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想讓白遲遲去求司徒清?
不行!她不能讓他這麼幹!到時候她自己有可能露餡不說,那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把白遲遲推到清哥哥身邊了?
這沒用的東西,還以爲他上次斷然拒絕她給他錢,能很有骨氣呢,真沒想到欠這麼點錢,就把老婆給賣了。
“把他手指頭砍一個下來,再告訴他,老大發善心,讓他每個月還,每個月還八千,還完爲止。”
白遲遲,讓你跟我作對,你爸媽就是殘疾,以後我讓你再嫁個殘疾,讓你一輩子不得翻身!
“好,就按照您說的辦!”
沒多久,衛生間裡傳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很快又被人捂住了口,叫聲悶了回去。
“老大發善心,允許你每個月還八千,記住了,每月十五號按時還。一次不還,晚還,就砍你一個手指。你要是敢報警,去打聽打聽小黑子的下場。要是想跑的話,抓回來的後果,你自己知道!滾!”爲首的說完,一腳把已經疼的有些虛脫了的秦雪松給踹出了衛生間。
逃命要緊,他一口氣跌跌撞撞地跑出酒店,回到白遲遲家。
她一直等在樓下,焦急萬分,他拿去的一萬塊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們滿意。萬一不滿意,他們會怎麼對他啊?會不會傷害他?
“遲遲,遲遲!”秦雪松虛弱地叫着白遲遲,斷了的手指處還在往外面流血。
“啊!這……快去醫院!”白遲遲往他右手看去,只見右手只剩下四根指頭,大拇指處已經空了,血還在流着。
她驚叫一聲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什麼都來不及多想,要先到醫院去處理傷口。
“你,等我一下,我身上一點錢都沒有了,我到我爸媽的卡上取一點給你治病,你等着。”白遲遲慌亂地跑上樓,找到父母的補助卡帶下來。
止血,包紮處理,傷口全弄完了,白遲遲全身都還在發軟。
“太狠心了,我們報警吧!我懷疑是預謀的,是那些高利貸的人和賭場的人聯手想把你錢套走。我們報警!不能白受傷。”
“噓,小點聲。”秦雪松恐慌地往急診室門外看了看,緊張地扯住白遲遲的胳膊。
“這樣的話以後別說了,就是圈套我也認了,誰讓我大意了。我跟你說,這種事在賭場,每天都有,誰報警那就是不要命了。警察不管不說,他們好多都有勾結,會把舉報的人給賣了。以前有個小黑子,就是碰上這樣的事,嚷着要報警,沒多久他屍體就從湖裡打撈上來了。現在還好,那老大說容我一個月一個月還,每個月還八千,總還能拖一陣子。”
“八千?八千對我們兩個來說,也是天文數字你知道不知道?”白遲遲真想揍他一頓,奈何打他也解決不了問題。
“是,我知道,遲遲我對不起你,可那老大說了,要是一個月沒還或者晚還,晚一次就剁我一個手指。要是真還不上,我這十個手指,就全沒了,你忍心讓我以後連筷子都拿不了嗎?”
看着秦雪松大手指處空空的,揪的她的心劇痛無比。
“秦雪松,我最後一次幫你!最後一次!我會盡最大努力賺錢,你也去找工作,我們加在一起看能不能夠還。我每個月發傳單能賺個兩千,你一個月賺兩千,我再看看還能不能找個兼職。如果你以後再敢賭錢,再想着投機取巧,就算對方要你的命我都不管了!真有那一天,我會跟你分手,當不認識你,你記住了,我說話一定算數!”
她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決,她現在很後悔以前對他太過寬容,要是早一點就警告他,他只要敢碰賭博一次,就堅決跟他分手,他可能早就戒賭了。
也是她的軟弱害了他,也害了自己,這件事終於讓她明白,有些事不能縱容,有些事不能忍耐和等待,應該主動去避免。
“謝謝遲遲!謝謝你,我以後會回報你的!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以後會好的,你相信我。”秦雪松抱住白遲遲,難受的流下了眼淚。
她現在都不敢想他會不會回報她,對她好什麼的,她腦海中總想着他手指沒有了,流血的情景,她真不忍心。
離開醫院以後,她就在絞盡腦汁想着,還能找什麼兼職。
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司徒清那天,有一家賣酒的公司說過可以讓她試試。
聽說那個地方魚龍混雜,當時她就想去,又沒敢去。
此時想想每賣一瓶酒提成就是一百,要是她一個晚上能賣個幾瓶酒,就能儘快幫他把錢還清了,他的手就保住了。
都說那裡亂,也只是聽說,她並沒有去過,總要親自去看看,在這萬不得已的時刻,任何機會都不該放過。
她想,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難看些,穿的保守些,問題就不會很大吧?
打定了主意,立即從手機裡翻出那家公司經理的電話,打了過去。
上次面試她的經理對白遲遲還是有些印象的,她很漂亮,看起來也單純,這樣的人往往銷售也不會差。
“這樣吧,你今晚就過來,我讓一個人帶帶你,你明天就可以開始做了。”
白遲遲一天都不敢耽誤,她回到家裡換了一套保守的連衣裙,跟父母說要去辛小紫家裡一趟,可能會晚些回來。
酒吧裡很熱鬧,她跟在一個穿着優雅的女人身後看她怎麼銷售。
“丫頭,叫我彩姐吧。”
“彩姐好。”白遲遲很禮貌地給彩姐行了個禮。
“你還是學生吧,怎麼做這個?”彩姐皺了皺眉,她自己是實在沒有辦法,纔來做這個的,真不願意看到清清純純的小姑娘掉進這個大染缸。
“我有些不得已的理由,彩姐,我想問你。都說這裡很不安全,很容易失身,是真的嗎?其實,我很害怕。可是除了這個,我又沒有其他辦法。”
白遲遲糾結的眉頭讓彩姐想起了自己當初,也是這樣入行的,也是這樣心驚膽顫地開始第一次的銷售。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只記得,第一個,你只喝我們自己的酒。酒你是必須會喝的,好多客人就想看到你喝酒,你喝多了,他們高興,就買酒了。失身不失身的,只要你不願意,一般也不會有人爲難你。這家酒吧的老闆人非常好,很保護女人。不是女人願意,都不會讓客人把女人帶出去,我們常常在這裡賣酒的,公司和酒吧的關係都很好。你看看,這裡的服務生很多都身手不錯,會保護我們的。再說,這裡是費爺的場子,一般人不敢在這兒鬧事。”
“真的嗎?”白遲遲在電視劇裡看見過,酒吧裡都很混亂,常常有女人被下藥什麼的,她心裡直打鼓。
要不是腦袋裡總想着他掉了手指的慘樣,她真沒有勇氣幹這個。
“是,在別的地方的亂七八糟的事,這裡很少。你就是要多笑,多說話。當然了,還是有些客人喜歡動手動腳的,就看你夠不夠機靈了。佔些便宜是難免的,你語氣嗲一點兒,客人聽了高興也會買酒。”
“彩姐,那是不是我不讓客人碰,他們就一定不會買酒?”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的手往自己身上亂摸,白遲遲別提多難受了。
假如一定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她寧願多找幾份工作累斷腿,也不能幹這個。
“也不是,我們這裡有個霸王花,從來不讓客人碰一根手指,她就是能喝會唱,熟客都知道她,也不會亂動她。不過你要是不在乎這個,客人佔點小便宜,更容易買,不佔便宜的話,你可能就要在這裡泡很久,碰運氣。你就記着,這裡是費爺的場子,只要你不願意,也沒有人那麼大的膽子強行摸你。假如是別人的場子,你不要去,有些地方亂的,好多賣酒的都會被灌醉帶走。”
“我知道了,彩姐,太感謝你了!我試試看,如果實在適應不了,我再想別的辦法。”彩姐微微一笑,白遲遲覺得她笑起來真是風情萬種。
“彩姐,你笑起來怎麼那麼迷人啊?”白遲遲都看的癡了,何況是男人,誰看到這樣的笑容不想買單啊。
“傻丫頭,這是練出來的,姐不賣酒,姐賣笑,哈哈。不過,姐也不賣身。走,我到那桌去賣酒,你坐在那張桌看就行,我去吧檯給你拿個杯子,你喝自己的酒,我們每天是有兩瓶可以自用的。你要是厲害的話,這兩瓶酒也可以當商品賣出去。你在那兒坐着,也可能會有客人來找你喝酒,到時候你試着賣賣看。”
“彩姐,你人真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沒事,我也是看你眼緣好,一般人我也不願意說這麼多,走吧,去拿杯子。”
彩姐到吧檯給白遲遲拿了一個杯子,拿了一瓶自己公司的酒給她。
她就在彩姐的目標桌斜對面坐下來,偷偷地看她怎麼跟客人交流。
只見她款款走到客人身邊,對方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士,穿着一件墨綠色的t恤。
這顏色讓白遲遲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了司徒清,他還好嗎?心情有沒有好一些,希望他過的都好。