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從今以後我的則是老婆在哪兒我就去哪兒——
一分鐘以後,一條短信息發到她的手機裡。她點開信息,一行短短的字,讓她微微一怔——
[小南,北莛他整過容,他配不上你。]
簡短的十三個字,在肖南音腦海裡一一展開,伴隨着的,還有霍北莛那張臉……
霍立行說,霍北莛他整過容,如果霍立行說的事情是真的,如果霍立行沒有冤枉霍北莛的話,那麼,霍北莛他現在這張臉並不是他原來的臉郎?
他爲什麼要去整容?是因爲臉上有什麼缺陷,還是因爲原來的他長得不好看,才……
……
“媽媽,媽媽我去幫爸爸買小褲褲!”
貝貝擡頭看着正盯着短信出神的肖南音,他將手裡的牙刷、睡衣一股腦的放在收銀臺上,然後便大步往前面跑去。肖南音收回目光,望着貝貝朝導購員跑去的背影,她緩緩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一行字—鐦—
遲疑片刻,她刪除了短信息,將手機揣進口袋裡。
霍北莛是否整容,好像跟她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她也沒打算太計較這件事。
反正,他是美是醜跟她都沒有關係。說句不好聽的,她又不會跟他生小孩,就算他是因爲長得太醜才整容,他也不會把他人醜的基因遺傳到她寶寶身上——
所以,整容不整容都好,她不關心。
至於對整容的旁觀態度,肖南音一直看得很開。雖然很多人反對整容,甚至瞧不起整容的人,說什麼容顏是爸媽給的,整容是虛僞等等的表現。但是肖南音不那麼認爲。一個人的美醜雖然是爸媽給的,但如果爸媽給的那張臉有缺陷,追求美,是沒有錯的——
難道天底下還有不希望自己兒女變得漂亮的父母麼?倘若將來她的女兒不小心生得醜了,女兒想去整容,她完全不反對。當然,前提是一定手術風險一定要很低,一定要安全——
貨架前面,貝貝目不轉睛的望着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小褲褲,他好奇的眨巴着眼睛,回頭問身後的阿姨,甜甜的笑,“阿姨,我爸爸穿哪種的好看呀?”
年輕的小姑娘聽貝貝這麼問,她的臉有些紅,輕咳一聲,說:“這個啊,你得問你的媽媽啊!”
她又沒有看過小萌物的爸爸長什麼樣,是胖是瘦,適合哪種的內褲……
這種問題,也只有做妻子的才能回答吧!
貝貝狐疑的望了一眼阿姨,爲什麼賣東西的阿姨不知道,爲什麼媽媽才知道呢?
“可是阿姨你是賣小褲褲的,我媽媽又不是賣這個的,她怎麼知道爸爸穿哪個纔好看?”貝貝嘟着小嘴,不理解的問。
年輕的小姑娘一頭黑線,耐心地說:“因爲你家媽媽看過你爸爸啊,所以她知道,你爸爸穿什麼最好看——”
“哦。”
貝貝點點頭,然後重新望着貨架上種類繁多的小褲褲,忽然回頭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臉興奮的對小姑娘說:“阿姨,我不會選,我帶你去看看我爸爸,你幫我選一個吧?”
“……”
小姑娘已經無語得想給眼前的小萌物徹底的跪了——
帶她去看他爸爸?
看那兒?那個不該看的地方?
算了,別說她臉皮薄不敢看,就算她真敢去看,這小萌物的媽媽也一定會拿刀剁了她!
“阿姨,媽媽和爸爸吵架了,媽媽不幫爸爸買,你幫我選一個吧,選一個吧……”
正在貝貝抓着小姑娘的手撒嬌的時候,肖南音走過來了。
她低頭瞧見貝貝和小姑娘一個死纏爛打、一個滿臉無奈的模樣,她擡頭看了一眼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小褲褲,修長的手指挨着拿了幾個看看,最終挑中了其中一個。
腰圍85釐米,黑色系的平角褲——
“貝貝,別煩阿姨——”
她一面溫柔的微笑着,一面伸出手,貝貝看見她已經選好了,於是趕緊鬆開小姑娘,過來把小手放進肖南音的手掌裡,同時,天真無邪的說,“媽媽,阿姨說你知道爸爸穿什麼小褲褲最好看,爲什麼我不知道啊?阿姨還說,她不知道爸爸穿哪種好看,因爲你看過,她沒看過……”
“……”
肖南音嘴角一顫,低頭看了一眼紅着臉的小姑娘,她自己的臉也飛快的紅了。
下次逛街,一定不帶貝貝這個小拖油瓶。
丟臉死了……
回到家,肖南音看見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而洗手間的門緊緊關着。
她將一大袋子東西放在桌上,手都酸了。
袋子裡面不僅有貝貝和霍北莛的日常用品,更有一些新鮮的蔬菜。
因爲她好幾天沒有在家住了,蔬菜都已經清理扔掉了,所以家裡什麼都沒有。而霍北莛今天中午跟她一起去霍家,還沒有吃東西的,貝貝也喊餓了,她便買了菜準備自己做飯——
她從裡面拿出小褲褲的盒子,遞給貝貝,“拿去給爸爸。”
“貝貝腳痛,貝貝不去,媽媽自己去!”
貝貝一回到家就蹦上沙發裝死,去超市那麼遠,回來又爬樓梯,好累,他都不想動了,他不拿小褲褲給爸爸,大不了爸爸不穿就是了,他以前在家,洗澡以後也經常不穿的。
肖南音側眸看着趴在沙發上大喘氣的貝貝,她也知道他是累壞了,不由勾脣一笑。
剛剛上樓她原本準備抱他的,只是拎着一袋子東西,她一隻手實在是抱不動這個小傢伙,於是就只能辛苦他自己爬樓了。現在看着他這麼累,她怎麼還忍心再使喚他呢?
於是,她將蔬菜放進廚房冰箱以後,拿着霍北莛的東西,走到洗手間門口,擡手敲了敲玻璃門——
“你要穿的東西,出來拿。”
她沒有提內褲兩個字,她一個大姑娘當着一個男人的面提這兩個字,她張不開嘴。
洗手間裡,霍北莛簡單的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然後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爲了不嚇到她,爲了不被趕出家門,他將自己藏在門後,探出頭,笑眯眯的伸手接她遞來的內褲——
肖南音擡頭看了看他沾滿水珠的臉龐,她不知怎麼的,想起了霍立行的短信——
這張迷人的臉,整過容。
她瞳孔微縮,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落在他胳膊上。將內褲放在他掌心,她的目光往上移動了一點點,看見了胳膊上的印子。
她盯着那個印子,神情複雜。
重新凝視着霍北莛,有那麼一瞬間,她腦海裡劃過一個念頭,轉瞬之後,消失不見。
走進廚房裡,她倒了一杯冰水溫柔的遞給貝貝,然後開始做飯。
切菜的時候,她聽到霍北莛走出洗手間的聲音。她緩緩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望着廚房外面,微微眯了眯眼——
剛剛她看見他胳膊上那個牙齒印的時候,她竟然想象着他就是她的南霆哥哥,火災裡他僥倖脫身,卻不幸失去了記憶、毀了容,以至於後來跟她沒有了聯繫,甚至變成了這張她不認識的臉……
可是,那只是她一時的想象,這個想象還沒有堅持到一分鐘就幻滅了。
失去記憶?毀容?
呵呵,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邊的人身上。
毀容沒有什麼,可失去記憶,哪兒有那麼多失去記憶的人,這種橋段,絕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而且,他是霍家的繼承人,他不可能是當年那個普普通通的南霆。
輕輕嘆了一口氣,肖南音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他整容是因爲他自身的原因,他胳膊上的牙齒印只是巧合,而他總給她熟悉的感覺,或許,只是她太思念南霆,纔會從他一句普通的話裡,聯想到自己的南霆哥哥——
一切,只是巧合。
廚房外面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肖南音睜開眼睛,回頭望去——
霍北莛溫柔的倚着門口,他身上穿着她給霍立行買的襯衫和修身長褲,也許是因爲他的身形和霍立行並沒有多大的差別,所以他穿在身上,十分好看。
肖南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失神——
她瞳孔微縮,心裡有一個聲音緩緩說:也許這身衣服穿在霍立行身上,未必能有霍北莛這麼好看。
她心底輕微的抽痛了一下,不由得握緊了手指。
原來,有時候精心爲某人準備的東西,某人不一定是最適合的。把眼界放遠一點,心思放開一點,或許能夠找到更合適的人。
衣裳如此,感情呢?
她給了霍立行的感情,她三年的付出,會不會到最後也跟這一件襯衫一樣,讓她突然驚覺,她一直找錯了人?會不會,霍北莛纔是最適合的人……
想起兩人已經是合法的夫妻,肖南音心底就有一絲絲的悸動。
丈夫是霍北莛,她應該反抗麼?還是應該嘗試着接受命運的安排,試試看接受他……
畢竟她一直覺得,二婚不是件光榮的事情。被迫結婚,雖然一開始她會憤怒,但冷靜下來以後,她是不想草率的離婚的。已經草率的“被結婚”了,她不希望再衝動的離婚,讓自己一.夜之間晉升爲二婚女人。
……
霍北莛不知道肖南音的心理活動,他看着她廚房裡賢妻良母的背影,見她回頭,他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好整以暇的問她,“爲什麼你挑的尺寸,那麼合適——”
肖南音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他身體下面,她知道他說的是他內褲的腰圍剛剛合適。可是,爲什麼聽他的口氣好像他故意在問她,她是不是經常關注他的三圍一樣……
她臉上微微一燙,yao牙低聲辯解,“我是個設計師,你的三圍,我一眼就瞄出來了。”
霍北莛似是而非的笑着看她,也不說話,就那麼望着她笑,終於笑得她惱了!
她握緊手指一把抓着流理臺上的菜刀,對着菜板上的胡蘿蔔一刀斬下——
霍北莛看着她利落的一刀將胡蘿蔔斬成了兩段,他第一時間想起上一次在公司看見她猛地踹向霍立行命.根.子的事兒,那力道……
“咳——”
霍北莛擡頭擡頭對上她惱意的眼神,他條件反射性的夾.緊自己的兩條腿,輕咳一聲,然後跟沒事人一樣離開了這個“硝煙瀰漫”的場地。
肖南音看着霍北莛十分自覺離開的背影,低頭看着菜板上的兩截胡蘿蔔,再回想起他剛剛瞬間夾.緊兩條腿的小動作,她不由得彎起眉眼,嘴角浮上一絲別樣的笑——
她家二爺,又開始犯二了。
霍北莛來到客廳,因爲肖南音的家位於七樓的閣樓上,原本就很熱,又沒有空調,只有一個風扇,他一個養尊處優好幾年的男人自然忍受不了這種炎熱,於是,一個電話就叫來了格力空調公司到這兒裝空調。
並且,不止是客廳,三個房間都有——
正在廚房炒菜的肖南音聽見敲門聲時還以爲是房東來找自己,可發現那些人並不是房東時,她驚詫了!目瞪口呆的望着扛着各種工具往自己家裡鑽的工作人員,肖南音手裡還握着鍋鏟就跑出來了——
“霍北莛你又想做什麼!你今天是不是要把我家給拆了!”
她一出來就直接將矛頭對準了霍北莛!
這個家她是主人,他只是個住客,他怎麼就沒有一丁點住客的自覺性!
霍北莛看着她被氣得跳腳的模樣,走到她身邊,“老婆,貝貝熱得受不了,小孩子抵抗力差,中暑了怎麼辦?再說,我以後也是要天天住這兒的人,我也受不了——”
肖南音低頭趴在沙發上的貝貝,他就跟大熱天的狗狗一樣吐着舌頭散熱,那模樣要多惹人心疼就有多惹人心疼。霍北莛後面一句話,讓心疼貝貝的肖南音驀地望着他——
以後天天住在這兒?
他毛病吧!
她哪兒有答應讓他一直住在這兒!
霍北莛將肖南音的驚詫看在眼中,他又溫柔的補充了一句,深情凝視着她,“最重要的一點,我捨不得讓我老婆熱出毛病,我們結了婚,我就要把你當成我自己的生命一樣愛惜——”
“……”
肖南音聽得臉紅,快速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深情。“這麼多空調,電費你給啊!”
“水電房租生活費我包了。”
“……”
肖南音一頭黑線的望着這個霸道的到自己家住下,還一副主人姿態的男人,她最終只能無可奈何的苦笑着,“霍北莛,你錦繡花園買來是當擺設的?回你自己家不好嗎?”
霍北莛看着肖南音,帶着一絲霸氣,“從現在開始,我只有一個原則——老婆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
肖南音擡頭看着霍北莛深情地面容,他的每一個字都在她耳邊縈繞,一個一個落入心湖,激盪起一陣陣的漣漪……
“隨你。”
肖南音低低的回了一句,然後重新回了廚房,任由這個前一天還跟自己不熟的男人跟個男主人一樣,在自己家裡發號施令。
她也同樣沒有發覺,才僅僅半天的時間,她對於“老婆”這兩個字,似乎已經不抵抗了——
空調公司的人效率極高,不一會兒就弄好了走人了。
客廳裡變得涼快了,貝貝又開始活蹦亂跳。
他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副撲克牌,因爲以前一個人在意大利,沒有人陪他玩兒這個,他從不知道撲克牌是個什麼東西。
霍北莛耐心的教他認牌面,他認真地聽着,聽着聽着他就激動了,“爸爸爸爸,我會了我會了!我們來玩撲克牌吧!”
霍北莛見肖南音的飯菜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一邊起身走向廚房,一邊對貝貝說,“行,你先把牌洗了——”
“好的!”
等霍北莛走到廚房,準備幫肖南音端菜出來時,他看見一個小黑影拿着一副牌跟陣風似的衝向了洗手間裡。然後,洗手間裡傳來水流的聲音——
“……”
“……”
肖南音和霍北莛聽着洗手間的水聲,面面相覷,靜默了幾秒,肖南音才望着他,嫣然一笑,“你就是這樣教你兒子‘洗’牌的——”
霍北莛一臉的無奈,那小東西,洗牌不是這麼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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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南已經動了二爺就是南霆的念頭,再給她一點蛛絲馬跡她就會猜到了,親們等幾天啦(關於二爺小時候爲什麼會離開雲家和霍家,過兩天就會寫到了,我會在標題裡註明,親們記得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