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奕歡直覺的寧桑和白何之間是有仇的,可是白何不是喜歡的方孟欽嘛?
沒忍住扯了扯寧桑的袖子,小聲的抽到了寧桑的耳邊,低笑着反問道:“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的瘋呢?人白何怎麼你了沒有,你怎麼了?”
寧桑翻了翻白眼的看了楊奕歡一眼,而後聳了聳肩:“我就是看不慣她拿樣子,覺得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應該圍着她轉似得,真的當自己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了?”
楊奕歡有點兒沒聽明白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聽着好像還挺深仇大恨的。
但是,還沒能夠等到楊奕歡深究這個問題,那邊已經傳來了馮導的咆哮聲了:“你還是覺得我這個小廟供不起你這準大佛你就趁早的自己滾蛋,你還就不行了,沒了你白何難不成還撐不住我這個劇組了?”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要撕逼啊。
楊奕歡和寧桑瞬間就是一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就連邊上看慣了風雨的杜宛晴都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沒想到第一天就遇上這檔子事情的。
不曉得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見傳來了一陣摔杯子的聲音:“白何,你也別太拿自己當回事兒,誰不知道你爲什麼滾回來拍電視劇?別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因爲電影圈容不下你了,你不得不回來,不然你只能更掉價。”
可就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也不至於這麼大聲的說出來,以後這劇組還能不能夠好好的繼續拍戲了?
“放心放心,鬧不起來的,馮導就是罵罵。”寧桑倒是成了那個第一個安撫人的,拍了拍人的肩膀而已搖頭着說道,“不能夠真的打起來,除了白何現在還真的找不到什麼人能夠撐起來這個劇組的,白何出了接這部片也沒什麼好翻身的。”
這話楊奕歡就有點兒聽不明白了。
“青黃不接的時代啊。”杜宛晴了然的點了點頭,瞥了一臉弱智的楊奕歡,“白何有演技有足夠的人氣,馮導捨不得她。而最近這兩年,不管電視劇還是電影都已經朝着偏重男性角色走了,《後宮明月傳》算是要劇情有劇情的女性角色主打的劇了,白何除了過來這邊,近半年之後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的。”
楊奕歡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子的說法的,多少是有點兒……難以接受。
第一場戲就是十分恢弘大氣的場景,百名佳人入宮,穿着同一色的衣服拍成了五排從皇宮正門開始進,光是這一幕就前前後後的折騰了五趟才喊得過。
《後宮明月傳》主要取景的地方就是明清宮苑和秦王宮,剩下的就是清明上河圖那邊的了,等到這邊的大場景拍完之後就分了組。整個劇組一個導演,兩個副導演,倒是合作了挺長一段時間的,據說是對各自都是十分放心的。
楊奕歡接下來的一幕戲是未進宮之前的,是一場和白何之間的對手戲。
明月作爲一個妾侍所生的庶女,在明家可謂是爹不疼娘不愛,從小打到沒少被人欺負,但是一直都有明夏這個當姐姐的護着倒也是一直平平安安的。
取的景是在清明上河圖的一處閣樓,房間是重新打掃出來的,給整理出來了大家閨秀的閨房模樣,開了窗戶還嫩鞏固看見窗外的湖面,還有湖中的湖心亭。
“這場戲難度係數不高,明夏的心情是少女懷春,是對進宮生活的渴望與幻想。明月是被安排陪嫁的,心裡面是不樂意的……”副導演拿着劇本,趁着那邊還在架設機器的時候拉着兩個人講戲。
楊奕歡是把劇本讀完之後順帶把小說也給看了了,覺得這明月簡直就是神經病,既然外面有情郎了爲啥進宮之後還能和皇帝勾搭在一起,不是說好了三年之後送出宮的嘛?
“姐姐?你在做什麼?”房門叫人輕輕的推開,明月探頭探腦的張望着房間裡的擺設,“怎麼又在繡花呢?這幅並蒂蓮,你都不知道繡了多少遍了。”
明夏收了手上的針線,而後擡頭明眸淺笑:“不在房中整理東西,怎麼有空過來了?”
“能有什麼好收拾的,統共就是那麼點東西。”明月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撿起了明夏已經繡好了的帕子,“這幅是什麼時候繡的,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是什麼?”
明夏看了一眼明月手中的帕子,而後略微的一愣。
“是什麼?”明月怎麼會輕易放過,纏着楊奕歡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你告訴我嘛,是什麼呢?”
“不過是閒來無事自己畫的小稿,不好的,一會兒叫人拿去扔了就是了。”明夏略略的停頓了片刻之後,幽幽的說道。
“這麼好看丟了做什麼?”明月看着明夏,而後便是伸手將東西收了起來,“若是姐姐不喜歡送我好了,我覺着其實挺好看的。”
“你拿去就是了。”明夏不甚在意的模樣,點了點頭,便是由着明月去了。
“卡!這一幕就到這裡。”副導演手裡拿着話筒喊了一聲,而後鄭重其事都看了一遍回放的內容,檢查了是否有什麼地方不對之後,才說道,“沒什麼問題,一條過。”
白何隨手把那塊帕子丟回到了桌子上,立馬有助理圍了上來,端茶送水的。
楊奕歡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白何,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朝着小樂那邊走了過去。
“想喝點什麼?”小樂晃了晃手中的兩瓶水,“一瓶是藥一瓶是水,你挑。”
“喝藥吧。”楊奕歡思索了片刻之後,鄭重其事的說道。
開的藥是要飯後兩個小時吃的,這會兒時間算上去也差不多了。
“奕歡姐這是喝的什麼?”淼淼在一旁乖乖巧巧的站着,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保溫杯裡面倒出來的水,“中藥啊?”
“我畏寒,吃點藥調理一下。”楊奕歡喝完之後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第二幕戲照例是在這邊的房間裡面的,用導演的話來說,這個景用完了之後這個房間就不來了。
楊奕歡喝了點水之後就進去了,房間裡面有個教手勢的會彈古琴的人在那裡等着。
“不好意思,讓給你久等了。”楊奕歡微笑的同對方打了聲招呼,對方看起來不比楊奕歡大多少的樣子,穿着一身棉麻的衣服,十分悠然的模樣。
“沒事,這把琴是假的,所以你放心的按照我教你的手勢擺放就可以了。”古琴師傅笑着點了點頭,把位置讓給了楊奕歡,而後調侃着說道,“就算是把假的,馮導也真的是,夠花費心思了。”
楊奕歡讓這麼一說,忍不住的低頭仔細的看了一眼,她對古琴是一點認知都沒有的,只是分得出來什麼是古箏什麼是古琴而已。
但是現在擺放在自己眼前的這一把,實在是太過精緻,精緻的彷彿每一絲紋路都是爲了美好而存在的。
“哼。”背後有人冷哼了一聲,楊奕歡都聽得到的聲音,不見得其他的人就沒聽見。
“這個手指壓低一點……”古琴老師一副根本就聽見似得,握着楊奕歡的手,一點一點的調整動作,“放開一點,沒事,你當自己是一個很會彈的人,別想着自己什麼都不會,手勢擺好了拍出來的效果都是一樣的。”
古琴老師是經常給戲裡面的女演員演示這個的,倒也是知道的清楚拍出來的效果到底怎麼樣。
第二場戲照例是明月和明夏的對手戲,明月不願意進宮,捨不得自己的情哥哥,奈何違抗不了父親的命令。
“姐姐,你有什麼辦法沒有?我真的不想進宮,進宮之後就見不到他了。而且……後宮裡面已經有那麼多人了。更換可逛,明家不是已經有你了嘛?何必非要再加上我一個呢?”明月想不明白,爲何自己一定要陪着進宮。
明夏似乎是一副根本沒聽見的模樣,一雙明眸幽幽的看着窗外。
“姐姐你幫我去和父親說說情吧,我是真的不願意去的。”明月拉着明夏的手,明夏不得不停下了動作。
“父親決定的事情,幾時是我們能夠反駁了的?更何況進宮有什麼不好?”明夏轉過身有些不解的看着明月。
明月負氣的甩開了明夏的手,叫明夏的手磕在了琴案上:“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又沒有喜歡的人。可我是有的啊,我不想進宮,若是進去了這輩子就擱在裡頭了。”
明夏握着自己被摔疼了的手,看着負氣的坐在那裡的明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卻是一臉寵溺的模樣:“你若是不想留在宮中又有何不好辦的?”
“什麼?姐姐有辦法?”明月瞬間便是亮起來了一雙明眸,驚喜的看着明夏,“姐姐有什麼辦法,與我說說唄。”
“三年,若是三年之後你得不到皇上的恩寵,你便可離開。”明夏站起身來,從博物架上取下了一小本冊子,而後轉身交到了明月的手中,“這是父親偷偷給我的,上面寫着了三年便可以出宮的,你拿回去看看吧。”
“如此便謝謝姐姐了。”明月手中拿着那本巴掌大小的小冊子,便是興高采烈的的轉身跑出了房間了。
明夏有坐回到了琴案前,擡手撫琴,目光卻定在了窗外的湖心亭裡。
鏡頭從明夏的側臉開始逐漸拉遠,而後轉鏡頭到了明夏的身後,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