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琛,你要帶我看更高的風景,那麼來吧,我不怕!
蘇靜若問:“還能在高點嗎?”
“可以。”蘇亦琛問她,“不怕?”
蘇靜若轉過頭,嫵媚的笑臉上眼神興奮,隨後女人的表情融進身後的光線裡,他聽到一聲自信的‘不’。
蘇亦琛深沉的問:“4000米?”怕不怕?
蘇靜若做了個ok的手勢,眼神堅定,不怕!
“坐穩了。”拉起操控杆。
蘇靜若抓緊座椅旁的扶手,直升機的頭竄向湛藍的天空,她整個人被椅背託着,強力的推進力帶着他們脫力地心引力,衝向自由。
“啊……”蘇靜若興奮的笑。
蘇亦琛也不再沉穩安靜,從他的眼睛裡,不羈與狂放被釋放。
這就是爲什麼他在樓頂建設停機坪的原因,每次飛在天際之上,纔會露出最真實的樣子。
……
4000米的高空,藍天在上,大地在下,他們如鷹一般翱翔在天地之間,心如止水。
“蘇靜若。”
“嗯?”她轉頭。
“我遇到了一個不願意放手的人。”
目光一滯,心在顫,“……”她沒問他是誰,但她心裡好像知道那個不願意放手的人是誰,她不答。
他們在4000米的高空對視,目光交匯的瞬間,太陽絢爛的光照在蘇亦琛的雷朋墨鏡上,他帥得晃眼。
“我願做你背後的那個男人,你願意嗎?”薄脣輕輕蠕動,每一字一句都清晰的灌進對方的耳朵裡。
他釋然了,蘇靜若卻愣住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什麼願意嗎?她願意什麼?願意做他的背後的女人嗎?還是願意讓他做她背後的男人!
無言的這幾秒,雷朋墨鏡下,男人的眼眸深邃如這湛藍的天,又安靜的如山谷間靜謐的小溪,他默默的浮動着深沉的情緒。
“4000米,是這架飛機的極限。你對我呢?”他問。
你對我的感覺到極限了嗎?
蘇靜若無法回答,她一直在躲避,她知道是什麼樣的結局,所以不給自己機會,也斷了他的念想。
可這男人越來越肆意的攪動她的心,越來越妄爲的破壞她情感的底線,她明明知道他想衝進來,卻死死關着心門,她也到了極限。
“靜若……”
“嗯?”
“你知道什麼叫意外嗎?”
女人櫻脣抿住,“……”
蘇亦琛說:“就是我從沒想過會遇見你,但我遇見了。”
蘇靜若靜靜的看他,心在跳。
“那你知道什麼是中邪嗎?”
蘇靜若膛大眼:“……”
墨鏡下,男人性感的脣揚起四十五度角,明媚如陽。
“就是我從沒想過會愛上你,但是我愛了。”
但是
我愛了!
蘇靜若的臉僵住了,她不知道被一個男人說中邪了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該笑嗎?還是該憤怒。
“回答我。”蘇亦琛說。
蘇靜若別過臉,不回答任何問題。
“回答我!”蘇亦琛再問。
今天,他問了她五個問題,她一個都沒回應。
蘇靜若幾乎側着身子面對着艙門,玻璃罩外是蔚藍廣闊的天,她手覆在玻璃艙門上,忐忑不安。
“不回答是嗎?”
男人的聲音帶着警告,蘇靜若聽得出,只是不知道這千米高空之上,他能做什麼。
‘咔--嗡……’
突然,她覺得直升機不在震動,而眼前的天與地如流水般快速的滑動。
蘇靜若猛地轉頭,看到蘇亦琛放開了操縱桿,憤怒的罵:“你發什麼神經,我們會死的!!”
蘇亦琛側着頭,斜睨着眸子,雙臂更是環在了胸口上,泰然自若。
蘇亦琛我日你大爺!我特麼還不想死!
直升機在報警,紅燈閃爍,刺耳的警報聲震盪在直升機艙內……
蘇靜若膛大雙眸對着人喊:“快把直升機拉起來,蘇亦琛!蘇亦琛!!我說話你聽到沒有?蘇亦琛!!!”
……
當直升機停在一處半山的別墅空地前,蘇靜若氣惱的摘下耳機摔在了操作檯上,打開艙門一躍跳下去,奔着前方疾步離開。
蘇亦琛嘴角挑着邪肆的笑意,沒急着追。
蘇靜若走到盡頭才發現,這裡是懸崖,她頓住腳步,抱着夾站在懸崖邊,吹着冷風,她剛纔胃內如翻江倒海,現在需要冷靜下。
wωω●тt kán●C 〇
下面是大海,海浪撲打着礁石,翻着白色的浪花。
身後是腳步聲,緩緩靠近,最後從後面抱住人。
蘇靜若掙扎,卻換來更緊的桎梏,頭頂的聲音灌下來。
“別動,抱一會兒你就不怕了。”
蘇靜若咬着牙,嘴脣在打顫。
想想4000米的高空,他們自由落體,蘇靜若不知道他是不是瘋子,至少她不是。
“你是瘋子!”她憤怒的咒罵。
“我爲你而瘋。”他不怒反笑的回。
“我對你沒感覺。”
“你撒謊。”
“我沒有!”
“你有!”
蘇靜若罵:“神經病!”
這是她無力回擊時一貫的說辭。
“記得你欠我五個答案。”
他親吻她的發頂,輕輕的,溫柔的。
蘇靜若理直氣壯,說:“我不欠你什麼,我們只是交易。”
蘇亦琛輕笑一聲,“你比我更清楚,我們之間早已超越交易的關係。你喜歡我!”
蘇靜若咬脣,“你病得不輕,幻想症要看精神科醫生。”
蘇亦琛收緊懷抱,“我如果真有病,那麼你就是藥。”
一把扯開男人的手臂,逃出來,她面對着他憤然的喊:
“蘇亦琛!別玩了成嗎?”
“我沒玩。”他雲淡風輕的答。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也是唯一的願望……”她沒說完,他替她說:“報仇!”
蘇靜若噤聲,咬着脣,掩蓋被識破後不爭氣的顫抖,靜靜的看着蘇亦琛,須臾的幾秒鐘,她緩緩蹲下,抱着自己的身子,低喃說:
“蘇亦琛,你見過我最醜陋時的樣子,知道我抱着什麼樣的心在活着,更加知道未來我會做很多壞事。
我想一個人面對,而不是拖另一個人下水。
所以……放過我吧。”
蘇亦琛雙手插兜,俊挺的身影立在她身後,俯視腳下瘦小單薄的人,她蹲下後顯得更渺小了,就是個孤獨、渺小的靈魂,用瘦弱的肩膀揹負仇恨,勇敢復仇。
他忽然很心疼她的孤獨求生,竭力對抗。
蘇亦琛緩緩蹲下,大掌揉着她的發頂,平靜的說:
“不要以仇恨的名義,綁架自己。”
蘇靜若身子一僵,垂頭漠然的盯着腳下的土地,她除了復仇,還有什麼意義活着嗎?
“蘇亦琛,別試圖拯救我。”一雙冰冷的眼睛從雙腿間擡起,迎上男人深沉的眸子,“你不是我的救世主。也救不了我!”
蘇亦琛知道,她還在心裡拒絕他,最後的抵抗。
他倚在崖邊,目空遠方,刀鑿般雕刻的俊顏上表情分辨不明。
她聽他說:“你不需要救贖,我也從沒想救贖你,我在和你一起下地獄!”
“呵……”蘇靜若笑了,沒由來的就笑了,她不知道這男人怎麼了,總之,他真的瘋了。
他要跟她下地獄!
……
“後面有個度假的小木屋,今晚我們倆住那裡,明早回去。”蘇亦琛朝着蹲坐在地上的人伸出手。
蘇靜若昂頭,“現在回去。”
蘇亦琛說:“直升機燃料空了,飛不回去。”回頭看向一條小路,視線指着那裡,“前天下雨,山路遇到泥石流,被沖毀了路基,明天前會修好通車,延生會在山下接我們。”
蘇靜若蹙眉,你是故意的吧,開到這個鳥不拉屎,路不通的地方。在心中默默地鄙視了這個飛行員。
“走。”修長的手勾了勾。
蘇靜若一掌拍去他的手,從地上站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跟着男人的腳步朝着樹林後的小屋走去。
到那裡才發現,是個木製的小房子,建在一處湖水邊。
蘇亦琛站在木屋門前,蘇靜若問:“帶鑰匙了嗎?”
“沒帶。”
蘇靜若瞪他,不帶鑰匙怎麼進?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
蘇亦琛轉身來到旁邊枯萎的花盆旁,拿起花盆,下面放着一把銅質的鑰匙。
蘇靜若恍然大悟,早說嘛,逗比,哦不對,猴子。
她抿着脣,笑得陰惻惻,蘇亦琛沒理她。
“這裡我有幾年沒來了,鑰匙一直就放在花盆下。”
打開門上的鎖,推門而入,蘇靜若跟着走進去,木屋裡雖然有灰塵,但是所有的傢俱上都罩着遮塵布,還算乾淨。
蘇亦琛將遮塵布一條條的拿下,疊好放在一旁,蘇靜若也跟着一起收拾。
這裡的配套設備一應俱全,還有電和自來水,簡約不簡單,木屋中建了個壁爐,很歐式風格的度假小屋,蘇靜若倒是喜歡這種唯美與幽靜。
蘇靜若看了一圈,問:“晚上我們吃什麼?”
蘇亦琛走到開放的小廚房裡,從下面的櫃子裡拿出一副釣魚竿,“魚!”
“誰釣?我不會!”蘇靜若說。
蘇亦琛帶着魚竿走出小屋,那意思他會,蘇靜若一個人留下。
她站在窗口,將遮擋在馬蹄形窗口上的白色窗簾拉開,透過玻璃窗看着那個背影,肩扛魚竿手拎水桶走向那片安靜的湖。
收回目光,蘇靜若四下看了看,從懷中拿出一看,居然信號微弱。
推開門,準備找信號強一些的地方,可轉到了停直升機的那處停機坪也沒發現信號強的地方,倒是意外的發現了有野果和地瓜。
蘇靜若返回小屋,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盆,到剛纔去過的地方摘了野果和地瓜,回來後,將兩樣清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