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那一道落地窗,正好映着宋詞遙望月牙的消瘦身影。
她託着下巴,緊緊皺眉,思念成災。
正印證了那一句: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她等啊,等啊。
親愛的向深,你什麼時候回來?
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過了,向深那邊卻纔凌晨三點多呢。
她本來是想給向深打電話的,可是一想到他還在睡覺,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一無聊,就只好去樓下轉了轉。
年後的小區夜景,依舊很熱鬧,大家飯後都習慣在小區裡散散步,聊聊天,當然有成雙成對的,有帶着妻兒老小的,也有挺着個大肚子的孕婦被丈夫牽着走來走去。
只有宋詞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所以走着走着,也覺得沒趣,還不如回到家裡上網。
所以從石子甬道抄近路,往回走。
轉身走了幾步,卻覺得身後有人跟着。
宋詞下意識的回頭,那人趕緊停下了腳步,慌慌張張的轉過身子。
宋詞看他立馬掏出手機,佯裝打着電話。
她的心忽然不安了。
該不會是跟蹤她的壞人吧?
這年頭的壞人可多了。
宋詞還看網上的新聞說,一個獨居的女子經常收快遞,最後壞人差不多把她摸透了,藉着送快遞爲名潛進屋子裡,對她劫財又劫色,最後還把這女子給殺害了。
大抵是女人天生就愛胡思亂想。
而且向深不在家,宋詞沒有安全感。
所以她很是緊張,趕緊從昏暗的石子甬道走向人羣多的地方。
這才又看了看,那個年輕的男子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戴着鴨舌帽,墨鏡,圍着黑色的圍脖,近乎全副武裝,一派鬼祟。
媽呀!
這真像是電影情節裡,壞男人慾跟蹤獨居女子,然後各種不懷好意的情節呀。
宋詞趕緊趁着這裡人還多,一溜煙的跑回了家。
這一路上還頻頻回頭,生怕那個墨鏡男子跟上來了。
可能是她想多了,回到家,沒有任何意外。
她看了看時間,這才八點,向深那邊是凌晨四點,所以就忍着隱隱不安,沒有給向深去電。
然後風平浪靜的。
果然是她想多了。
唉,怪不得向深要說她愛胡思亂想。
於是,又在家裡東弄弄,西弄弄,洗完澡後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吃着零食。
這才發現,客廳的垃圾桶滿滿一桶,她已經兩天沒有倒垃圾了。
於是,她把垃圾收拾起來,準備先擰到門口堆着,明早上班時再順便帶到樓下的垃圾箱裡。
本來她早就從驚慌中平復了情緒,可是這一開門。
我的天啦,那簡直就是猶如午夜驚魂。
門開的那一剎那,外面站着一個人,她還來不及去看,那人就慌忙轉身,倉皇逃竄。
他還來不及進電梯,只聽聞樓梯間傳來一聲接着一聲的腳步聲響。
饒是這人跑得再快,宋詞依然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看清了,是方纔在小區裡撞見的那個年輕墨鏡男子,他全副武裝,看不清面目,身材高瘦。
方纔的近距離接觸,驚得她趕緊關了門。
可能確實是被嚇呆了,所以連客廳沙發上傳來的電話鈴聲都沒有聽見。
所以也難怪,向深聽她接起電話後,十分緊張的追問,“宋宋,我打了幾遍你都沒有接,你沒事吧?”
宋詞還沒有緩過神,“剛纔,剛纔……”
那頭的向深不由握緊電話,心也跟着緊了起來,“剛纔怎麼了,你慢慢說。”
宋詞握着電話大口喘氣,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然後把剛纔在小區裡被墨鏡男跟蹤,以及丟垃圾的時候看見墨鏡男站在家門口的事,告訴了向深。
向深是律師,接的案例比較多,當然不乏那些劫財劫色的殺人案,所以就更加緊張宋詞了。
可是他身在m國,鞭長莫及。
趕緊掛了電話,給就近的宋爸爸宋媽媽打了一個電話,還寬慰宋詞放心,說爸媽一會兒就趕過來。
可是,沒有等來宋爸爸宋媽媽之前,宋詞先把葉小草給等來了。
因爲剛掛了向深的電話,爸媽從隔壁小區趕過來最少要十分鐘,不可能這麼快就敲門。
所以門鈴聲傳來的時候,宋詞緊張極了,怕外面是壞人,隨手拿着一個800毫升的厚玻璃杯防身。
門鈴聲連續不停,宋詞隔着貓眼看了看,竟然是葉小草,這纔給葉小草開了門。
還沒等她開口,葉小草倒作驚訝狀,“小詞,你用不用這樣,你老公不在家,你也不必防人跟防狼似的吧。”
宋詞很不好意思的把手中的大玻璃杯放到鞋櫃上,然後迎着葉小草進了門,趕緊又把門給關緊。
倆人雙雙坐到沙發上,宋詞終於有了一絲安全感,雖然葉小草也是個女的,但至少是有個伴了。
葉小草把肩包撩到沙發上,皺眉問,“小詞,你剛剛怎麼那麼緊張?”
宋詞這才把剛纔的驚險告訴了葉小草,葉小草的臉色尷尬極了,“不會吧,你們小區這麼安全,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怎麼不可能,他都跟到我家門口了,還截着個墨鏡,圍着個黑色圍脖,頂着個鴨舌帽,簡直就跟電影裡演的一樣恐怖。”
聽聞她描述那男子時,葉小草的左臉跳了跳,很尷尬,“小詞,你別把世人想得太壞了,他應該不是壞人。”
宋詞憤憤不平,“他怎麼不是壞人,他就是不懷好意,要是我們家向深在,我一定讓向深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呃!
葉小草覺得窘迫極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宋詞說要去給葉小草倒飲料。
剛好這時,葉小草的電話打了進來,她趕緊躲到廁所裡去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莊吉低沉的聲音,“她有沒有被嚇着?”
儘管葉小草躲在廁所,可還是捂着電話,小心翼翼的,“她差點把我當壞人打了,看來你嚇她嚇得不輕,我都說了,要見她你光明正大的見嘛。”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又說,“是我魯莽了。”
葉小草怕宋詞走過來,所以時刻注意着廁所門,這才又說,“莊吉,我不是跟你說了,小詞她現在沒有懷孕,你可以不用顧忌那麼多,你爲什麼不肯正大光明的見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