上,不在這兒待了。”
“這樣的老丈人和丈母孃上哪找去?”薛國紅一把將任月撈到車前槓上坐好,“就算爲了他們,我也不能不要月月。”
“你說什麼?”任月擰着他的耳朵來回轉,“爲了你,我什麼都豁出去了,你還做出這麼委屈的樣兒,你良心呢?”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走,回家看老丈人和丈母孃去嘍”薛國紅說着長腿一蹬,自行車便平穩的駛出去,任月急的直摳他胳膊,“我坐後面,讓人看到不好。”
“那有什麼,你是我媳婦兒。”嘴上雖是這樣說着,薛國紅還是停下自行車,任由任月坐到了後面。
任月的眸色就微微黯了黯,以前,他纔不會在意這個呢,現在,他這樣做,是不是代表着…她心裡,就莫名的慌了起來。
坐好後,她腦袋貼他後背上,微微嘆一聲:“國紅,你一定會娶我過門的,對吧?”
“當然,胡思亂想什麼呢?”薛國紅的聲音中透着笑意,“怎麼,是不是等不急要嫁給我了?”
“不是”她的聲音中滿是嬌羞。
“如果你實在着急,咱們就現在結婚?”
“你才着急呢!”任月氣得捶打他的後背,“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的工作穩定了,到年底的時候結婚,誰急了?”
“我這不是怕你不信我嘛。”薛國紅低笑,“再說了,早點兒把媳婦娶回家,我才能交公糧,存了這麼些年的公糧,都快盛不下了。”
“你個不要臉的!”任月忘了自己是坐在自行車上,雙手捂着腮嬌羞的來回晃,車把跟着任月扭動的頻率左扭右晃,“月月…月月”
“咣!”
車前軲轆撞在路邊一棵一人抱的大槐樹上,薛國紅條件反射的跳下自行車跑開,突然失去依靠的任月伸着手往前亂抓,腦袋“咚的一聲撞大樹上,滾落,躺在地下一動不動。
“月月,月月”薛國紅趕緊上前扶起她,“你沒事兒吧?”
“你說呢?”任月眼眶裡噙着淚水,一把甩開薛國紅,“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對不起對不起,月月,都是我的錯,我剛纔腦子走神了”
“和我說着話你竟然走神兒?”任月更憤怒了。
“我”理屈的薛國紅只好施展厚臉皮大法,“都是我的錯,月月,別生我的氣,以後我保準不會這樣了,要摔我也先躺地下給你墊着。”
“哼,我給你墊着還差不多!”任月煩燥的推他一把,“我想自己走走,你回去吧。”
“月月”
任月再推他一把:“你走吧!”
“好,你注意安全,氣消了再來找我。”薛國紅說着話,扶起自行車,長腿一跨,蹬起便走。
任月:“”她只是氣話,他看不出來嗎?還是,有些事真的變了?
…
薛立剛打量了打量兒子的新造型,滿意的點頭:“還不錯,這個樣子嘛,還象那麼回子事兒。”
王美花就悄悄撇了撇嘴,卻沒象之前那樣反駁,而是拉着兒子坐在身邊:“國紅,不管心裡樂意不樂意,臉上都別表現出來,反正以後還可以退親,咱不差那個錢。”
“娘,你怎麼轉過彎來了?”薛國紅意外的掃一眼他老孃,“您不是特別嫌棄林初夏嗎?敢情這是爲了讓我禍害人家的名聲,你才樂意的?”
“去!”王美花推一把兒子,嗔道,“娘是那樣的人嗎?你爹這麼安排,有他的用意,咱們娘倆,只管聽他的好了,反正,他不能害咱們。”
“爹,你厲害!”薛國紅衝薛立剛豎豎拇指,“您是真厲害,這麼會兒功夫,把我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看來,我以後要好好跟您學學纔是。”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王美花一巴掌拍兒子腦袋上,“整天沒大沒小的,以後媳婦進了門可不準這樣。”
“我知道,我是那沒數的人嗎?在媳婦面前一定要給我老爹老孃足夠的面子,我都記着呢。”薛國紅起身揮揮爪子,“我先回屋休息會兒,飯好了喊我。”
“去吧。”
待薛國紅走兩步,王美花眉頭一皺喊住他:“你那褲腿子怎麼破了?”
掃一眼褲腿破了的位置,正想換輛新自行車的薛國紅計上心來,苦着臉道:“車子鏈條不好,刮的。”
“定了親就給你買輛新的。”
“爹,我怎麼覺得定親那麼可怕呢?”薛國紅打量打量他老爹的臉色,“要不然,您怎麼可能這麼大出血?”
…
第二天上午九點,薛立剛、薛國紅、王美花及薛立剛的弟弟薛立偉、弟媳劉小娣,一人一輛自行車,浩浩蕩蕩的進了大林村。
九點十九分,一行人準時進了林寶海家的大門,林老爺子林老太太趕緊攜林寶海夫婦及倆孫子迎上去:“主任,夫人,各位,你們來了?”
薛立剛掃視一圈兒,一臉的疑惑:“寶河、玉蘭還有初夏呢?”
“不會這麼大的架子吧?”王美花的臉色也難看起來,這麼大的排場來林家,她可是極不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