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震一聽,正要高聲反駁,見李萌一個勁兒的抿着嘴笑,又將話吞了回去,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小肚雞腸。”
秦映芝一個眼神看過去,屈震立即看向別處,好似剛纔那句不是他說的。
一從老宅出來,陸銘眼神頓時冷了許多。”好,你把他信息發給我。”
。”越快越好。”臨掛電話前,屈建華叮囑道。
。”知道。”陸銘應了一聲。
掛了電話之後,屈建華並沒有投入到工作中去,修長的中指輕叩着桌面,眉眼深深,在思考着什麼。
近期,派去暗中盯着孫家的人,說有一個叫程增的男人經常出入,而在此之前,從沒聽過這麼一個人。
讓屈名辰去查他的生平,可費了好大的功夫沒查出一絲有用的信息。不得已,只好讓陸銘去查。
陸銘是特警,除了待在部隊,常年都在國外,而且以他的關係網,興許能查出什麼。
傍晚,夕陽的餘暉還沒散盡時,正在跟秦映芝學修剪花枝的李萌,眼尖的瞥到遠處駛來的一抹寶藍,蹬蹬瞪的下樓。
速度飛快,看的身後秦映芝懸了一顆心,張羅着做飯的張嫂見狀,也嚇了一跳,不住的出聲。”喲,你慢點,慢點。”
一溜煙的出了屋子,看見那熟悉的人影,李萌快走幾步,一頭紮了進去。
剛鑽出車廂,還沒來得及站穩,懷裡就多了一具溫軟的身子,衝勁不小,撞的屈建華後背直接抵在車門上。
這是得有多想,纔會跑的這樣快!
低頭,屈建華溫柔的凝着懷裡自家小妻子,擡手替她理了理散落下來在臉頰上的髮絲,出口的聲音裡噙着吟吟笑意。”這麼想我?”
李萌點點頭,鼻子不停在屈建華身上蹭着,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莫名覺得安心。
樓上的兩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屈震不屑的撇嘴。”才一天就想成這樣,至於嗎?”
秦映芝笑的意味深長。”那也不知是誰,我出去做個spa,電話跟催命似的一個接一個。”
屈震老臉一紅,當即變成了啞巴,不再多說。
靜靜相擁了會兒,李萌後知後覺的想到剛剛自己的急迫,表情微赧,害羞的低下頭去。
屈建華很享受此刻李萌的害羞,虎口卡着她下巴迫使她微微擡頭,在額頭落下輕柔憐惜的一吻。
火燒雲在頭頂的天空捲起,又散開,橘色光芒包裹着兩人,遠遠看去,美得就好似一幅畫。
手牽着手十指交纏進屋時,看到屋中佈置,屈建華深眸裡涌現一絲驚訝。
各式各樣的嬰兒用品沾滿了原本略顯空蕩的客廳,甚至連茶几尖銳冷硬的四個角,都被布條包裹纏了起來。
才三個月,就如此上心,屈建華墨玉般的星眸裡有絲異樣一閃而過。印象中,很小很小的時候,家裡的茶几,所有有尖角的傢俱,和此刻一樣,都被人細心纏上了布條。
對了,好像還是對他格外嚴厲的屈震纏的。
。”當爹媽的不操心,我們倆老的只好多費點心了。”見屈建華一直盯着屋中擺設,屈震哼了一聲,顯然是在說屈建華這個爹當的不稱職。
屈建華收回視線,認認真真的打量了屈震一眼,不再是之前或漫不經心,或冷漠,或敷衍的眼神。
和很多年前一樣,板寸頭,卻不再是記憶裡的黝黑,不知何時變成了滿頭的銀白。眼窩深陷,眼尾有數道溝壑,是無情歲月留下的痕跡。
見屈震回視,墨眸閃了閃,不着痕跡的收回眼神,難得的,對屈震的嘲諷沒有回擊。
乍一遇到這種情況,屈震猛地不習慣起來,脣動了動,卻沒發出音節。
下午來時,李萌就看到了屋中擺設,當下就有些自慚形穢。本來這些都該她準備的,但秦映芝卻提前做了。
外人眼裡的秦映芝,優雅而冷漠,就好像精緻漂亮的玫瑰,只可遠觀不可近玩,因爲上面有刺。
可從這段時日與她的相處看來,卻不盡然。
對外人,秦映芝保持着禮貌的疏離,可對親人,一舉一動中都充滿了關心。
晚飯快開始時,屈名辰和肖玲聞風趕了過來,名義上說是來看望父母,實際上純粹是蹭飯。
水晶燈灑下柔和光芒,飯桌上其樂融融。
曾經飯桌上,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早已被打破,大家有說有笑的吃着喝着,男人各自寵着自己的老婆,氣氛溫馨不已。
隔着落地窗戶望過去,每個人面上都掛着滿足的笑容,僅僅是看一眼,便好似被感染了一般。
張嫂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餐廳裡的一幕,忍不住溼了眼眶。
這個家,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熱鬧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