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曦赫然睜目,在確定左霏眼中的肯定性後,推開左霏跑了回去,身後,左霏不屑的笑笑。
來不及等到下班,薄曦請了假就趕往醫院,她沒敢打電話問姨媽,萬一姨媽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可能會嚇着她。
她先找主治醫生問清楚詳情,若真如左霏說的,再想對策。
坐在出租上,她雙手交握在一起,瑟瑟發抖,明明已經恐懼到極點,卻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着,把一切都想順了之後,也已經到了醫院。
……
跟醫生交談完後,她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靠在白色牆壁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輕輕斂眸,一顆豆大的淚滴就滾了下來。
她無聲的落淚,心裡一團亂麻,對母親的心疼侵蝕着心臟,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麼,慌亂無助束手無策。
該不該告訴姨媽?能不能找到更可靠的醫生?去哪裡湊到一筆巨大的款子?
醫生說是這兩天檢查的時候發現的,今天才剛確定,當初她母親額頭的碎片想要取出來,就肯定會留疤,原本會發炎感染導致併發症的機率幾乎不到千分之一,醫生便沒有取出,可誰知,就這麼倒黴的讓母親趕上了,做手術成功的機率是一半。
她到底該怎麼辦?
冷靜,冷靜,冷靜。
她不斷深呼吸,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可能性,她睜開雙眼,下了一個決定。
將情緒調整到最好,她朝着病房走去。
薄森正在休息,睡得很安穩,她坐在牀邊看着母親的睡容,雖然已有了不深不淺的皺紋,卻依舊是漂亮的容顏。
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很少,正兒八經的一張正面照,是她半蹲在桃花樹下,麻花辮撥在肩側,黛目微笑,樸素淡雅的氣質,眉眼之間都是青春幸福的模樣。
歲月,就是這樣無情的。
那時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人到中年,卻是日日夜夜在這冷冰冰的病房裡度過,沒有愛人,沒有溫暖,只有一個害她更加落魄的無用兒女。
她趴在牀邊,眼淚浸溼了白色的牀單,她憋着哭泣,嘶啞的聲音沉在喉間。
薄森這一覺睡了好久,一直到晚上八點多,薄曦的手機震動將她吵醒,薄曦急忙出去接電話。
“回去了嗎?”對面,樑慕白淡淡問着。
聽到他的聲音,她莫名紅了眼眶,聲音壓抑哽咽:“這幾天我不回去了。”
樑慕白正跟陳譽他們玩牌,這邊有點吵,聽她聲音不對,扔了牌起身出去,蹙眉邊問:“什麼事?”
薄曦嚥了咽喉間的沙啞,“……我媽媽的情況不好,我要在醫院陪她一段時間。”
樑慕白眉一緊,“在醫院等我,我現在過去。”
本能性的想說不用,可話到嘴邊,她吸了吸鼻涕,哽咽着“嗯”了一聲,哭腔溢出來,像足了依賴般的撒嬌。
將電話掛斷,眼淚滾燙的漫出眼眶,她拼命的仰頭望着天花板,企圖逼回淚水,心口卻有不知名的情愫滋生出來。
在這種時刻,有一個人可以依賴,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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