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然後才又慢慢的往下看,因爲字是用某種植物的汁水寫的,所以有些都模糊了,需要仔細的辨認。
10月29日,天氣大霧
堂弟走了一個星期了,也不知道他順利的回到濱海沒有,不知道我的啊墨從美國回去接手東方集團沒有。
這一週,我天天拖着斷了的腿從這木屋子裡滑落下去,然後用手爬着去海邊,整天在圍繞着海邊爬着,一時要找點螃蟹魚蝦什麼的來充飢,另外就是想要看看啊雄會不會從水裡冒出來。
啊雄死了我很傷心難過,可卻沒有一點辦法,我想要爲他在這孤島上修建一個墳墓,卻是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
11月30日,天氣晴
今天很冷,我躲在木屋子裡不敢出門,斷了的那條腿已經使不上一點力氣了,而最倒黴的是,我的另外一條腿昨天還被毒蛇給咬了一口。
堂弟走了一個多月了,現在還沒有來,我逐漸的開始失望了,他這麼久沒有來,是不是他根本就沒有回到濱海去?有可能他早已經在這公海上死掉了。
如果堂弟都死掉了,那麼,東方集團現在會是個什麼樣子?柳大哥人老實但是能力有限,而啊梅又是個女流之輩,何況她一向都不過問集團的事物的。
還有我的啊墨,在美國唸書的啊墨,你知道我們出事的消息沒有?你有沒有趕回濱海?
12月7日,天氣陰
我已經一週沒有下樹下去了,而我被毒蛇咬了的腿全部腫大,渾身都腫脹了,木屋周圍的樹葉已經被我摘來吃光了,汁水也塗抹在那被蛇咬了的地方,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而堂弟東方英武的影子,依然還沒有出現。
12月8日,天氣陰
堂弟依然沒有來,我開始覺得口乾舌燥,可木屋子外邊的樹葉被我摘完了,我現在連露水都喝不到了。
東方墨看到這裡,眼淚已經從眼眶裡滑落下來了,他的母親,在那個孤島上,最後的日子,居然過得這樣的悽慘,一條腿斷了,一條腿被毒蛇咬了。
而該死的東方英武,居然不告訴他母親還活着的消息,居然對他撒出彌天大謊,目的就是爲了吞東方家的那一大筆財產。
下面的字已經不是植物的汁水寫的了,而是用血液寫的了,很顯然,母親已經沒有能力去採摘任何植物了。
12月11日,天氣晴
我覺得自己快死了,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而且我的血也快要流乾了,此時,我已經不去奢望堂弟東方英武還能活着帶啊墨來救我了,我只希望我的啊墨能聰明一點,自己能發現東方集團的變動能趕回去。
12月13日,天氣霧
昨晚我夢見啊墨了,他從美國回濱海去了,堂弟東方英武把那筆錢取出來交給他,他把工人的工資發了,東方集團局勢穩定下來了,我很高興,雖然只是個夢。
東方墨看到這裡,雙手握緊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戾,這是母親臨時前一天寫的日記,她那哪裡是做夢,分明就是臨死前的幻覺。
母親死於1997年12月14日,臨死前在日記本上什麼都沒有寫,只寫了他和啊御的名字,她一定是念着他們兄弟倆的名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