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她肩頭的哭聲漸漸消失了,薄曦感覺身上一輕,蘇素滿臉淚痕,可情緒卻似乎已經穩定了不少,她拭去眼角的淚滴,看了薄曦和樑慕白一眼,紅脣顫抖的闔住佐。
樑慕白在兩人後方,微微縮眸。
“薄曦,我明白你的意思。”蘇素看着她說,“謝謝你。”
薄曦欣慰的搖搖頭,蘇素理順了長髮,又用力的睜了睜雙眸,儘量讓自己的儀表看起來依舊得體,她站得筆直,目視前方,又將視線擡起來看向樓上。
“這麼久不見,怎麼能讓他看扁。”
蘇素說完,擡起腳步往樓上去。
背影堅定的不帶一絲猶豫,她原本就美豔自信,只要她願意,可以成爲她想要的任何模樣。
“葉迦城還要多久到?”薄曦盯着她的背影,問樑慕白。
樑慕白瞄了一眼腕間昂貴的手錶,“已經通知了,不出意外,十分鐘可以到。”
薄曦點頭,跟着蘇素上去。
…渤…
推開包廂的門,裡面的光線昏暗,看不太清,依稀能看見不少人坐在裡面,門打開的瞬間,衆人一致性的看了過來。
蘇素套了簡單的大衣,長髮落在兩側,被外面的燈光一照,就連細小的碎髮都染着金光。
高挑的身材,姣好的比例,美豔的氣場,不用看到臉就知道,這是一個美人。
蘇素的手掌順着牆沿往裡摸,碰到開關,啪嗒一聲,將燈光全部打開。
霎時,一片亮堂,而她的視線冷冷的落在某個角落。
不需要刻意尋找,那個人的氣場,她再熟悉不過。
裡面有七個人左右,其中包括三四個女人,陸靳庭在正中央坐着,沉穩有餘,即使是擡眸看過來有那麼一秒的錯愕,也只是一瞬即逝,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好像看到她是一件不足爲奇的事情。
蘇素的眸光逐漸暗淡下去,脣角的笑容豔麗又嘲諷,她踩着高跟鞋進去,一聲一聲安靜又刺耳。
而包廂內的人顯然都不明白這是哪一齣,都詫異的兩兩相望。
蘇素染着似有若無的笑意一步步的靠近陸靳庭,最後在距他三米處站定,雙眸低睨着他那張穩重又沉默的臉,她美豔的眼尾稍稍偏移,落在他身側的女人身上。
鬱橙嗎?
“蘇素,好久不見。”陸靳庭起身,脣角動了動,向前走兩步到她面前,友好又疏遠的伸出手去。
蘇素,好久不見。
呵,她想象過再見面的場景,也想象過這句話,可她沒想到竟然這麼諷刺。
她挑了挑眉,笑容不屑又蒼涼,“陸先生,好久不見。”
話說着,手卻沒有伸出去。
就連簡單的觸碰,她都覺得無比骯髒可笑。
陸靳庭不經意的縮眸,笑意有些放大,他無所謂的點點頭,“是好久了,最近過得好嗎?”
一句一句,就好像敲在蘇素心頭的鍼芒,分外刺人,他可真厲害,居然可以這樣仿若無事般的跟她打招呼說話。
“當然好。”蘇素繞過他,在鬱橙面前踱了兩步,俯視着這個短髮女人,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她以爲,要麼是清純佳人,要麼就是美豔動人,要麼知性可人,要麼也該氣勢逼人。
可這女人,顯然都不是。
有意思。
她稍稍回眸,餘光掃着陸靳庭,“怎麼,不介紹一下嗎?”
陸靳庭單手抄兜穩穩的站着,不需要開口,原本坐在那裡的女人已經起身,伸出手來微微釀笑,“蘇小姐你好,鬱橙。”
“鬱橙。”蘇素譏然一笑,回頭看着陸靳庭,“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通知我這個老朋友。”
陸靳庭面色不動,眉宇微微一蹙,“有段時間了。”
“你看你,可真不夠意思。”蘇素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在他肩頭,臉頰幾乎貼在他耳側,“怎麼說也朋友一場,不能有了女人就翻臉不認人啊,你說是不是?”
眉梢一挑,看着鬱橙時笑容耀眼,“鬱小姐,你跟陸先生怎麼認識的?他追你的?”
鬱橙微微笑了下,眸色不明,“我跟他認識的時機很特別,我追他的。”
“哦?”蘇素尾音挑得極高,意有嘲諷,瞧着陸靳庭的長睫,她吐氣如蘭,“陸先生平常都是追別人,難得被別人追,這樣看來在一起也就不稀罕了。”
“蘇素……”
“對了,鬱小姐。”蘇素不聽他說話,直接將視線投向鬱橙,“我聽說鬱小姐有個兒子,這事屬實嗎?”
鬱橙臉色一沉,勾脣:“屬實。”
蘇素的笑容不再和善,她走上前去,緩緩的,緩緩的,在鬱橙面前靜靜的落下腳步來,兩個女人身高相當,四目相接之時暗潮涌動,蘇素半點不遜色的站着,雙臂抱在胸前盛世凌人的模樣。
她半斂着眼眸,挑脣:
tang“你想要你兒子,動我媽媽幹什麼?”
鬱橙眸色更沉,微微眯起來時,戾氣加重。
身後,陸靳庭說:“這事跟她無關,你來問我。”
“問你?”蘇素緩慢的回身,兩人相隔一米有餘,她下顎微擡,“你以爲我不會問你嗎?”
整個包廂內,一時之間,壓抑得很。
不相干的人都識趣的退了出去,很快的,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薄曦到時,就看見那三個人大眼瞪小眼,表情幾乎是一致性的冷漠。
她要進去,被樑慕白拉住。
裡面,陸靳庭將另一隻手也抄進西褲裡,就這樣冷靜的與她對視,蘇素冷然一笑,“現在呢,有兩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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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一側站了站,將兩人放在自己的視野裡,她笑着說:“一是我們誰也別想爽,就這樣折騰下去,你們扣住我媽媽,毀了我家的產業,我呢,動用我所有能動用的勢力,我們兩敗俱傷,還有一個……”
她勾脣一笑,有了許多的辛酸與無奈,還有決絕,“還有一個,你們放了我媽媽,別再打我家的注意,我們一拍兩散。”
薄曦在門外,整個人都瑟瑟的顫着,樑慕白摟着她的肩膀擁進懷裡,她將腦袋靠在他胸前,手心越來越緊。
“這件事,可能要讓蘇小姐失望了。”誰知,先開口說話的,居然是鬱橙。
蘇素眯着眼睛看過去,“我跟陸靳庭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
鬱橙也不生氣,笑了下,眸光投過來,“要說沒資格說話的,難道不該是蘇小姐你嗎?”
蘇素縮眸冷凝着這個短髮女人,她果然是小瞧了這個女人嗎?
“鬱小姐,我跟陸靳庭的關係……”
“你跟他的關係,他都跟我說了。”鬱橙又是笑了下,那溫度根本不值一提,她走到蘇素面前看着她的雙眼,“不過就是他追過你,僅此而已,蘇小姐以爲,還有什麼更特別的關係嗎?”
“……”蘇素瞠目,紅脣微張,居然無言反駁。
鬱橙勾脣,又走到陸靳庭面前,伸手摟住他的手臂,“我們要回去了,就不陪你玩了,蘇小姐要是玩累了,也早點回去吧,不早了,該洗洗睡了。”
鬱橙摟着陸靳庭往門口的方向走,一擡頭就看見了樑慕白和薄曦,她目光一眯。
“陸靳庭。”後面,蘇素的聲音傳來。
陸靳庭依舊是淡漠的眉眼,面容始終沒有什麼大的變動。
“陸靳庭,把我媽媽交出來,以後我們一刀兩斷,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
這一字一字,都是用盡全力說出來的,如果說起初她還想給他一個選擇題,那麼現在,她已經拋棄了所有,只求給彼此一個成全。
罷了,只要他願意放人,就當沒認識過吧……
就當沒認識過。
許久,陸靳庭略低沉的聲音響起:“恕我不能如你所願。”
冷漠,無情,無情,冷漠,沒有一點點……哪怕是心軟的成分。
蘇素忽然覺得失去了力氣,雙腳站得不穩,踉蹌了兩步後,她緊緊的握住了拳。
呼吸在這一刻,變得急促異常。
聽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一聲一聲的在包廂內響着,很輕很從容。
她的心很重很重。
“陸靳庭。”這一次,是薄曦。
薄曦站在門口,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陸靳庭,問:“你真的一點都不顧念舊情嗎?”
陸靳庭微微勾脣,“薄曦,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別把自己扯進來。”
“沒關係嗎?”薄曦反問,冷笑。
“麻煩兩位讓讓。”陸靳庭不答她的話。
薄曦不讓,看了一眼蘇素的方向,她冷漠的看向陸靳庭,“你會不會做的太決絕了?她已經退步到這裡了,你還想怎麼樣?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你不該傷害蘇媽,你這樣太殘忍了。”
“我再說一次,這事跟你沒關係,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
“你們到底怎麼樣才肯放了蘇媽。”薄曦看着陸靳庭問,隨後又將視線落在鬱橙臉上。
鬱橙擡眸看了一眼樑慕白,看着薄曦時笑了下,“簡單,我要我兒子,只要我兒子回來,我就放人,就這麼簡單。”
樑生……
薄曦緊緊的抿脣,雙眸紅紅的看着她,“你根本不疼樑生,你這樣的母親,我們怎麼放心把樑生交給你?”
“薄小姐,我想你是搞錯了。”鬱橙冷冷笑了下,“我是樑生的母親,就算我對他再不好,他是我兒子這個事實,誰也無法改變,你們想要孩子,你們自己生,對了……”
鬱橙的視線落在她肚子上,“我聽說你懷孕了,是嗎?”---題外話---多發五百字,應該是不要錢的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