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喬文軒的好心提醒,蘇靜若淡然自若的笑了笑。
“所以……你是在給我忠告?”狐狸似得眼尾隨着紅脣揚起漂亮的弧度,譏誚、輕佻。
喬文軒黑眸一緊,被瞟得心神盪漾的,他就說她是個妖精,挑釁的眼神似乎在質疑他男性的魅力,分明是該生氣的,可卻又不得不被她勾起男人征服的**。
喬文軒垂眸看着懷中的人,握在女人腰間的手微微用力,帶着曖昧的摩挲力道,好像要將她揉碎進自己的身體裡般。
暗啞低沉的聲音帶着溫熱的呼吸撲在蘇靜若的耳邊,“不是忠告,是忠誠,我在向你表明我的忠誠,爲了你,我拒絕了一整片森林。”
情話從來都不是他喬文軒的弱項,張口就來。
蘇靜若望着男人深情的眼神,還真有那麼一刻差點相信他了,只是這情話分誰說,從他喬文軒口中說出信譽度只能爲零。
“你這麼說,我是不是該有所表示?”蘇靜若反問,精緻的下巴微微昂起。
“如果你願意,我欣然接受。”
喬文軒凝睇着水嫩的脣,盯着女人的眼睛,一點點的接近,就在脣與脣貼合上的前一秒,蘇靜若的視線卻穿過了他,看向了他身後大廳的旋轉門,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進來。
捉姦的時候,女人的洞察力是十分敏銳的,就好象帶着雷達。
此刻,穿着一身淺灰色晚禮服的安娜走進大廳,看到角落裡一對熱情相擁的人後她站定打量,男人微傾着身子,正在遷就女人的高度,而女人正勾着男人的脖子,兩個人貼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安娜在看清男人的側臉後,雙眼膛大,狠狠的咬着牙,喬文軒這次我看你還怎麼解釋。
她憤怒的走過去,甚至有意壓低着腳步聲,生怕打草驚蛇,穿過寬敞的大堂時沒有注意周圍的人,被一個推行李架的人撞了下跌倒在地,安娜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朝着角落裡那對纏綿在一起的男女走去,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急……
她看着蘇靜若依然小鳥依人的窩在喬文軒的懷中,看着喬文軒換了個姿勢單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將女人隱沒在高大的身軀下,安娜氣呼呼的站在喬文軒身後,使了力氣的抓住男人的手臂扯開兩人,大喊:“喬文軒,被我抓到了吧!”
背對着安娜的男人沒防備,被大力一扯,踉蹌的退了半步,站穩後徐徐轉身。
“……”安娜愣住了。
男人冷漠的看着突然打斷他的女人,臉色陡然一沉。
“怎麼……怎麼不是喬文軒?”安娜驚詫的搖頭。
此時,蘇靜若脣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走出男人的身後,淡然的看着安娜臉色又紅變白,又白變黑,“安娜小姐,你好啊。”還好她反應快,也算巧合,溫伯寒從身後的走廊裡出現,不然還真找不到個替身。
安娜擰眉,似乎還無法接受眼前的人,怎麼就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剛纔分明看到的是喬文軒,眨眼間怎麼就變了呢?
安娜指着男人,問:“他,他是誰?”
蘇靜若將視線落在了安娜指着男人的手上,“安娜小姐,請注意你的禮儀。”繼而介紹着,“這位是裴澤明總理的特助溫伯寒先生,上次你們見過的,在白馬商業街,你忘了?”
被蘇靜若這麼一提醒,安娜想起來自己的那輛瑪莎拉蒂,還有當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口血卡在心口,可溫伯寒的確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安娜連忙收回手,臉色尷尬不已,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溫特助,我剛剛認錯人了,我還以爲是我未……我的上司喬文軒。”想說未婚夫,可想起喬文軒交代了,現在還不能對外宣佈他們的關係。
溫伯寒儒雅淡然的笑了笑,“沒關係,小事而已。”話落,餘光看着蘇靜若,而後者直視着他的眼睛鎮定,冷靜,似乎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安娜小姐又在找喬文軒?她故意突出‘又’字,就好象她經常到處找這個叫喬文軒的男人。
“……”安娜咬脣,竟說不出半個字,就那麼看着面前的兩個人,然後點點頭,“不好意思,我……”
“安娜?你怎麼在這?”喬文軒的聲音從安娜的身後傳來。
安娜連忙回頭,不可置信的看着喬文軒從門口走來。
“文軒……”安娜無助的喊了聲。
喬文軒走到安娜身邊,紳士禮貌的問候:“晚上好,溫特助、蘇小姐。”
三個人友好的握了下手,溫伯寒與蘇靜若輕點了下頭以示迴應。
“溫特助,慈善酒宴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喬副總、安娜小姐,失陪。”蘇靜若對着溫伯寒微笑着說。
“失陪!”溫伯寒頜首告辭,轉而對着蘇靜若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蘇小姐。”
看着眼前的兩人離開,喬文軒的臉色灰了幾分,不悅的說道:“不是讓你在家安心養胎嗎?”
狹長的走廊內,溫伯寒從容淡定的不發一語,而與他並肩而行的蘇靜若卻開口了。
“你不好奇?”
彼時兩人正準備走上臺階。
溫伯寒抿着脣在笑,紳士的扶了下蘇靜若的腰,說道:“腳下的路,要時刻注意。”一語雙關。
“!”蘇靜若保持着優雅的表情,她知道溫伯寒話中的意思,可她並不在意他的想法,她只要達到目的就好。
“謝謝提醒。”不卑不亢的一句迴應,似乎對他的提醒不以爲然。
“那個喬文軒是上次被你撞壞了車的人吧?”溫伯寒問道。
“是。”蘇靜若肯定的點頭。
溫伯寒繼續說:“那他身旁的女人是他女友?”
“未婚妻。”蘇靜若目視前方,淡淡的說。
“……”溫伯寒微微蹙眉,好似輕嘆了口氣。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應該看得出他配不上你。”
“呵……”蘇靜若撲哧笑出聲,抿着脣看着溫伯寒,“溫特助,你們公職人員一天真夠忙的。”
溫伯寒無奈的搖搖頭,是啊……他的確管閒事了。
對於人才的珍惜,讓他不想看到這個女孩走向歧路,無論是第三者,還是小三,都不是她該揹負的名聲,太降低她的身份了。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提醒。”蘇靜若冷靜的看着溫伯寒,“我是說臺階。”溫伯寒也看着她,溫和的笑了下,說:“沒什麼。”
慈善晚宴的大門打開,兩人出雙入對的走進去,瞬間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總理的特助溫伯寒出席慈善晚宴,誰都想接近他,套套關係,然後得到一些國家給予的扶植條件,或是內部信息。
當看到出現在他身邊的蘇靜若時,很多人投來驚詫的目光,這個女孩是誰?
“溫特助,您忙。”蘇靜若談吐大氣,不卑不亢。
“蘇小姐,隨意。”溫伯寒禮貌的迴應後,由司儀引導走向了主席臺前的位置。
蘇靜若看着他的背影,像溫伯寒這種身份的人一定會被主辦方安排在重要的位置,而她則轉身走向了吧檯。
她坐在高腳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寶石藍色的裙襬垂在腿側,露出一小截羊脂玉般白的小腿,一直手肘撐在吧檯上,對着酒保說:“來一杯檸檬水。”
酒保遞給蘇靜若一杯檸檬水,她端起喝了口,此刻帥氣的花式調酒師正在表演,引來了許多女人的傾目,叫好聲一浪高過一浪。
彼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端着一杯紅酒走到她身旁,斜靠着吧檯看着蘇靜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視線落在那白淨的香肩處多停了幾秒,擡起頭興趣十足的說道:“美女,這位置有人嗎?”
蘇靜若放下玻璃杯,斜睨着眸子看着來搭訕的男人,剛要開口說話,便聽到一聲雋永低沉的喊聲:“靜若……”
“!”蘇靜若攪動着檸檬片的手一頓,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亦琛。”她也叫了他的名字,默契的舉動。
男女之間直呼雙方的名字,總覺得讓人有一種淡淡的曖昧氣氛,男人開始沒留意,可見到蘇亦琛時,臉僵硬的不成樣子,連忙說:“不好意思,蘇總。”端起酒杯悻悻離開。
蘇亦琛自然的坐在了蘇靜若身旁的位置上,招呼了聲酒保,“來杯雞尾酒。”
蘇靜若看着他有些蒼白的臉色,受傷的手插在褲兜裡,應該是爲了緩解肩膀上的承重力,對酒保說道:“給他一杯蘇打水。”
蘇亦琛蹙眉,“雞尾酒!”冷睇了蘇靜若一眼,多管閒事。
蘇靜若:“蘇打水!”
蘇亦琛瞪眼,“蘇靜若!”
蘇靜若回瞪,“蘇亦琛!”
嘿!就這樣,火星撞了地球。
“……”
“……”
蘇亦琛緊繃着臉,脣線抿成一條直線,狠狠的看着蘇靜若。
蘇靜若絲毫不畏懼他威脅的眼神,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受傷的肩膀,沒用力的戳,“想再縫一次?”蘇亦琛低頭看受傷的肩膀,想起臨走時寧智囑咐的不能喝酒的醫囑。
好吧,他其實是在遵循醫囑而已。
酒保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打量,片刻沉默後,蘇亦琛收斂幽暗的瞳色,“蘇打水。”
呼……酒保長吁一口氣,差點被這倆人給擠兌死了,一杯蘇打水放在了蘇亦琛面前。
兩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裡,喝着杯中的水,恐怕這是蘇亦琛第一次參加酒宴卻不喝酒了。
“你怎麼來了?”蘇靜若的腿在椅子下游蕩着。
蘇亦琛冷淡的說:“你認爲蘇氏集團的總裁會收不到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