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是百年望族,家族底蘊雄厚,尤其當裴淮景棄軍從商,管理裴家最大的房地產和娛樂公司之後,裴家的商業地位愈發重要。
所以,在大家討論裴淮景有多厲害聰明的時候,都會捎上他的妻子唐蓁,且無一例外地搖頭鄙夷。
聽說她又胖又醜,還驕縱頑劣,所以裴少爺從來不帶她出門。
可就是這樣一個恥辱般的存在,卻一直霸佔着裴少夫人的頭銜整整兩年,比她優秀的女人多不勝數,比她年輕漂亮的大有人在,而不管唐蓁怎麼作、如何的聲名狼藉,還能穩坐裴淮景夫人這個位置,靠的,不過是裴老爺子的喜愛。
而裴淮景——
最敬重他爺爺!
*
唐蓁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晚上。
還沒睜眼,就感覺頭上籠罩着一片黑影。
接着,腰上傳來一陣刺痛。
唐蓁擰緊眉頭,警戒地彎着腿,倏地朝着那人狠狠地踢了一腳。
“來人啊,救命啊,家裡進賊啦……”她扯着嗓子大喊,脣邊勾起一抹譏諷的淡笑。
想搞她?
沈夏怕是還嫩了點。
她可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啊。
“快來人啊!”唐蓁一邊大聲呼救,一邊將枕頭、牀頭櫃上的日曆、檯燈,通通往黑影砸去。
“啊……”
一陣慘叫劃破夜空,驚動了整個別墅的人。
沈夏倒在地上,被踹的頭暈眼花,額頭被什麼東西砸到,疼的她淒厲地大喊,“別扔了,是我!”
“你……你是誰啊,別過來,我要錢沒錢要色沒色,你不要找我……”唐蓁眸光利刃般射向沈夏,卻故作害怕地大喊。
“我是小夏!”
沈夏疼的後背逼出了冷汗。
這個廢物,下手真的狠。
她眼中的陰鷙不加遮掩,再聽到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後,立馬捂着傷口大哭不止,“我只不過想來看看你醒了沒有,你爲什麼要砸我?”
她無辜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一想到她不止躲過了一劫,還把趙南青送去了監獄,她就氣的發瘋,這才豁出去了,揣着針頭來找她。誰知道,她竟然醒了。
沈夏有些慌張,卻很快震驚下來。
“出什麼事了?”裴老爺子和其他長輩聞聲趕來,打開燈,一臉驚詫。
驚訝的,是見到卸了妝的唐蓁,白白胖胖乾乾淨淨,此時正一臉驚恐,整個身子瑟瑟發抖。
更錯愕的,是房間裡一片混亂,地上橫七豎八撒了一地的東西,老幺女兒沈夏倒在牀邊不遠的位置,額頭被檯燈砸的腫了個大包,臉上還有些明顯的刮擦傷口。
老爺子一臉緊張,衆人更是各自暗笑。
這下有好戲看了。
衆所周知,老幺媳婦楊婧寒最珍惜沈夏這張臉了,每年幾十萬的護膚品往她臉上抹,平時不好好防曬就不讓她出門,更不讓她的臉吹風,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一樣養護,就等着她這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嫁入高門權貴呢。
衆人皆是看好戲的心態。
果不其然,下一秒,楊婧寒尖銳驚恐的聲音傳來。
“天吶,夏夏你的臉怎麼了。”
她一臉心疼地把沈夏從地上扶起來,然後紅着眼瞪着唐蓁,吼道:“唐蓁你做什麼!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弄傷她的臉,生怕她以後過得比你好!”
屋子的情況一目瞭然,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是唐蓁踢了沈夏,還把她砸傷了。
“我……我沒有。”
唐蓁怯生生的,擁着被子縮在牆角,嚇得臉色慘白。
“你分明就是嫉妒,自己長得不好看,所以千方百計想毀了夏夏的臉。”楊婧寒的聲音又刻薄又刺耳。
裴季言臉色鐵青,清咳幾聲,“老幺媳婦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蓁蓁她只是個孩子,沒那麼多壞心眼。”
“孩子?”
楊婧寒不依不饒,“您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她小小年紀抽菸喝酒,曠課打架,那一件事是孩子該做的?這野丫頭分明是一直不學好,您還溺愛她,所以纔會越來越壞,爸,您不能再縱容她了,會害了淮景。”
“就是,心疼淮景啊,被多少人笑話。”
“那些人都把我們裴家都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她也怪可憐的,從小沒媽教。”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還要跟人私奔,這不知道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
“不知廉恥,沒心沒肺!”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滿嘴粗言穢語。
裴季言聽着,緊皺着眉頭,白花花的鬍子氣的直抖。
“都給我住嘴!”
他舉着柺杖,‘咚咚’的敲了敲地面,“這孫媳婦兒是我親自選的,沒有你們口中那麼不堪,再讓我在家裡聽到這些閒言碎語,就給我滾出去!”
老爺子威嚴十足的聲音讓衆人一驚,誰也不敢再吱聲。
這句話即使維護,也是警告,讓衆人別想着動唐蓁一根寒毛。
唐蓁聞言眼眶發酸,垂眸咬脣不語。
上輩子,就是因爲這些人不懷好意的惡言惡語,她**桶般的脾氣瞬間被點燃,當即就懟了一句,“就算是我做的又怎麼樣?你們這些人,一天天怎麼這麼無聊,自己家的事情都解決清楚了嗎?再說了,我愛幹嘛就幹嘛,要你們管!”
一句話,堵得衆人啞口無言,臉上清白交加。
這些人幾乎都是她的長輩,裴家人丁興旺,家族關係又錯綜複雜,所以鬧到後來,裴爺爺都收拾不了爛攤子,最後衆人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知道她因爲嫉妒割了沈夏的臉,從此名聲越來越臭。
唐蓁緊緊地攥着拳頭。
這一世,她不會那麼傻了。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唐蓁,等着她接下去的狂轟亂炸。
她們巴不得吵起來,裴家就是因爲她的存在,纔會蒙了羞。
然而,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