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陳能說的那樣,現在是董事會着急。因爲要是再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的話,他就會被調查,這對他來說是滅頂之災。如果這件事是他做的,那他被調查他也就認了。
但他根本就是無辜的,在這件事當中也沒有任何的關聯,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懷疑,被調查,這種事怎麼能忍得了?
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事情弄清楚,還自己一個清白。
“不着急。”陳父卻不受陳能的威脅,依然在打哈哈。
因爲在陳父看來,要是急着處理這件事,也就意味着陳依依會被調查,那陳依依的一生也就毀了。人都是自私的,在女兒和下屬之間,他肯定選擇保全自己的女兒。
只要再緩一緩,就能給陳依依爭取一點時間,讓陳依依把這個空子補回去,到時候董事會的人也不會計較什麼。至於陳能,到時候給他一筆錢,在給他找一份工作就好了。
陳父認爲這是最兩全其美的方法,所以不想這麼早處理。即便陳能搬出了董事會,他還是假裝沒聽見:“公司內部不是還在調查當中嗎?你的證據都是外部人調查的,我懷疑裡面的真實性。”
這會兒,陳父居然開始潑髒水了,懷疑是陳能爲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而刻意抹黑陳依依。所以連資料都不用看,光憑自己的猜測就說這樣的話。
“事實是什麼樣的,你自己心裡清楚。”陳能冷冷的說道。態度儼然比剛纔發生了不少的轉變,已經沒有那麼尊敬陳父了。
現在他算是看清了陳父的面目,但是他不會蠢到給別人背鍋。這會兒要是態度不堅決,那麼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所以陳能已經不打算再說下去,他拿起自己的證據,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聽了下來。回頭看着陳父,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笑容。語氣也耐人尋味:“既然你不着急查,那我就幫你查。”
他揮了揮自己手上的資料,示意陳父看過來。說:“不知道這些資料出去之後,公司的人會怎麼看你。是覺得你和你女兒合夥虧空這資金呢,還是覺得你是無辜的。”
這句話提醒了陳父,他猶如遭受了電擊,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控制住音量,大聲的對陳能喊:“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知道,如果資料出去,不僅陳依依會被抓住,他自己也逃脫不了關係。因爲沒人相信一個不在公司工作的人,居然能拿到公司的資金。這不是有人裡應外合是什麼?
而陳依依在公司最好的接應就是陳父。
別人可不會管陳父有沒有理由要虧空這筆錢,他們只管懷疑,只管猜忌。要是再有意圖不軌的人,在公司帶一帶節奏,那他基本也就毀了。
“你不要輕舉妄動。”陳父有些慌亂,從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他已經落在下風,沒有了主動權。
陳能冷笑:“剛纔我已經給你機會了,可惜你自己不珍惜,現在後悔?太遲了。”他就享受現在這種狀態,看着陳父低聲下氣地求自己,但卻於事無補的模樣。
這些年,陳能一直被陳父壓着,沒有出頭的機會,本就積壓了不少的哀怨。現在終於可以解氣,他覺得神清氣爽,恨不得再羞辱陳父一番。
不過他也不是衝動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輕舉妄動,要沉住氣。所以把心裡的怨懟都隱忍下來,不打算在這繼續糾纏下去:“你想說什麼,都留着到時候跟公司的員工解釋吧,跟我說是沒用的。”
說完,陳能就真的走了。
陳能出門口,回頭看了辦公室一眼,見陳父沒有跟出來,他懸着的心才沉下去。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這才感應到自己的後背全都是冷汗,手心也是,完全是因爲剛纔太緊張導致的。
去到沒人的地方,陳能趕緊給羅東昇打電話:“羅總,真的如你所料,他爲了女兒想要讓我當替死鬼。不過我已經按你說的辦了,他沒得逞,估計現在已經嚇得在想要怎麼撇清關係了吧。”
說起來,陳能真的不得不佩服羅東昇。陳父所有的反應以及舉動都被羅東昇猜的一清二楚,就連陳能他跟陳父工作這麼多年,都沒辦法揣測的這麼清楚。
而且要不是有羅東昇提前提醒,說不定他剛纔已經留下來跟陳父談條件了。
陳父那隻老狐狸,奸詐狡猾。說不定談完條件後會反過來咬他一口,到時候陳能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好在他預先知道了情況,羅東昇也讓他要表現得不在乎的樣子,讓陳父開始懷疑。
等陳父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內心的城牆就會倒塌,開始不信任任何人。
至於後面的事情,那就不歸他管了。不過陳能希望陳家父女能互相狗咬狗,最好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他纔好出口惡氣。
“就是這樣,你再多觀察觀察,要是他們父女倆還不見面的話,就幫他們一把,加快進程。”羅東昇坐在會議室裡,遠程操控陳能做這件事。
他這兩天爲了陳依依的事情,一直沒有回家。除了來公司,就是在酒店休息,也沒有給沈嫣打過電話。因爲他想等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在聯繫沈嫣,給她一個驚喜。
路過會議室的員工看到羅東昇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剛想進來詢問他怎麼了,卻猛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
那人猛地渾身一顫,還以爲自己掉到了冰窖裡面,冷得懷疑人生。他不敢上前,抱着胳膊,逃也似的跑了。都說羅總是個萬年冰山,以前他還不信,現在才知道,那只是不誇張的比喻了。
會議室裡的羅東昇根本不知道自己把別人嚇到了,繼續在說話:“嗯,你去辦吧,進度什麼的你自己把握。以後也不用給我打電話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他不會讓自己陷入太深。
畢竟只是別人公司的事情,他作爲一個外人,幫助陳能已經說不過去了,如果後面的事情還要繼續管,別人肯定會以爲他是有別的目的。
到時候不僅被拖下水,還惹了一身的污垢。得不償失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吧,我自己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一定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陳能再三保證,而後羅東昇才滿意地掛了電話。
直接把陳能拉進黑名單,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很的,反正電話已經打不進來了。
而另一邊,在陳能說完那些話就離開後,陳父癱軟在椅子上,兩眼無神。好一會兒,眸子才動了動,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纔回過神。拿起電話再次給陳依依打電話,催促她今晚早點回家。
……
陳依依收工後,跟經紀人說明了情況,自己一個人回家。今天在攝影棚被催了好幾次,這會兒她的心情特別不好。偏生陳父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她不耐煩,乾脆直接把手機關機,這才慢吞吞地開着車往家裡走。
家裡的陳母聽陳父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肯定是有人想要抹黑依依!咱們依依雖然性格任性了一點,但她本性不壞,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打死她都不會相信陳依依會虧空公司的錢。她說:“你想想,這些年你虧待依依了嗎?你剋扣她的零花錢了嗎?她要什麼有什麼,哪裡像缺錢的樣子?”
陳母一臉好幾個問題質疑陳父,說的陳父的臉都黑了。猛地拍了下桌子,力道之大,上面的杯子都跳起來。他冷冷地說道:“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教的?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在驕縱她,她會變成這樣?我怎麼知道她缺不缺錢,爲什麼要拿公司的錢。”
陳父被氣得不清,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陳母居然還在維護陳依依,而不是擔心他的地位。
“你就知道衝我發脾氣!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你連管教都沒有,憑什麼責怪我?”陳母也不甘示弱,每一句話都是在戳陳父的短處,咄咄逼人的氣勢和她平日裡溫婉的模樣完全截然相反。
這也是這些年太壓抑的結果。
以爲自己賢惠就能得到丈夫的喜愛,結果得到的只是被忽視,甚至是變成出氣筒,自己一點地位都沒有。忍了這麼多年,心理早就扭曲了。就等着有這麼一個時機,可以將自己內心的怨恨吐露出來。
而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時機。
“你眼裡除了公司,還有什麼?女兒喜歡的男人你不幫着爭取,想自己闖事業你也不管。現在別人一句話說她惹事了,你就信以爲真,大發雷霆地讓她回來,你還有做父親的責任嗎?”
陳母越說越激動,嗓子扯起來,音量不低。情緒激動的,就差沒有用手指去指陳父的鼻子了。
陳父被激怒,狠狠地看了陳母一眼,眸子中全都是威嚴的神色。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顯然是生氣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