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御幾乎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捏着一隻煙在,目光只是直直的看着那走過來的小女人,直到手上的煙燒到了食指和中指,他這才猛的反應過來,隨即迅速的把手裡燃了將近一半的煙扔在地上踩滅了。
看着提着購物袋走過來的女人,或許是她在沉思的想着什麼,所以一直低了頭慢慢的朝前走,直到距離他一米的地方纔擡起頭來,這才發現了站在門邊的他。
她就那樣站定在那裡,和他隔了一米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卻恰好詮釋了他們之間曾經的關係,嫂/子和小叔子,不遠也不近。
四目相對,平靜無波,就那樣淡定而又安靜的看着對方,一時間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咳咳,”東方御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這才找回自己的思維,然後淡淡的問:“那個,慕如,你是住在這裡嗎?”
其實,他原本打的腹稿是我來找表弟鄭一帆的,當然對於在這裡見到她很意外之類的。
只是,在開口的瞬間,話語卻完全的變了,語調和語氣也是帶着責備方式發出來,完全是一副專程來找她的樣子。
原本慕如看見東方御在這裡也傻愣住了,是在聽見他這滿帶責備的語氣才反應過來的,接着迅速的朝後退了兩步,站定,嘴角冷冷的抽動了一下,這才淡漠而又疏離的開口。
“東方二少,貌似我們之間並不太熟,既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所以我是不是住在這裡沒有告訴您的必要。”
慕如的聲音淡然而悠遠,就好似不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而是從遙遠的大山深處傳來的一般,聲音不高,卻帶着無比的堅定和自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懦弱和掙扎。
東方御的眉頭本能的皺了一下,席慕如對他東方二少和您稱呼都讓他覺得不舒服,也覺得特別的刺耳,他還是喜歡她在一寸墨城裡那樣的喚他:東方御。
他叫東方御,可和他熟的人一般都叫他啊御,唯獨席慕如這個女人,不管和他多熟,每次她見到他,總是連名帶姓的喊:東方御!東方御!
她那張小嘴,每每在喊這個名字時就略微有些輕微的顫抖,這或許是他和她的關係已經不是普通叔嫂之間的關係,而是有更深一層的關係在裡面。
那時她在一寸墨城裡,和他的距離就像現在他們之間站定的距離,不近不遠,不過他卻也時常有接近她的機會。
而今,他來這裡找她,她和他依然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其實也就一米之遙,可他卻猛然間覺得,席慕如看似近在眼前,其實遠在天邊呢?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看他的眼神平淡無波,她對他沒有愛意他知道,可此時的她,爲什麼眼裡連對他的恨意也沒有了呢?
慕如站在那裡,披肩的長髮隨便紮了個馬尾,額頭上依然還是厚重的劉海,身上的衣服簡單而又普通平常,估計是以前做女孩時的舊衣服。
她明顯的瘦了,原本白皙的臉依然很白,不過已經不是白皙的白而是蒼白得毫無血色的白,於是那雙原本漆黑如黑珍珠閃着靈動光芒的大眼睛在如此蒼白憔悴瘦削的臉上就顯得愈發的突出,好似就剩這雙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