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桿還在齒間,薄曦身體一怔,半晌將餘光送了過去,樑樑溫淡的勾脣,笑容帶着刺,“不好意思,我好像說錯話了。窒”
薄曦緩慢的坐起來,將自己靠在牀頭,指尖撩撥着劉海勾在耳後,脣畔星星點點的笑意浮現,“沒關係,我就當沒聽見。”
樑樑嗤笑聲極淡,瞥向薄曦的目光含着些探究,“薄曦,有些事情裝傻可不管用。”
“哦?你是指哪方面?”
“昨晚大哥在我那兒。”
“我知道。”薄曦接得很快,彷彿根本不在意,長睫輕微的斂了一下。
樑樑勾笑,起身面向她,即使穿着病服,這樣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也足夠彰顯一種碾壓式的氣魄,她笑了笑:“你的心可真大,半夜三更你老公在別的女人家裡,連你差點流產都不知道,你還能一點不在意?”
指尖掐進肉裡,薄曦轉而牽動脣瓣,含笑的星眸看向樑樑,“你不是別人,你是他的妹妹。”
妹妹?
樑樑挑眉,眯眸,冷冷的笑了下,“你就是這樣自欺欺人的?”
“難道不是嗎?”薄曦眯笑反問戛。
“妹妹?”樑樑玩味着這兩個字,再看向薄曦時笑容愈加深奧,“你爲什麼不問問,他爲什麼不跟自己的妹妹結婚,他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
笑容瞬間僵住,薄曦的脣瓣落了下來,他曾經發生過什麼?
這個疑惑,左霏似乎提過相關的,樑帛成似乎也提過,她曾經問過樑慕白爲什麼不跟樑樑結婚吧,他也只是說發生了一些事,那麼,他究竟發生過什麼?
薄曦抿脣,“他發生過什麼?”
樑樑輕笑,攤攤手,“這種事情你應該去問他,如果他在乎你,自然會告訴你。”
末了,她又意味深長的看向薄曦,“你是不是覺得大哥不顧生命危險救你,讓你很感動?”
秀眉輕皺,薄曦不明所以的睨着她,樑樑輕蔑的勾脣,“那根本不算什麼,對大哥來說,那樣的環境只是小意思,他做過更瘋狂的,薄曦,愛一個人不僅要寵她上天,還要拉她一起下地獄,這纔是愛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薄曦眸色深深。
她似乎聽出些什麼,可更多的是迷糊,“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沒必要一次一次跟我繞彎子,你想告訴我什麼,是想讓我放棄也好,讓我絕望也好,你總要告訴我,否則我猜不到。”
樑樑微微嘆息,遺憾至極的模樣,“可是怎麼辦呢,我不敢說,大哥知道我說了什麼,不會放過我的,你如果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他,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不會一直隱瞞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是關於你嗎?”薄曦冷不丁的問。
樑樑攸然一怔,臉色瞬間轉涼,略略自嘲的泛出淡笑來,“那些事情,是連我都嫉妒的。”
她的目光灼灼,薄曦彷彿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憤怒,嫉妒,與不堪。
她吃驚的抿住脣,將心裡的震驚與疑惑全部藏起來,可是,她那麼嫉妒樑樑,如果連樑樑都嫉妒的,那將是什麼樣子的事情?
似乎戳中了樑樑的痛處,她轉身要走,薄曦突然叫住她,泛泛啓脣:“你剛纔說,他不一定會要這個孩子,也跟這些事情有關嗎?”
樑樑停住,餘光掠過去,“當然。”
樑樑替她帶上了門,病房內充斥着難聞的味道,她一直不喜歡這樣的味道,摸了摸依然平坦的小腹,頓時生出許多惆悵來。
當天晚上,樑慕白很晚的時候纔過來,帶了精心準備的營養套餐,薄曦盤腿坐着,一口一口的喂湯,清揉的長髮被隨意的束成矮馬尾,瘦弱的肩膀由於穿着病服的緣故,顯得更加我見猶憐。
她不聲不響,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樑慕白站在牀尾,雙臂撐在餐桌上,深邃的眸望了她半晌,薄曦終於抵擋不住如此低沉灼熱的目光,擡起頭來對着他微微扯了脣,輕飄飄的極不走心。
樑慕白優雅的斂眉,“不對胃口?”
“沒有啊。”薄曦笑,淡而乏味。
“沒有不對胃口,怎麼一副湊眉苦臉的樣子?”
才一個下午沒過來,怎麼又不開心了,這情緒變化是不是有點太快?
他縮了縮眸,目光溫和無攻擊性,可偏偏,讓人如坐鍼氈,薄曦不自在的動了動,綰着長髮掩蓋不安,“可能沒胃口吧,吃不下去。”
擡眉,溫涼有度的長指摸了摸她的額頭,“不舒服?”
他一觸碰,薄曦下意識的讓了讓,“沒有。”
很細微的動作,可足夠讓人起疑,樑慕白沉而深的眸色攸然凝住,緩慢收回手臂,斂視着她,嗓音染着許多啞,“我又讓你不開心了?”
“沒有。”
“沒有給我擺臉色?”
薄曦的聲調驟然拔高,“求你別問了!”
目光觸碰,撞
tang出不小的火花,望着她倔強泛冷的不耐煩模樣,樑慕白沉了許久,薄脣抿住的戾氣似乎可以瞬間迸出來,可他薄脣平緩的勾起,語氣較之剛纔更加溫柔“不想吃就別吃了,明天我給你做別的,乖,洗洗手躺下來休息。”
他摸了摸她的腦側,將飯菜收起來,動作流暢清貴,即使做着這些繁瑣無味的小事,他似乎都帶着天生的優雅氣息,他應該是回家做了飯換了衣服過來的,沒有穿上班時的西裝,在外面套了一件咖啡色大衣,此時正扔在沙發裡,身上的白襯衫像是沒來得及換的,從剛纔來時他就挽着袖口,收拾完東西,他斯文的放下袖口,回過身來見她還沒動,眉心輕點:“怎麼不去洗手。”
薄曦收回視線,“現在去。”
她下牀,從他面前走過,突然停下來擡眸,“樑慕白,你對誰都這麼好嗎?”
樑慕白睨着她,深不可測的淡着脣,單臂撐在身後的桌上,望進她明亮半縮的眼眸,他貴氣凌厲的下顎稍稍擡起,俯視的眸越發的深斂晦漠。
相互沉默良久,空氣彷彿流轉不周,薄曦的脣畔勾起有意無意的自嘲,淡得幾乎沒有半點鹹甜,她收回視線,腳剛邁出去,禁不住一聲驚呼,腰際不知何時已被男人勾住,輕輕一帶就跌進他的懷裡。
樑慕白圈着她,沒費力氣就將她帶出去幾步,他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將她按進自己的膝蓋之間,摟着她後腰的手掌不輕不重,卻足夠讓她無法逃脫。
薄曦抵着他,輕斥:“你幹什麼啊?”
她面紅耳赤,模樣乖巧柔美,樑慕白禁不住低笑,“我倒是想幹你,可你現在不方便。”
手掌着了着力,他咬在她耳邊溫溫的笑,“聽說女人房事不如意,容易情緒不穩定,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薄曦耳根紅了,腦袋別開來,不理。
“就像個沒滿足的小怨婦。”
樑慕白低低的笑,猝不及防的輕咬她的耳廓,又麻又酥又有點刺激,別提多讓人折磨。
薄曦心裡藏着事,小氣噎在嗓子眼,可被他這樣逗着,也禁不住的要軟成水,被他從耳垂吻到脖子,他的手掌在腰側揉出了一團火,她漸漸就有點迷失沒了方向。
“小怨婦,舒服嗎?”
他原本就沒打算真的要她,見她舒服的眯了眼,這才含着她耳側的碎髮調笑。
薄曦從恍惚中醒過來,身體一怔。
體內流竄的邪火還沒停歇,她深知自己着了道,頓時恢復些清明,望着樑慕白愣愣的出神,“你是睡了女人多少次,才換來這麼高超的技術?”
樑慕白的動作停下,纏綿的呼吸還在,只是瞬間冷靜了下來。
薄曦啞然失笑,她是該佩服他的自控力,還是可憐這說停就能停的荷爾蒙?
她的笑看似恬淡,可那一抹諷刺卻足夠惹眼,樑慕白凝眸,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握在腰間的手掌鬆了許多,薄曦想剝開他的禁錮,卻又被他重新鎖住。
“什麼意思?”
他挑眉,冷到淡的眸光直直的逼視着她,薄曦動脣:“沒什麼意思,就隨便問問,你要是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她要走,他又將她撈回來,再次換上耐心的淺笑,“想知道我有過幾個女人?”
薄曦看向他,眼睛睜得不大不小,沒有說話刻意放淡自己的求知慾。---題外話---還有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