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沒有在想他。”
她擡起頭攏緊了身上的被單,霍天只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恥辱,和女人做這種事情,她的腦海裡居然裝着別的男人!
這是對霍霆最大的羞辱!
他惡狠狠的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陰翳凌厲的視線直逼她的心臟。
她被他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眼裡的怨恨和羞辱一閃而過,快的連霍霆都沒有看到。
“顧南音,你記住是南風傾害死了你的孩子,也是南風傾那個女人搶了你心愛的人,更是她讓你變得聲名狼藉!”
他的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在她的耳邊,她臉上的血色瞬間就褪了下去,心臟像是被人凌遲了一樣。
只是,顧南音狠狠咬脣,口腔裡傳來一陣的血腥味兒。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只不過是個引子,我只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報復南風傾,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的孩子也別想活下去!”
她似乎是在轉移話題一樣,霍霆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今天的事情,差點壞了他的計劃。
他放開她,眼裡有輕微的憐憫:“顧南音,我希望你下次當聰明點,不想讓你顧家那點破事泄露出去,就不要給我自作主張!”
他惡狠狠的出聲威脅,顧家要找的那個人,他已經有了線索,還有霍天,那個位置,本不應該屬於他,而是屬於他霍霆的。
一個私生子,有什麼資格搶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天恆遲早都會是他霍霆的!
霍霆從來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究竟是如何得來的。
當年的沈碧雲,追求南風朝陽不成,由愛生恨,一舉之下爬上了霍老爺子的牀,卻剛好被霍天的生母看見,她最終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才讓那個女人離開。
又讓她悄無聲息的死去,只留下了那個孩子,她以爲不足爲懼,卻沒想到留了一個禍根在身邊!
他已經想到辦法扳倒那個男人了,剩下的就看顧南音的表演了!
“顧南音,我知道你在恨我沒有救星兒,可是那個孩子,早晚都會被人知道是我的孩子,與其讓他揹負一個不好的罵名,還不如讓他死了痛快!”
霍霆的臉上,是狠辣無比的神色,彷彿他口中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親生的一樣。
七年前的那一齣戲,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
顧南音天生奇特,和普通人不一樣,心臟長在右邊,所以纔會那麼??莽撞的撞上去。
霍霆又點燃了一支菸,看都不看牀上的女人一眼。
她的手狠狠的捏着雪白的牀單,彷彿要將它撕碎一樣,眼裡那苦苦壓抑的恨意以及痛苦讓霍霆很是滿意。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需要這個女人的恨,只有這樣,她纔會心甘情願的給他做事!
她不能說,她什麼都不能說,說什麼都是多餘,霍霆這個男人,甚至比霍天還要冷血!
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她的後背,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冷汗,後背痛苦的彎曲着。
從七年前開始,她就從未想到過自己會有今天這個下場,聲名狼藉,淪爲這個男人的暖牀工具,甚至於她失去了她最愛的人!
捏着牀單的手握緊了又放下,反覆幾次她才得以安靜下來自己的情緒。
大城市的天空,一向很難見到星星,就連細碎的星子都沒有,偶爾出現的月亮,便已經是很難得了。
“先生,不好了,公司出事了!”正在醫院陪孩子的男人突然接到小秘書的電話,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說:“什麼事情,你一次性說完。”
那邊的小秘書連忙說:“先生,今天公司門口突然來了一大羣記者和警察,要求見您!”
“警察?記者?”剛醒來不久的男人頭腦已經十分清明,只是病房裡玦兒還在安睡,也不敢把聲音說的太大:“爲什麼要見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先生,公司出人命了!”
那邊的小秘書急得心肝兒直顫,那些警察還在辦公室門外等着霍天回來,可小秘書根本不知道霍天在哪兒。
“先生,您還是趕快回來吧,公司這邊已經快撐不住了。”
樓下門口的記者被保安們攔着,能上來的也就只有幾個警察。
“好,我知道了。”只覺得告訴他,這次好像是真的出事了。
放下手機,迅速的穿好外套,開門恰好碰上了南風傾。
“南風,我要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孩子就辛苦你照顧了。”
霍天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公司出了人命,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就算他霍天能耐再怎麼通天,可是像這種事情也不是由他說了算的。
“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手裡還拎着兩杯豆漿和一袋熱氣騰騰的小饅頭,看見男人臉色不怎麼好便連忙問到:“是不是公司那邊出事了?”
她下意識的關心讓他心裡一暖,這個女人,終究還是在乎他的。
他舒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說:“沒什麼事情,只是好幾天沒有回公司了,已經有好多的事情等着我去處理。”
有些事情,他並不想讓女人知道,事業上的事情,交給他們男人來坐就好了,她只需要照顧好孩子就好了。
雖然他也知道她現在已經有能力獨當一面,可是終究只是一個女人,並非他看不起女人,只是他霍天的女人,不需要到外面去拋頭露面,有他養她就好了。
她將他又從門口推了進來,把手裡的東西放在牀頭櫃上說:“這才八點不到,究竟是多大的事情要你趕過去,再忙也得先吃飯不是?”
說着她就將手裡的豆漿遞給他,男人愣了一下,握着心裡那杯溫熱的豆漿。
他看着她低頭整理着上面的東西,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到:“公司那邊出人命了,現在需要我去出面解決,記者和警察之內的都已經去了公司。”
女人的手一僵,拿着東西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她變了臉色憂心的說:“怎麼會出人命?”
“我也不知道。”他搖了搖頭說:“只需要我去處理一下就好,你不必擔心。”
他說的輕鬆,可是南風傾卻是很明白,天恆是大型上市公司。
麾下管理的子公司不計其數,各行各業都有他的子公司在,像這樣的公司,除了人命這種問題,要解決起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相對於一些小的公司,若是出了問題,頂多賠個錢,可是天恆不同,出了事,那是多少雙眼睛在盯着的事情。
一點風吹草動有些人都會大做文章,社會的輿論終究可怕,那些人心更加可怕。
南風傾深知這一點,所以還是十分擔心。
男人輕笑了起來,一張好看的一塌糊塗的臉上突然因爲她的關心變得生動了起來。
他用一雙如墨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說:“你是在關心我嗎?”
南風傾眼睛一瞪,有些氣結:“哪個關心你了,只是不想看見自己好歹以前的老公敗的很慘而已!”
都什麼時候他還有心情在這裡開玩笑。
原本好好的心情買來早餐,認爲怎麼也能一起吃個飯,誰知竟出了這檔子事情。
她的胃口也沒了,就連心情也沒了。
大概是因爲昨天的緣故,她心中的恨似乎減輕了一點。
現在她的心裡彷彿有兩個聲音在同時說:“原諒他吧,他也是無辜的,只是被顧南音騙得太慘,他也算受害者啊!”
另外一個聲音說:“不可以原諒他,以前他那麼狠心的逼她去流產,害得她支離破碎,四處逃離。”
兩道聲音不相上下,南風傾只覺得自己腦袋大,狠狠甩了甩頭,把腦海中那聒噪的聲音甩出去。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
她也收了笑容,不再留他一起吃飯說:“既然如此,你就先去公司吧,畢竟人命關天,你在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有個人擔當。”
她嘆了一口氣,眼底有一抹失落被他捕捉。
男人有些內疚,可是公司的事情他又必須要去親自處理,便只能憐惜的揉了揉她的頭髮說:“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很快,不會用太多的事情。”
他混跡商界多年,一直遊刃有餘,這種事情,他也並非沒有辦法解決。
只是相對於比較麻煩而已。
“讓我們進去吧,霍先生到底在不在裡面!”
“就是啊,天恆集團發生了這麼大的命案,霍先生怎麼能夠不出面解決呢!還是說這件事情真的和霍先生有關!”
“讓我們進去,我們要採訪霍先生!”
天恆集團大門口,一大羣記者堵在門口,嘴裡問着各種刁鑽的問題。
小秘書站在裡面,時不時的往門外望去,卻始終不見那到高大的身影,小秘書不停地來回踱步。
怎麼辦,先生還沒有來,這些記者不見到先生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深知記者的難纏,小秘書更加着急了。
黑色霸氣的轎車在門口極速剎車,堪堪停在了階梯旁邊,水泥地上還留着輪胎留下來的剎車印記!
身材挺拔的男人,面無表情的下車,一身黑子黑褲透露出了特屬於社會精英的凌厲氣質。
雙手隨意的放在身側,卻總是能散發出逼人的凌厲和寒意。
一雙高深莫測的眸子如墨一樣,黑絲絨一樣的黑透露出零零散散的星子一樣的光芒,從這個男人身上,總是那麼容易的看到睿智和犀利。
強大的氣場讓所有人都忍不住臣服感嘆,司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彷彿成了他的陪襯一樣。
裡面的小秘書,一聽到剎車的聲音,立即興奮的擡起眼睛往門口看去,果然看到了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先生回來了!”
小秘書立即興奮的大喊,門口被攔住的記者們連忙轉過身,果然看到了一張傾倒衆生的那張面孔。
整個a市,也就只有霍天才能稱得上顛倒衆生。
那些記者們一看到霍天,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連忙蜂擁而至,立馬包圍了霍天。
“霍先生,請問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那個死去的員工爲什麼會死在辦公室,到底是屬於自殺還是他殺,還是說貴公司逼迫他的!”
“霍先生,我是xxxx報社的記者,請問您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霍先生,請問您公司平時會有苛刻員工一類的事情發生嗎?”
面對記者各種刁鑽的問題,男人面不改色,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深深地一一掃過這些記者的臉孔。
“荒唐!我天恆從未做過苛刻員工的事情,至於他爲什麼會自殺,我想你們還是等警察的調查結果出來再說吧。”
被包圍在中間的男人,聽到有人說他苛刻員工的問題,面色有些溫怒,一個不清不淡的眼神幽幽的飄過去,那個記者瞬間被他冰冷的眼神嚇了一個哆嗦,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天恆是知名企業,是斷不可能做出苛刻員工的事情的,一旦有了,會立即被人挖出來大做文章,這麼簡單的問題難道他不懂?
“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並不是很清楚,這幾天我並沒有在公司,一切勞務都交給了我的秘書和助手處理,所以我不能也無法回答你們的問題。”
他的秘書並非只有一個,行政助理和私人助理,兩個分開的。
私人助理必須時時刻刻跟在他的身邊,有什麼事情也好立即交代下去。
他身邊的那位就是助理兼司機。
外面一陣鬨鬧,霍天根本沒有辦法進去公司裡面,也只能強忍着怒氣說:“現在我需要去辦公室處理一些問題,你們還是明天再來採訪吧!”
他自認爲自己已經很溫柔的在說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尤其是對於一些不相干的人。
一邊的助理兼司機已經看出了他的不耐煩,偏偏那羣記者彷彿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打了一個電話給裡面的小秘書,讓他們把警察帶下來,這才阻止了那羣記者的咄咄逼人。
只是霍天跟着警察還沒來得及走進天恆大門,天恆集團最頂層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所有人的眼睛立即看向頂層的大屏幕,再往上看,屏幕的最上方居然還站着一個人!
彷彿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霍天臉色大變,連忙說:“那個人他想跳樓!”
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一片譁然,那些記者,連忙把鏡頭對準了頂層,不願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如果是在普通的情況下,男人一定會嘲諷他們平時怎麼不見得有這勤快敬業。
男人的眼裡,迅速劃過一道精光,邪肆的勾了勾脣,彷彿他又回覆了那個霸氣邪肆而又殘酷的男人。
他站在下面看着天恆的頂層,天恆的公司,是並非是霍天購買下來的寫字樓,而是用自己的地皮建立起來的樓層。
總共有二十八層,那麼高的距離,那個男人居然就那樣站在上面,所有人看到這裡心都不自覺的懸了起來。
手心都已經滲出了薄薄的汗液。
那些警察們,只是單純的來調查清楚一些事情,並沒有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上面的大屏幕緩緩的開始出現了一些東西,是今天早上死去的那個員工,和財務總監林靜見面的情形。
(這裡解釋一下,以前前文講的是財務部經理,實則是錯誤的,現在改正過來。)
霍天臉色一黑,又是林靜這個女人,放任她五年不管,居然還沒有長記性!
霍天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十分難看,有不少記者抓住這一點連忙拍照。
五年前南風傾離開,霍天並沒有把林靜開除,覺得那個女人掀不起什麼大浪,而且說白了她是財務總監,實則卻是一個閒職,一點權利都得有。
真正的財務大權他交給了另外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手上。
一個財務總監,掌握着公司上上下下甚至是總裁的財務帳,又怎麼可能交給林靜那個心術不正的女人。
裡面的事情大致是那個員工工資不對,想要去找林靜對賬。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兩人突然吵了起來,那員工十分氣憤,林靜便叫了人來告他強暴。
那個員工是天恆的一個文員,全家上下都靠他一個人的收入支撐着,被林靜苛刻了工資,又被污衊,受不了打擊就在辦公室自殺了。
霍天看完整個過程,只覺得漏洞百出。
兩人起爭吵爲什麼公司下面沒有人上報他?而且整個過程當中都只有他們兩個人,吵架又怎麼會不驚擾到其他的人?
更加離奇的是,公司員工的工資向來都是由他安排的人去分發,這林靜又是如何去發工資的?
僅此一眼,男人便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想來這應該又是大少爺的手段吧!
只是大少爺爲人一張心思縝密,疑心又重,怎麼可能漏出這麼多的馬腳?
霍天有些搞不懂大少爺究竟要做什麼,幾年不見,他的手段依舊和以前一樣幼稚。
只是霍天不知道,霍霆之所以露出這麼多的疑點,這樣到了有一天只會讓他百口莫辯!
啪的一下,大屏幕突然被人關掉,只剩下黑漆漆的一個屏幕。
看完了整段視頻,所有的心裡都不約而同的染上了疑惑和不解。
只是問題出在那裡,卻沒有人說的出來,究竟鬥不過這個經常遊走於商界裡面的人,那些記者,也頂多能夠看個表面。
“樓下的人你們看見了嗎,這就是天恆對待員工的態度,剋扣我們得工資,想要去反駁卻反遭陷害,活生生的將人逼死!”
那站在最頂層上面的人瘋狂的大喊大叫,激動無比。
“先生,我認得這個人!”
站在一邊的助手突然出聲,從二十八樓,早上的陽光並不是很強烈,只要是視線稍微好點的人都可以看到那個人的長相。
霍天偏過頭,眼神看向他,助手皺起眉頭說:“是前幾年你和大少爺一起下了那一場天價豪賭的事情,這個人還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霍天眯了眯眼,認真的瞧了瞧那人的面孔,的確死有幾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