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八號這一天,剛好是週五。
宋詞的工作比較空閒,她去了幾次廁所,都沒有看見“大姨媽”光臨。
所以是焦急如焚,恨不得馬上下班,然後衝去藥店買一根一測安,再驗一驗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可是時間過得很慢,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她給向深打了一通電話,向深沒有接。
於是只好給他發一條短信,告訴他今天是十八號,她大姨媽沒有來的消息。
希望他看到了以後,可以回覆她。
可是直到下班,都沒有等到向深的回覆。
沒過一會兒,她在停車場等着他來接她,卻接到他的電話,說是今天有應酬,讓她打車回家注意安全。
宋詞的心本就很忐忑了,又沒有等來向深,所以就更不高興了。
電話那邊的向深似乎是聽聞出端倪,忙問她,“宋宋,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宋詞說沒有。
電話那頭的向深又問,“那你的聲音聽起來沒精打采的。”
宋詞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頓了頓,才又問,“老公,你看見我給你發的短信了嗎?”
向深說下午沒太注意,等會兒空了看。
宋詞哦了一聲,很是失落,然後說自己打車回去,讓他在飯桌上少喝點酒。
掛了電話後,宋詞的情緒忽然就糟糕了起來。
等她回到家裡,飯也沒吃,窩在沙發上發着呆,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等向深回來的時候,她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馬上就醒了。
可是她還是裝作熟睡的樣子,呼吸均勻,不急不徐。
向深換了鞋看見她窩在沙發裡,自言自語的怨道,“天氣這麼冷,又不開空調,又不蓋被子。”
說着,俯下身就要去抱她。
她卻翻了個身,不讓他抱,聞着他身上熟悉的男人氣味,很想撲進他懷裡。
可是,她還是忍着,沒有撲過去。
向深坐到了她的身邊,撫了撫她微亂的頭髮,“你醒着呢,我以爲你睡了。”
宋詞沒有迴應,不知道哪裡來的壞情緒,反正心情糟糕透了。
或許是下午他沒接電話,也沒回短信。
或許是他明明看了短信,卻不理解她擔憂大姨媽還沒來的憂慮。
又或許,是女人本就小氣,一件小事也可以任性的發脾氣。
向深靠攏她,又擄了擄她的額前碎髮,“宋宋,還在因爲我沒去接你下班生氣呢?”
聞言,宋詞大抵是明白了。
他果然沒有看到她發給他的短信。
向深又來哄她,“別生氣了,今天確實有應酬,下週一我一定去接你下班。”
宋詞這才睜開眼睛來,“你沒看我給你發的短信呢?”
向深想了想,懊悔道,“今天真的太忙了,原來你在爲這件事情生氣呢!”
他笑了笑,一言一語裡都吐着淡淡的酒香味。
不知怎的,看着她生氣的模樣好可愛,好想親她一口。
於是,情不自禁的去摟她,卻被她的臂膀擋開,“你都不看我的短信,你不重視我。”
向深覺得冤枉,一臉哭笑不得,“老公哪有不重視你。”
宋詞坐起身來,盤着腿,“今天是十八號。”
她本來想提醒他,這是個重要的日子,看他能不能想起什麼。
可是向深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十八號怎麼了?”
宋詞吸了吸鼻子,覺得好委屈。
要索求纏綿的時候他就記得十八號了,現在面臨懷孕風險的時候,他竟然就忘了。
她突然好委屈,眼裡立馬有了晶瑩的熱淚,“今天是十八號,我還沒有來‘大姨媽’。”
這麼一聽,向深恍然大悟,“對哦,你看我給疏忽了,宋宋對不起,對不起。”
想了想,又不對,宋宋大姨媽沒來,那不是證明她懷上了。
向深忽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宋宋,你的意思是我馬上要當爸爸了?”
宋詞瞪着他,眼淚不停地砸落,“你想當爸爸,可我不想當媽媽。我還沒準備好。”
向深摟緊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一邊撫着她的背,一邊安慰:
“傻乎乎的,當爸爸媽媽本來就是驚喜,又有多少準爸準媽媽是做過準備的?”
“父母和孩子的緣分,也是上輩子修來的,我們不能阻止他來到我們的身邊。”
宋詞從他肩上擡頭,臉頰還掛着委屈的淚水。
只是現在他突然又這麼重視她和這個“孩子”,她的心情又好了。
於是吸了吸鼻子說:“我只是今天沒來大姨媽,我擔心會懷上,不一定是真的懷上了。”
向深替她拭了拭臉頰淚水,信誓旦旦說:“你每個月十八號一大早必來‘大姨媽’,不會提前,不會推遲,這一次肯定是懷上了。”
宋詞想想也是,自從她第一次來月信過後,每一個月都是準準的十八號,從來沒有過意外。
想來,這一次是真的懷上了吧?
於是,她努着嘴望着他,“那怎麼辦?”
向深高興的颳了刮她的鼻子,“生下來啊。”
宋詞繼續努着嘴,卻不說話。
向深嘆氣道,“宋宋,你是不是怕生孩子?怕有了孩子會麻煩?”
宋詞搖頭,“我不怕痛,不怕麻煩,我只是,只是……”
她其實也不是害怕,也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真的還沒有做好準備罷了。
向深揉了揉她的腦袋,“看來你是真的太緊張了。”
接着,向深又給她做了一大堆的思想工作:
“宋宋,二十五歲到三十歲的年齡,是生育的最佳年齡。”
“這個年齡段生育寶寶,風險小,寶寶也最聰明。”
“而且,你生完了寶寶,身體康復得也快。”
“到時候你要是覺得帶孩子麻煩,我們可以請月嫂。”
“或者你怕月嫂帶不好,我也可以在家陪你一個月,再讓奶奶和爸媽也過來。”
宋詞安安靜靜的聽着向深說了一大堆,昂起頭來看着他,“你怎麼什麼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