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這次出去玩得開心吧?”秦雪松跟白遲遲坐在院子裡喝茶,有一下沒一下的說着話。
白遲遲點點頭:“很開心,你看我爸爸媽媽就知道,他們都很喜歡四川,覺得風景很好,人也好客。”
“你們去看了地震遺址沒有?”秦雪松給白遲遲泡了一壺清香的玫瑰花茶,養顏滋補,而且對寶寶也有安撫情緒的作用。
“沒有去,我覺得太莊嚴肅穆,我承受不了那種感覺。”白遲遲心裡一直很想去憑弔,可是卻沒有勇氣。
秦雪松說:“是,我以前去過一次,心裡很難受,那個停擺的鐘樓讓人心裡很不舒服,總是有一種悶悶的感覺在心裡。”
“我尤其不想看到孩子們的書包,對於一個即將做母親的人來說,那種疼痛感實在是無法迴避。”白遲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都怪我,提這個幹什麼,說得挺高興的。”秦雪松喝了一口茶,聽到白父在後院拉二胡,悠揚的曲調說明他的心情很不錯,還有白母在廚房叮叮咚咚的切菜聲,這樣家居的感覺讓人心裡很踏實。
白遲遲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問秦雪松:“地震中的倖存者會不會有民政部門的檔案?”
“應該有吧,不然怎麼統計傷亡人數?”
“不知道陳媛她們那裡是怎麼樣的,我沒有看到陳媛祭拜過父母,只是聽清講,她們家的人都遇難了。”白遲遲覺得陳媛自從來到司徒家以後就沒有回去過,不知道是不是怕觸景傷情。
“或者人家不願提起這件事情吧,那可是刻骨銘心的痛苦。”秦雪松倒是能夠理解。
“陳媛確實不愛提,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是怎樣的,可是如果是我還是願意把親人的照片拿出來看看。”白遲遲嘆了一口氣。
秦雪松看着她:“那種亂紛紛的時候,可能都沒有辦法找到家裡人的照片了,一片廢墟,去哪裡找?”
“你不是說民政部門有檔案的,要找個證件照應該還是可以的吧?”白遲遲覺得陳媛的心有點硬,怎麼能忘記親人的樣子呢,又不是仇人。
自從懷孕以後,白遲遲的心有時候會很脆弱,總是會想到自己的父母親人,也會有些容易感傷。
不是想幫陳媛,只是覺得她有些不近人情。
“你問問她吧,如果有這個需要,我倒是可以幫她。”秦雪松覺得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白遲遲搖搖頭:“算了吧,如果她根本就想忘記這件事,我提起來不是讓她很難受嗎?”
“總之,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真的很渺小,地震的時候地動山搖,人就跟螞蟻一樣無能爲力,只能聽天由命了!”秦雪松也曾經經歷過自然災害,深知人類的無奈。
“是,我就是覺得有這樣的感覺,所以都不敢去汶川地震的遺址,太可怕了。”白遲遲緊張的哆嗦了一下。
“所以說,陳媛有那樣的經歷以後,她的心理防線會變得很強大,遲遲你可不能掉以輕心。”秦雪松給白遲遲添了一些水。
白遲遲驚訝的看着他說:“你還在懷疑陳媛?”
“不是我懷疑,是你,從你剛纔的話裡我聽得出來你還是很不放心她的,對不對?”
“我有嗎?”
“有,否則我也不會這樣跟你說了。遲遲,你沒有陳媛那種慘痛的經歷,所以你的心比她更加柔軟。”秦雪松分析得很到位,他知道白遲遲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從醫院的那些對話裡,秦雪松也知道白遲遲對陳媛是有所顧忌的,只不過後來看到陳媛也受傷,而司徒清也認識到了自己的疏忽,所以白遲遲才按下不表的。
今天從四川的旅遊見聞白遲遲也聯想到陳媛反常的地方。說明她心裡一直是有顧忌的。
“呵呵,雪松,你真是替我着想!對,我現在跟以前比起來也厲害了不少哦!”白遲遲笑着說。
“我知道,你在酒會上勝了陳媛,這一點我就看得出來,你也會用小心思了!”秦雪松很欣賞的抱着雙臂看着白遲遲。
白遲遲皺了皺眉:“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城市纔多大?參加司徒集團酒會的人裡面有很多都是我的朋友,他們對司徒總裁的夫人讚不絕口,我心裡也挺驕傲!”秦雪松很坦然的說。
“原來你的眼線也不少嘛!那我以後要做什麼還得注意一點,不然總是處於你的監視之下!”白遲遲開玩笑說。
兩個人談得很開心,白遲遲還拿出手機翻着照片給秦雪松看那些美麗的風景和人物。
“這個房子,你看,我替你估計了一下,很有買下來投資的價值!”白遲遲指着一處川西古老民宅的照片給秦雪松看。
秦雪松不知道白遲遲還在旅遊的時候記着他,拍下的那些民居也很有特色,他心裡還是有點感動。
“這是爲了我拍下來的?”
“對啊,我想着你現在是做這個生意的,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好房子。”白遲遲很認真的對秦雪松說。
“謝謝你,遲遲!”秦雪松心裡很溫暖。
現在司徒清跟白遲遲的感情很好,秦雪松也不會奢求白遲遲能夠對自己有什麼牽掛,只要她能夠分一點點心思出來,他就已經非常的開心了。
白遲遲調皮的笑着說:“不用謝我,如果你真的做成了這些房子的生意,給我提成佣金就可以!”
“這個簡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有地址嗎?”秦雪松恨不得立刻就做成這筆買賣,可以名正言順的給白遲遲一筆酬勞。
任何時候,金錢和物質雖然不是萬能的,甚至被蒙上一層俗氣的外衣,可是沒有人能夠否認,有些時候,有錢就是好辦事,生活中的每一處都是需要物質的供給,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民間組織四處募捐了。
當精神得到滿足以後,物質也是表現愛的一種方式。
“有啊,每一處我都寫下來了,還跟人家老鄉攀談了幾句,有意向或者沒有意向的都做了記號。你等着,我去給你拿!”白遲遲邊說邊站起來準備去拿包。
秦雪松趕緊按住她的手,讓她坐下:“怎麼能讓你去?司徒清昨天不是說得很清楚,今天把你交給我,我得對你全權負責!”
“沒想到你還挺講信用!老婆,你上午怎麼樣,寶寶有沒有踢你?”這時候,從院門傳來司徒清的聲音。
秦雪松回頭看着他:“來得還挺準時,你怎麼知道飯就要熟了?”
“清,你忙了一上午,快過來坐着喝杯茶!”白遲遲笑眯眯的看着司徒清招招手。
“真是親疏有別,遲遲你很心疼他嘛!”秦雪松搖了搖頭。
司徒清大步走到白遲遲身邊,俯身親了她一下,仰着頭對秦雪松說:“怎麼,你不服?”
“服,不過不是服你,是服了遲遲!沒辦法,她對你真是一往情深,一個上午都在講你們去四川旅遊的事情。”秦雪松幫司徒清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司徒清也不客氣,接過來一口喝掉,然後笑着對白遲遲說:“老婆,你都講了些什麼?”
“很多啊,我們還談到了汶川地震,你當初去陳媛的家鄉救災的時候一定也經歷了那種地獄般的場景,我可是想都不敢想。”白遲遲覺得還是等以後寶寶長大一點了再去那種令人傷感的地方。
司徒清這樣的男子,聽到地震的話題,心情都會變得沉重,他點點頭:“不帶你去是對的,否則你一定受不了。”
秦雪松看着司徒清:“對了,聽說陳媛就是你從災區帶回來的,她的父母兄弟這些後來有沒有找到遺體?”
“因爲陳媛不願意提起,所以也沒有再去追問。”司徒清搖搖頭。
“她難道不想知道?”白遲遲覺得挺奇怪的,有點違背一般的正常人的感情。
司徒清皺了皺眉說:“這個怎麼問?人家心裡的創傷太嚴重了,是一個令人不忍去觸碰的地方。”
“倒也是,不說這個了,清,你跟雪松講講那些川西民宅,是不是挺有商機的?”白遲遲主動轉移了話題,不願意再給司徒清帶來不好的回憶,他畢竟在那場災難中也差點失去了生命。
秦雪松笑着說:“你是從商人的角度出發,遲遲是從審美出發,你們兩個的話加起來應該還是有分量的。”
“在商言商,這些資料可不是白提供給你的。”司徒清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雪松。
白遲遲搖了搖他的手:“清,別這樣現實!”
“老婆,你去廚房幫我拿點吃的,我都餓壞了!”司徒清支走白遲遲。
“你真是沒有遲遲耿直豪爽,她就是跟我直說了以後要提佣金而已,看你這個架勢,是想跟我合作?”秦雪松知道司徒清做生意非常厲害,如果真是可以聯手倒也不錯。
可是司徒清卻搖了搖頭說:“不是跟你合作,是我提供資料,你去談判,然後我給你佣金。”
“很會打算盤!你是要利用我的專業技能?”秦雪松也很聰明,知道司徒清的意思。
司徒清點點頭:“說得沒錯,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給你市場上最高的提成。”
秦雪松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司徒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