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處處都不如我,卻憑什麼踩在我的頭上。”羅夢潔咆哮,吼着吼着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
爲她自己感到委屈。
在這段求而不得的感情裡,她拋棄了尊嚴,放棄了自尊,只求能換來屈建華的另眼相待。
可到頭來呢,她什麼都沒有得到,得不到屈建華的人,更得不到他的心。
愛他愛的那麼深,卻得不到一丁點回報,還要親眼看着他和李萌處處恩愛。她不甘,憑什麼李萌得到而她得不到?
既然不愛,那就恨。
恨,最起碼也是惦記。
“憑什麼?”羅母怒羅夢潔執迷不悟,更氣她看不清現實。”就憑李萌寬容大度,而你心胸狹窄,嫉妒成狂。”
“就憑她努力完善充實自己,而你卻不思進取,心狠手辣。”
“羅夢潔,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跟一個怨婦有什麼區別?屈建華不愛你,你還可以愛別人。”
“不。”羅夢潔搖頭,眼底有着瘋狂的執着。”此生,我只愛他一個,而且他也必須愛我。”
下了重手,還是沒能令羅夢潔清醒,羅母氣的心口一陣陣的絞疼,身子晃了下扶着牆才勉強站穩,待眩暈感消失後,再次扯着羅夢潔離開。
因羅母身體不適,羅夢潔這一次很輕易的就將人甩開,轉身回到座位上。”媽,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在孫父沒過世前經常帶着羅夢潔出席各種場合,見慣了爾虞我詐,怎麼會看不穿羅母心底藏着的心思。
羅母是想軟禁她。
脣角彎起,弧度殘忍,在沒有得到屈建華前,她和李萌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不休不止。
再一次勸說失敗,羅母深深凝了羅夢潔一眼。”你跟不跟我回去?”
“不回。”羅夢潔的答案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她死都不會跟羅母回去。
“好。”羅母深呼吸一口氣,不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出了辦公室,順手將門帶上。
數分鐘後,羅夢潔忽然間意識到什麼直接衝到門邊,用力一拽門把手,楠木製成的門紋風不動。
嬌俏的臉上瞬間染上惱怒,狠狠踹了門一腳,羅夢潔又衝向電話,撥了個號碼卻提示無法撥出,惱怒換上陰沉。
在得知網也被停了之後,羅夢潔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盛怒之下,眼底陰鷙一片。
“給我把門收好了,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給她開門。”臨走前,羅母吩咐道。
“是。”雖羅母沒怎麼在羅氏出現過,但上過報紙,因而羅氏的員工對她並不陌生,加之她是前總裁夫人,現任總裁的親身母親,吩咐下來的命令,自然沒人敢怠慢。
婚期越來越近,屈建華開始填邀請賓客的名單,李萌則在旁邊觀看,順帶監督他有沒有寫錯字。
刷刷聲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李萌由一開始抱着挑錯的心態,最後演變爲驚訝的合不攏嘴。
屈建華記憶裡是有多強悍?旁邊是前一天擬定好邀請賓客的名單,結果屈建華在填請帖的過程中,硬是沒看一眼。
揉了揉痠疼的手腕,回頭就看見自家小妻子微張着嘴的驚愣模樣,彷彿哈喇子下一秒就會流出來。
颳了刮李萌秀挺的鼻樑,屈建華眼裡蘊着神情,瞳眸溫柔似水。”還有讓你更驚訝的。”
暗啞蘊含着笑意的聲音響起,李萌回神不好意思的合上長成O型的嘴,順着屈建華的話問了下去。”還有什麼?”
浮着微光的瞳孔有笑意一寸寸的蔓延開來,眉梢眼角具是春風般的柔和。”與你相處的點點滴滴我都很清楚的記得。”
李萌心頭一暖,笑着回視。”我也是。”
有些記憶,微酸卻泛着甜,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一輩子都忘不掉,就如同他這個人。
然,卻在聽到屈建華接下來一句話時,李萌笑容僵在嘴角,再也笑不出來。
“包括在牀上發生的一切,每一個姿勢,你的每一聲低吟,每一寸身體,我都……”
“屈建華,你閉嘴。”見屈建華形容詞沒完沒了,好似永遠沒個盡頭,李萌惱羞成怒,吼了出來。
真煞風景,每次好不容易感受到一丁點普通情侶之間的美好氣氛,結果下一秒就被屈建華給徹底嚇到。
這人,什麼時候才能把無時無刻耍流氓的習慣改掉?
“都是實話,爲什麼不能說?”屈建華故意問。
“不能就是不能。”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李萌將字跡已經幹掉的請帖收好,轉身前,一腳踩在屈建華腳上,狠狠碾了碾。
“力道太輕,像撓癢癢一般。”李萌赤着腳踩上去,屈建華並沒有覺得疼。擰眉想了下,笑意吟吟的凝着李萌。”捨不得?又或者是在挑逗我?”
李萌……
算了,再跟屈建華待下去,她絕對會瘋掉的。
剛走沒幾步,腰肢被人從背後鉗住,屈建華下巴撐在李萌肩窩處,低聲呢喃。”拿了我的種,就想丟棄我?”
李萌……
她快被屈建華氣的吐血了。
側過半個身子,李萌笑的挑釁,黑眸藏着狡黠,。”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要你。”
爽朗的笑聲在靜悄悄一片的室內響起,是那麼的好聽。
笑聲過後,屈建華一把將李萌抱起。”可惜,此生你都沒這個機會了。”
婚禮邀請嘉賓的名單不知怎麼被媒體報道了出來,甚至還進行了細緻的統計和分析,結果卻發現,素來與秦晉交好的羅氏居然不在邀請之列。
連平日裡與屈家沒有往來的都被邀請,卻唯獨漏掉了羅氏,媒體根據這一安排捕風捉影,重提去年臨近年關秦晉拿下外商項目時傳出與羅氏不和的消息。
一時之間,羅氏與秦晉失和的消息塵囂日上,媒體紛紛將關注點放在上面,甚至還在網上發起#羅氏到底做了什麼導致秦晉翻臉#的全民討論話題。
各種猜測都有,什麼羅氏逼婚惹怒秦晉;秦晉總裁心有所屬,看不上羅夢潔等等,因討論參與度很高,羅氏瞬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翌日,媒體放出大招,說是聯絡到了一位得知內情的人,對他進行了獨家採訪,最後真相大白。
只是,真相卻難以讓人接受。
羅氏在西京雖說在規模比不上去秦晉,但在孫父的苦心經營下口碑良好,雖被羅忠明拖累,但還不至於到全民厭棄的地步。
可這次爆出的真相,卻寒了看好羅氏人的心。
洗錢,行賄,甚至還爆出販毒,單拎出來其中一條,都足以毀掉羅氏,更別說最種種罪行加在一起。
再加上次日,有羅氏內部員工聯名上書控訴羅氏壓榨勞動力,無緣無故剋扣工資等負面消息,日出到日落的距離,連24小時都不到,羅氏名譽徹底掃地。
即便公關團隊想盡辦法挽救,卻也是無濟於事。
彼時,羅夢潔被軟禁在總裁辦公室,聯絡不到外界,急得團團轉。威脅,利誘等種種手段都派上用場,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動搖守在門外按時給她送飯的人,羅夢潔煩躁不堪,脾氣也越發的大。
一直要求見羅母,卻被一次次回絕。
被逼無奈,羅夢潔開始用絕食來抗議,可羅母這回是下了狠心,不管羅夢潔用何種心計,都不爲所動。
而金帝酒店那位,也得知了近些天局勢發生的變化,因他面前,就躺了一份最新的報紙。
爲了讓報紙賣得好,配的照片是婚禮請帖樣式,下面還附有對請帖的詳細解說。
指拂過請帖上鏤空的桔梗花的刻痕,上半身隱在黑暗中的男人,猩紅的脣角勾起,笑容充滿了嘲諷。
“唯一?”低喃聲在黑漆漆的空氣中響起,聲音幽涼不帶一絲溫度,讓人聽了後背莫名滋生出寒意。
下一秒,紙張撕裂的清脆聲響傳來,定睛一看,設計精美極具浪漫氣息的請帖被當中撕成兩半,一朵完整的桔梗花也從中裂爲兩半。
“你不配用桔梗花。”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阿華聽得一頭霧水,卻不敢吱聲。
眼前的男人,幽幽的瞳孔恨意與猙獰交加,顯然在氣頭上,阿華不敢貿然上前打斷男人的反怒。
在比空調還冷的低氣壓中站了很久,阿華才聽到男人淡漠的語調。”明天結婚?”
知道男人在問屈建華,阿華恭聲應了句是。
“呵……”男人輕笑一聲,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他不是一直想拜訪我麼?剛好明天有空,就去揮揮他。”
阿華一驚,猛地上前一步。”徐少,萬萬不可。”
利用羅氏販毒牟利,但近幾天羅氏名聲掃地,落到人人恨而誅之的地步,這個時候男人出去,無疑會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而且,婚禮如此重要場合,屈建華定不會馬虎,現場戒備肯定森嚴,搞不好還有警方的人介入,要是男人出現在婚禮上,無疑會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這對男人而言,很不安全。
“嗯?”輕輕的一個尾音,男人沒有擡眼看阿華,無形逼人的氣壓卻瞬間朝阿華壓了過來。
額頭當即冒出一層冷汗,喉嚨好似生了鏽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